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珺听吴侍郎这话,心里有些气,到底当年是他们皇家没有坚持,才让淑云受了这么多苦,他说啥也不能让姓吴的,就这样对付过去!
欧阳珺道:“吴侍郎,无妨!虽是柳家事,可毕竟涉及乔家后人性命,当年也确实是为了祖制礼法,让他柳家将淑云见深留在了柳家,虽不太妥帖,倒也有些关联!
今日咱们就议一议淑云的事,若是当年没被柳家以祖制礼法牵制,将淑云见深带回郡主府和皇宫,朕这表姐表弟会不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呢!”
吴侍郎一听欧阳珺这样说,他也不敢再帮柳家说话了!他只应着是,然后退到了一边!
倒是大理寺卿,他本就支持欧阳珺重修制度,现在一听柳淑云落水一事另有隐情,他动了破案的心思!
于是他上前道:“皇上,微臣倒是觉得柳淑云落水一事,既然另有隐情,那便不是家事!当年乔姝郡主香消玉殒,皇室要收养柳氏淑云,见深姐弟,京城谁人不知。
最后柳氏族老一句祖制大过天,硬留下了俩孩子,却又没能好好照顾他们,这本就说明了祖制也该顺应事实变化,他们本该有更好的去处,本不应受这样的无妄之灾的,都是那句祖制不可违闹的!
微臣建议,彻查柳氏淑云当年落水失踪一事,一是还苦主一个公道。二是看看,这些拿祖制当幌子的人,到底干了啥!”
顾山也跪下道:“皇上,请为老妻做主!臣虽出身乡野,但也知道祖制,是为让子孙后代能更好,让家族能传承更长远!
祖制不该是为了族人谋利的噱头!老祖宗根据当时的情况,为子孙想到的周全之则,是让其修身养性立世而创的,绝不是为利权利族人的手段。
既然祖制在族人手里变了味道,若是还不加以修改,那祖制不就成了助纣为虐的利器了!那才是对不起祖宗呢呀!”
欧阳珺站了起来,隔空虚扶了一把顾山道:“顾爱卿,快请起!顾爱卿说得有理!”
欧阳珺看向大理寺卿,道:“大理寺卿赵本正,朕着你即日起,调查柳淑云落水一案,所涉人员,无论家世,尽数缉拿!”
接着欧阳珺看向众大臣道:“淑云一事的教训,不可忽视,祖制不废,但必须完善!即日起,由薄老太师带头,礼部,刑部吏部协同,重塑律法的细节,礼制的合理性,以及教育的细化书本内容!”
欧阳珺这话一出,世家大族再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了!毕竟皇上只是完善,可并没有废除,这样下来他们再说不行,可就真是老顽固了!
最终百官以争吵为始,默认为终,只能重修旧制,改革发展了!
而作为打破了祖制桎梏的柳淑云案,也正式启动了!
柳家二老爷柳怀忠,下了朝着急忙慌的往家赶,他心里直打鼓。当年的事,他虽然没有参与,但多少还是知道些的,毕竟没有他的放任,那母女俩也成不了事!
方荷香这个村姑出身的,当年也是刚入府没几年,手段并不深,做得也并不周详。
柳淑涵虽然现在能谋善算,但当时毕竟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恐怕深究起来,也不能全身而退!
柳怀忠一路忐忑,回到家就让门房闭门谢客了!
他来到正院,找到方荷香,对着屋里的下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他这话,倒是让屋里的女侍都下去了,可身为方荷香姑母的方婆子,并没有下去!她时常以长辈自居,并没有她是投身柳府混饭吃的嬷嬷的自觉。
她笑着道:“侄女婿,你这是怎么,这么着急忙慌的,如今你也是大官了,可不能这么不稳重了!”
柳怀忠见她不下去,还觍着脸拿着长辈的做派,管教起自己来了,就厉声呵斥道:“方婆子,我本老爷叫你们下去,你是聋了吗?退下!”
方婆子见这侄女婿发了火儿,明白这柳怀忠怕是遇到什么事了。她心里恼火柳怀忠不给她面子,但面儿上还是不敢造次的。
她也不想处着霉头,就道:“是,老爷和夫人放心在屋里说话,老婆子去院口守着,定不叫人进来!”
柳怀忠心里烦的不行,没时间,也没精力跟个老婆子计较。
他挥了挥手,等到方婆子到了院门口的位置,他才对方荷香道:“方氏,我问你,当初淑云是怎么坠崖的?”
方荷香一听是问柳淑云的事,她就想含糊过去,她道:“老爷,这都过去多久了,当年的事,我哪儿还记得清!那孩子不是去山上祈福,路上遇到歹人,不小心坠崖了吗?当时出事后,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怎么还问?”
柳怀忠一见她这一脸心虚,一会儿说记不清,一会儿又清晰地描述,一会儿又是反问的,就知道这事儿怕是就是见深和顾山他们说的那样!
柳怀忠气得不行,大手一拍,旁边的茶杯都被震地歪洒了出来!
方荷香一见柳怀忠这样,就拿出了她的看家本领,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哭着闹着道:“好啊!老爷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柳淑云那个小贱蹄子呢。当年她张开了后,就引来了百家求娶,你看她也是色眯眯的不错眼儿!她都死了多少年了,你居然还想着她!”
得了,方荷香不知道柳淑云还活着,想要用当年的法子,直接化被动为主动,将这事儿遮过去!
可惜柳怀忠刚刚才弄清楚,之前被封诰命夫人的柳淑云就是他大哥家“死去”的那个侄女,而且这侄女就要回来报仇来了,他就不可能再像当年那样放任下去了!
他道:“你还不说实话,柳淑云没死,她嫁给了顾山,顾侯爷,如今已经在朝堂上,跟皇上那里讨公道了!你在胡闹,怕是柳家都要被你给赔进去了!”
方荷香不信,她道:“怎么可能,你说顾侯爷那个深居简出的夫人,就是柳淑云那个小贱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