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这样草菅人命!”程斯南挥手,将桌面上的物件猛地扫到地上,房间里顿时传来“乒里乓啷”的声响。
男人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视着程斯南的眼睛,纵然程斯南此刻居高临下,却丝毫也压制不住程栾鹰身上散发出的阴冷之气。
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别动气。”眼神却比恶毒的毒蛇更加冰冷,“不过是为了提醒你,我想让她们消失,不过是轻而易举。”
一股寒意从刺杀你的脚底蔓延至心脏,他怎会不明白,这个恶魔口中的“她们”,除了祁珍珍,还有念念。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双眸,像是利剑,直击他的心脏。
程斯南向来清楚他的手段,即使再不情愿,也还是卑微的低声妥协:“我难道还不算一条听话的狗?你叫我做什么我没答应?”
“温卓那边围的跟个铁桶似的,你从来不肯向我透露一点消息,我们难道不是最亲的人吗?”男人走到他的面前,用力握住他的下颚,迫使他抬起头来。
程斯南听到“最亲的人”这几个字,难免觉得嘲讽,所谓的亲人,也不过是一道枷锁,禁锢着他,让他窒息,却逃脱不得。
程斯南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他问:“你觉得他会真正的信任我吗?”
程栾鹰猛地松手,程斯南的脸被甩向一边,“没用的东西。”
程斯南嗤笑一声,回道:“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不是?”
程栾鹰回眸看他,眼神中尽是冰霜,他还未开口就听见程斯南又说:“好好珍惜我仅有的价值吧!别动我身边的人。”
程栾鹰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至极的言论,他冷笑两声,开口道:“你恐怕还没资格威胁我。”
“是吗?那就等着一起下地狱吧!”程斯南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与程栾鹰对视着,缓缓退出房间。
他刚一走出房间,就看到了走廊的拐角处,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暮年老人,那人手中捏着丝帕,眼神中充满担忧的看着她。
程斯南径直往前走去,越过那人,似乎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直到一道沧桑的声音叫停了他的脚步。
“阿南……”
程斯南皱着眉,并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也不想被迫感受什么所谓的温情,但他还是转身:“老太太有何贵干?”
老夫人一身雍容华贵,她穿着一件墨蓝色的提花旗袍,肩上披着一件稍显厚重的披肩,耳上缀着一对翡翠耳环,脖子上是同系列的翡翠玉牌。
她朝程斯南伸出双手,一双手早已布满皱纹,程斯南低头看着,却未伸出自己的手,老太太终是放下了手。
只是泪眼婆娑的问道:“阿南,你们真的无法好好相处吗?毕竟你们是血肉之亲呐……”
“呵,老太太是年纪大了糊涂了不成?别人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您也不知道?”程斯南讥笑一声。
“阿南……”老太太还试图说些什么。
程斯南却一口打断,“您就好好颐享天年吧,不该操心的事情,别管。”说完他不再停留,径直离开了。
“造孽啊!这都是孽缘!”老太太忍不住落泪。
身旁的女佣见状赶紧扶住她,并出声安慰道:“老太太,您别多思,这些事情,您也管不了啊。”
程斯南离开了程家老宅就给祁珍珍拨去电话,得知他们在游乐场,立即驱车赶过去。
当他赶到时,祁珍珍正带着念念在坐地十遍旋转木马,两人相拥同坐在一匹白色的大马上,不知道念念说了什么,逗得祁珍珍哈哈大笑。
程斯南由远处缓缓走近,看着旋转木马上笑的开怀的两道身影,也不禁笑了起来。
直到此刻,他才觉得他是活着的,才觉得这生命是有意义的。
很快,旋转木马上的人也发现了栏杆外的程斯南,念念立马挥着手大喊:“爸爸!系爸爸来了!”
一圈结束,祁珍珍抱着念念从旋转木马上下来,念念立马扑进程斯南怀里,顺便猛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旋转木马上黄色的灯光映照在男人俊俏的脸庞上,光影将他的五官衬的更加立体。
他抱着怀中的小女孩,用额头去蹭小女孩的额头,逗得小女孩哈哈大笑,男人眼中尽是柔情。
祁珍珍跟在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幕,此刻感觉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里面暖暖的。
此刻她突然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人生苦短,何必折磨自己,及时行乐,才是她的人生宗旨。
男人像是心有灵犀般看了过来,女人穿着早上那件白衬衫,只不过头顶多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脚下的拖鞋也换成了一双黑色的长靴,她带着墨镜言笑晏晏,从光里朝自己走过来。
就仿佛多年前,她逆着光走过来,问能不能加他的微信,纵然是在万花丛中过,也不可避免被她的美貌吸引。
性感妩媚中又带着一丝坚韧和高傲,就像是火红艳丽的玫瑰,娇艳无比,却依旧浑身长满扎人的尖刺。
但他不惧,为了得到这朵玫瑰,他宁愿手握荆棘。
程斯南一手抱着念念,一手朝缓步而来的祁珍珍伸出手,这本是出自于身体本能的反应,却突然想到祁珍珍可能并不待见他。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失望,正当他要将手收回时,一只纤细馨香,柔若无骨的小手,放进了他的手掌心。
程斯南一时愣在原地,祁珍珍张开手掌,与他十指相握,她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此时,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两人心灵上那座桥梁终于相通。
祁珍珍看着男人呆滞的模样,心里虽在偷乐,嘴上却还是不饶人:“莫样?曲门被撞傻了?”
程斯南回过神,笑着低头飞快的在祁珍珍唇上吻了一下,担心又惹得祁珍珍发飙,然后立马转移战火,问怀里的念念。
“念念饿了没有?想吃什么?”一副好男人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他肚子里的坏水。
“念念想吃炸鸡和薯条,刚刚妈妈答应我了。”生怕程斯南不同意,还跟着解释了一句。
程斯南看向祁珍珍,祁珍珍点点头,他心想,偶尔吃一顿也无伤大雅,于是就带着两人踏进了园区的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