而且,他当谢花村的首领时还写了几条族训,第一条:
“一入官途深似海,生死两不知,莫贪得官途荣华,需知伴君如伴虎。”
所以因为他这句话 ,村子里这么多年不仅没人想过当官,甚至没人想过读书。
当初首领的话明明是让大家不要去入朝为官,又不是让大家不要读书,而且她可是听她爹娘说了,当初首领可是教会村子里所有人识字的,所以村子里没人读书,却还是有不少人认识一些字的,温洛、温州、初荷他们就都识得一些字,只是不多而已。
读书又不一定要做官,他都教大家读书了,明明是鼓励大家战乱过后读书从商的,可是大家竟然觉得他是不希望大家读书,也不知道首领他知道后会不会气得坟头冒青烟。
第二条:“谢花村,能者居上,不得世袭之,居上者不得为贪污者。”
所以谢花村每一任村长都是由大家挑选出来,是有真才实力的人。
第三条:“和睦邻里,勿生嫌隙,勿起争端,守望相助,共保平安。”
从这些桩桩件件的事情来看,她就知道这位丞相曾经在朝中定是个百姓官,是一个真正为民为国的好人,当时的皇帝眼瞎了才把这么好的人贬职流放。
不过她从前倒没听过那条河也是那位首领提出来的,“当时他们不是闹翻了吗?那个湖这么远,里面的水能不能流到这里都不一定,怎么会愿意听他的一起开凿河道?”
郁奶奶低头沉思起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说通的大家,当时谢花村的人对他信任度很高,什么都愿意听他的,至于其他两个村子,好像是他自己亲自去把他们说通的。”
“对了,奶奶,怎么咱们村里没有姓徐的人啊?”
首领就是姓徐的,叫徐君珩,【君子如珩,羽衣昱耀。】倒是人如其名。
一个这么好的人,应该也会把他的后代教导得很好才对吧,怎么她从来没听过村子里谁姓徐的,问爹娘,爹娘也不知道。
郁奶奶有些惋惜道:“那位首领妻儿都死于那场慌乱中,我曾爷爷说他后来并未再娶过妻子,不过这毕竟是首领的家事,没人敢嚼舌根,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说到这里,郁奶奶不得不怀疑,当初郁松年那家伙是不是就是仰慕他们首领的名声才跑到他们村子来的。
那家伙当初大个一点后跑镇子上不知从哪学了几个字几句诗就跑她爷面前说他要改名,叫徐淮之。
然后被她爷扯着耳朵教训了一顿,“徐”可是他们尊敬的首领的姓氏,怎么可能让这个不正经的小鬼头玷污了去,他当时还不服气,还是她爷说要把他丢回丰村去才让他改了口,想了个郁松年的名字。
后来科考后那家伙又迫不及待的把名字改回徐淮之了。
从前她没多想,现在想想,那家伙说不准还真的就是仰慕徐君珩首领的名声才跑他们村子里来的。
首领竟然还是个痴情人,苏晚儿不免震撼,她以为首领这种深明大义,又是身位高职的人对感情之事会很寡淡才对,她当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小时候听他的故事就很仰慕他了,总觉得像他这么厉害的人应该是不会为儿女情长困扰之人,没想到他竟是个有才华、有实力、又痴情专一的好儿郎。
明明是一个这么好的人,怎得老天爷就眼瞎让他一生坎坷呢?
“好了,夜很深了,赶紧去休息吧,你都奔波一天了,明天你还要去劝你母亲呢。”郁奶奶起身端起碗筷出去了,还细心的帮她把门也带上了。
苏晚儿走到床前,把外衣褪下躺了进去,虽然现在天气寒冷,洗不洗澡都没什么,可她赶了一天的路,这身上还真是难受得紧。
不过她也不能再起来烧水洗澡了,浪费柴不说,还会打扰到郁奶奶休息。
苏晚儿躺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不是因为没洗澡,身子难受,而是她发现她竟然已经习惯被郁谨笙抱着睡了。
苏晚儿烦躁的把被子闷过了头,她现在严重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有受虐倾向了?
郁谨笙抱着她睡她翻个身都困难,如今好不容易自己独占那么大一张床,她竟然失眠了。
此时,失眠的人不止苏晚儿一个,书院里也有一个,不过不是郁谨笙,而是裴……哦不,是苏暮安。
苏暮安生无可恋的扭头看着抱着他睡得香甜的郁谨笙。
他已经不记得第多少次推开他了,这家伙像是块狗皮膏药似的,推开了马上又黏过来,怎么推都推不醒,他又不敢喊,黎明他们都睡着了,若没把郁谨笙喊醒,先把他们喊醒,被他们看到他可以不用在书院里混了。
这家伙刚滚过来抱着他时还在他身上摸了摸,还嘟囔了一句:“晚儿,你怎么不香不软了?”
他被惊吓得差点从塌上蹦起来。
他不是晚儿姐啊!
苏暮安伸手猛推着郁谨笙的脸,无声的咆哮着,你什么时候才能滚回你的塌上,你已经过位了!
郁谨笙的床位在最末端,他左手边是靠墙的,右手边就是苏暮安,苏暮安另一边是黎明,黎明另一边是白青川跟白青之。
第二天一早,苏晚儿吃了早饭就回苏家找苏母去了。
“晚儿,不是娘不信任你,可是你才认识那个裴暮安多久,你真的了解他吗?你也就小时候见过他一面,让他来咱们家是没多大问题,可我怕他会对你跟阿笙不利。”苏母牵起苏晚儿的手,担忧着。
苏晚儿从椅子站起来,走到苏母的椅子后面,双手帮她揉按着肩膀,“娘,我在你心里是有多大的魅力啊,暮安那孩子很好的,您没见过他,不知道,他可是郁爷爷最得意的门生,将来可是能考上秀才的人,他怎么可能图谋我一个无盐丑女呢?”
“胡说,你那里丑了,哪有人说自己丑的,你以前是黑了那么一点,可你现在白了啊,现在的你可漂亮了,那个裴暮安怎么就不可能是看上了你呢?”苏母马上就不赞同了。
苏晚儿噗嗤一声笑着搂住了苏母的肩膀,撒娇道:“阿娘,暮安不是那样的人的,他可是个正人君子,你看到他后肯定也会喜欢他的,他跟阿笙可是很好的同窗啊,跟阿笙关系可好了,他被他爹撕了文书连族谱上都没了名字,他学习这么好,若是因为这些而没能参加科考多可惜啊,阿娘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他过继到咱们家来呗。”
“你说的都是真的?”苏母还是不信,怀疑的转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