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越皱眉道:“咋呼什么,怎么了?”
经理单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指着门外:“二公子跟林家少爷在楼下大厅打起来了!”
周子越噌的一下站起来,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周公子您赶紧去看看吧,二公子不准我们拦,谁上去拦就揍谁,服务生都挂彩好几个了,他们再这么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周子越听完骂了声:“我靠!”
他拔腿冲出包间之前不忘叫上这里体格最壮实的人:“秦老三,跟我来!”
“好好好。”秦老三连声应道,酒瓶一扔,麻溜跟了上去。
梁序紧随其后。
况承止打架多狠,周子越是见识过的。
高中的时候,况承止跟不知道因为什么,跟隔壁民办大学一个暴发户二代产生了过节。
有天放了学,况承止一个人把暴发户二代堵了。
算上暴发户和跟班们,对方有十来个人。
十来个人打况承止一个人都没打过,全挂了彩。
暴发户最惨,门牙都被况承止打飞了,最后趴地下求饶的时候,说话都漏风。
况承止就校服上沾了灰,连擦伤都没有。
那个暴发户的体格子比林歇壮实多了。
林歇那个文绉绉的样子,还不得被况承止揍死啊。
想到这,周子越加快了脚步。
十分钟前。
一听林歇正在楼下跟别的女人相亲,况承止就坐不住了。
其他人还在议论的时候,他已经掐烟离开了包间。
周子越名下这个会所是请况承止设计的。
设计灵感来自闽西土楼,一种古色古香的环形建筑。
他们今晚吃饭的包间在三楼。
从包间出来,站在木质的围栏前,低头俯瞰,楼下大厅的全景尽收眼底。
大厅正中央搭了个戏台,请了名角驻场唱戏。
况承止一眼看见了坐在戏台前方的林歇,在他对面的位置,还坐着一个女人。
两个人看起来氛围不错,有说有笑。
女人做了指甲,不方便剥螃蟹,林歇体贴周到,用工具剥好了蟹肉,放到女人碗里。
况承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搭在木栏杆上的手越握越紧,心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詹挽月为了林歇非要跟他离婚,可是林歇呢?
林歇在这里跟别的女人相亲!
自己求都求不来的珍宝,林歇唾手可得却一点不知道珍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詹挽月如果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上次在民政局门口还是太手下留情了,真不知道林歇在他面前理直气壮个什么劲儿。
一天天给自己立妹控人设,背地里把妹妹的真心弃如敝履。
他真为詹挽月的一厢情愿感到不值。
况承止的怒意和妒意把眼睛都烧红了。
他三步并作一步,下楼,径直走到林歇面前。
零帧起手,将林歇从座位上拽起来。
“在这给人剥上螃蟹了。”
“林少爷还真是多情大爱啊!”
况承止一拳砸到林歇脸上,林歇被他揍得摔到地上。
跟林歇相亲的宁家大小姐吓得发出一声尖叫,捂住嘴站起来跳出几步远。
戏台上唱戏的也停了下来。
况承止还想踹林歇一脚,林歇反应过来,侧身躲开,滚了一圈,撑着地坐起来。
林歇用指腹抹了下嘴角的血,一脸阴郁看着况承止:“况承止,你他妈真的有病!”
况承止大步朝他走过来,手背上青筋暴起,低沉的声线藏不住的戾气。
“你对得起詹挽月吗?”
“家里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么没种还做什么人,你他妈投胎做人机吧!”
林歇听得一愣:“什么?”
“还装!”
况承止一声暴喝,他抓住林歇的领口把他抡在戏台边上。
“她为了你非要跟我离婚,你是怎么回应她的?你在这里跟别的女人相亲!”
林歇的后腰被戏台边缘重重磕了一下,疼得他嘶地一声,倒抽一口冷气。
钻心的痛感把林歇的怒火也撩了起来。
林歇忍着剧痛站起来:“你去医院看过脑子没?我看你病得不轻。”
这话在况承止听来无异于狡辩,他懒得跟这个人渣废话。
况承止一拳朝林歇挥过去。
林歇从小打架长大的。
要么为自己出头,要么为詹挽月出头。
他们兄妹要在孤儿院那个环境生存下去,凡事只靠嘴,不会用拳头说话,就是任人欺凌的下场。
总要有一个人要长出獠牙。
现在长大了,身份地位今非昔比,没什么机会用上拳头,可不代表他不会用了。
林歇一把握住况承止的拳头,反手发狠的一拳,砸到他的下巴上。
不仅是回应刚才的一拳,更是报上次在民政局被况承止按在地上揍的仇。
林歇下手没留一点余地,况承止偏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整个下巴都是麻的。
口腔顿时弥漫血腥气。
林歇指着况承止的鼻子骂:“今天是你凑上来找打的,很好,我成全你!”
况承止的眼神森寒,手心攥成坚硬的拳头朝林歇挥过去。
拳风像凛冽的疾风,跟拳头一并抽打林歇的脸。
“轮得到你来成全我?你算什么东西!”
两人新仇旧怨一并清算,迅速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一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不要命架势。
在大厅就餐的客人吓得直躲,唯恐被两人的战况波及。
经理得到消息赶到大厅时,博古架上面随便拿一个就价值一亿的古董们,随着架子的倾斜,全部变成了碎片。
经理一时分不清更心疼古董,还是更怕这些古董碎片伤到那两个活爹。
“快去把他们两个拉开啊!”经理崩溃地使唤周围的服务生。
打红眼的况承止回头警告经理:“滚!谁上来我揍谁。”
说话的间隙,况承止又挨了林歇一拳。
经理哪敢不管,这样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赶紧,上去,把他们拉开!”
服务生有一个算一个,全冲上去拉架。
结果每个人平等地挨了揍。
“……”
经理眼看场面要失控,顾不上阻止现场已经在报警的客人,飞快跑上楼找老板。
周子越赶到的时候大厅已经一片狼藉了。
况承止和林歇脸上都挂了彩,分不出谁更狼狈,衣服上又是血迹又是脏污。
但两个人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都想弄死对方,眼神里的杀气不分伯仲。
周子越大惊失色,但很快回过神:“秦老三,你去拉林歇!”
“好!”秦老三跑向林歇。
周子越冲向况承止,刚从身后锁住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挨了一记肘击。
周子越吃痛地捂住肚子,差点见到太奶。
好在梁序及时冲了上来,从前面抱住况承止,用全身的力量把他往后推。
“承止,冷静,不要再打了!”
况承止的理智被愤怒吞噬,根本听不见梁序的声音。
况承止的视线牢牢锁定对面的林歇,奋力挣脱梁序的束缚。
“滚开!”况承止声音森冷。
就在梁序快撑不住的时候,周子越及时地搭了把手,两个人终于合力把况承止摁住了。
秦老三一个顶俩,对面的林歇也被他暂时制服。
但两个人打红眼的疯子都在试图挣脱,将他们暂时控制住的三个人根本不敢松懈半分。
僵持之际,外面传来了警车的声音。
不知道谁报了警,警察来了。
看见警察抄着警棍走进来的那刻,周子越生无可恋地想,下次再开新店,一定不会开在派出所附近。
松湖湾。
詹挽月下班回家,刚把车开进停车场,手机就进来一通电话。
来电是一个座机号码。
詹挽月戴上蓝牙耳机,接通电话。
那边客气礼貌地询问:“您好,请问是詹挽月詹小姐吗?”
詹挽月微怔,心莫名被提起来。
“我是。”她轻踩刹车,降下车速。
对面公事公办的口吻:“这里是京北市南城分局槐林路派出所,您的亲属在辖区管辖的商务会所打架斗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