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的高档会所离这不远,半小时就到了。
经理看见人来,立马笑呵呵地出来迎接,目光触及从后座出来的余南卿,表情凝固一瞬,随即立马热情迎合。
余南卿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以前来这会所,大多数时候是跟着她那前未婚夫来的。
她亲手将前未婚夫送进去这事儿,估计整个北淮,没几个人不知道。
毕竟之前两人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黏黏腻腻,情投意合,伉俪情深。
但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两人其实连手都没拉过,这所谓的婚姻也不过是为了两个家族之间的利益。
两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约定了,只做挂名夫妻,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所以余南卿对他有小三小四小五,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因为他偶尔在外面帮她挡酒,时常像朋友似的照顾她,所以对他秉持着高度的信任。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联合那个贱女人来偷她的画,还大肆污蔑她。
回想起以前的事,她脸色更加不好了,等到进了包厢看见熟悉得人,彻底没了留下来的欲望。
与其被人用异样眼光盯着,她还不如一个人找个位置坐着,至少清净。
“诶,南卿姐,刚来就走不好吧,给我个面子,就坐一会儿,嗯?”申泽祎见她转身要走,匆忙抓住她的手,低声挽留着她。
余南卿淡淡看了他一眼,想要出声拒绝,但声音刚出,包厢门就被敲响推开了。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余南卿怔了怔,脑袋像被炸开,她眼神慌乱,急忙撇开申泽祎的手,然后拽着包径直坐在了沙发的空位上。
沈墨琛面不改色地越过两人,将手上端着的酒整齐摆放在桌上。
他气质不凡,纵使口罩也没能遮挡住他的帅气和贵气,俯身就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他醒了酒,拿起托盘准备出去,抬脚时眼前就横过来一只脚将他给拦住了。
黑色丝袜紧紧包裹住的是只附带赘肉的肥腿,弯曲的小腿说不上好看,偏偏还配了只红色高跟,显得俗套极了。
沈墨琛眸色微凝,冷冷出了声,“麻烦让一下。”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拦住他的女人顿时被迷成了智障,闪烁着的眼里满满都是征服欲。
她勾着唇,眉稍微挑,眸子瞟了眼桌上装满酒的小杯子,“将那些全部喝完,我给你两万。”
余南卿蹙着眉,见那只腿即将贴沈墨琛腿上,捏着包袋的手越来越紧,实在忍无可忍,起身两步跨过去,撞开女人的腿,抓住沈墨琛的手企图将他拉出去。
但没拉动,沈墨琛无动于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眸子里带着陌生和冷漠。
余南卿表情不太好看,心脏堵得发痛,恨自己不是个大力士,没法直接将沈墨琛扛肩上带出去。
“沈墨琛,跟我走。”她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沈墨琛,语气严肃认真。
“余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挖我墙角?”刚才那女人见状冷笑一声,丝毫不客气地质问。
在她心里,没了靠山的余南卿就跟那药劲儿还没过的小白鼠似的,空有脾气没能力反抗。
余南卿侧眸冷冷看她一眼,眼神冷得浸人,气势寒得让人硬生生闭了嘴不敢讲话。
她的视线重新落到沈墨琛脸上,出声重复了一句,“跟我走。”
沈墨琛眼里没情绪,听言半晌才轻笑了一声,想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但奈何她抓得太紧,用力的话两人都会受伤。
他断了直接挣脱的想法,俯身盯着她,淡淡笑了声,语气透着浓烈的自怨自艾感,“余小姐,那可是两万,够我一年的饭钱了。”
余南卿微顿,心里冒起酸泡泡,睫毛扑闪两下,在他直起身时紧紧抱住他,“我可以给你更多,让你不愁吃穿。”
沈墨琛眸色暗了一瞬,旋即挑眉,“余小姐是想包养我?”
余南卿定定看着他,语气延迟两秒,“嗯。”
“哈。”乱了神的人率先从不明气氛里挣脱出来,沈墨琛笑了两声,这回不顾会不会伤到人了,直接将手拽出来,“余小姐想包养我,我还不想被余小姐包养呢。”
他说着,转头看向刚才出声的女人,“这位小姐说的可当真?喝完两万?”
见余南卿被拒绝,女人顿了一瞬,旋即笑得格外开朗,当即便从包里掏了张卡出来,“这卡里正好两万,没密码,只要你喝完桌上的酒,这卡就归你了。”
余南卿的脸被打得厉害,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生气发疯演场大戏,没想到她只是平静地垂下了眸子,任由申泽祎将她拉回去,那泛红的眼,像是要委屈得落泪了。
“你别看他长得有点像那男人,你就巴巴凑上去。”申泽祎安慰着她,目光忍不住朝那男人身上瞟,像是有点像,但面前这男人明显要更帅,更有气质些,所以余南卿失控,也不难理解。
他声音大,包厢里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正在朝嘴里灌酒的沈墨琛。
他眸色不变,眸底仍然浸着无尽的暗色,三十杯酒下肚,他也仅仅只是红了眼尾。
他抓起桌上的卡,道了谢后端起托盘径直出了门,全程没看余南卿一眼。
气氛凝固,余南卿垂眸深吸了几口气,接过申泽祎递来的酒一杯接一杯喝着。
喝到最后,她除了要找沈墨琛外,连自己是不是人都不知道了。
她推开申泽祎拉她的手,提着包,步伐虚浮地朝门外走去,目光在会所里瞟了几眼,目光落到一楼正在给卡座上的人上酒的男人身上。
她想也没想,急匆匆地朝楼下赶,紧赶慢赶,正巧在没什么人的走廊跟人碰面了。
她面色绯红,含着泪的眸子性感又勾人。
趁沈墨琛没反应过来,飞奔着扑进了他怀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委委屈屈地一声接一声喊着老公。
沈墨琛喉结滚动,被她扑到墙边,手上的托盘也顺势落到地上。
他动了动唇,半晌没讲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