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说完,将手中的信缓缓烧掉。
她将信烧掉后,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而后从衣柜里取出一件不起眼的衣裳换掉。
“小姐,你这是要出去?”春桃问。
沈菀点头,说道:“城东的宅院已经买好了,地下暗道可有让人去挖?”
春桃点头:“凌风侍卫已经带人去挖了,应该就是这两日挖好。”
沈菀将挑选出来的那件衣衫换好后,对着春桃说道:“你陪我去趟城东的那宅子,今日那运硫磺的应当会到了。”
春桃点头:“是,小姐。”
一切准备完毕后,沈菀带着春桃上了侧门一辆马车,直往城东购买的宅院而去。
直到正午时候,马车才到了城东宅院。
沈菀将宅院名字取为,月影院,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
宅院四周十分安静,每一处都装饰得十分雅致,假山、流水,露台,亭子应有尽有都有。
周围是一片密林,林子不大,还能隐约听到风吹落叶沙沙的声音。
“小姐,这就奴婢挑的院子,前院虽不大但也算得上雅致,后院很大,适合小姐堆放木炭和硫磺、硝石这类的东西。”
沈菀点头,低声说道:“有心了。”
主仆二人越过前院,走到鹅卵石铺垫上的小路上,直往这月影院后院而去。
后院,凌风正带着九王府的侍卫们在挖隧道和地下通道。
见沈菀来后,凌风立马走到沈菀面前,拱手道:“小姐,已经按照小姐吩咐,挖了北面的隧道。”
“那今日运来的那些硫磺,难不成就放在北面新挖的隧道里?”
沈菀点头:“恩。”
“这几日,应当会有人运来硝石和木炭,具体多少木炭和硝石,还有硫磺的数量,都一一记清楚了。”
“记得,让人守好这月影院,不让旁人进来,尤其是陌生人。”
凌风点头:“是,小姐。”
“还有,此事让这些兄弟们守口如瓶。”
凌风点头:“是,小姐。”
沈菀带着春桃在月影院周围巡视一遍后,又让人将整个宅子周围布上布了机关暗器,这才带着春桃离开月影院。
如今,她记得火药配方和具体制作过程,也知道想要将火药制出来,不是那么容易。
至少要有足够的耐心,而且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自她娘亲苏沁瑶消失后,这制造火药,可是孝德皇帝命令禁止的。
孝德皇帝做梦都想从苏沁瑶身上得到火药配方和具体制作全过程,他努力了那么多年没有找到,如今却全部落入沈菀手中。
沈菀带着春桃将整个宅院不安全的地方全都排查一遍后,这才带着春桃离开了月影院。
与此同时。
天机阁。
一身黑色金丝袍子的谢宴舟,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下方跪着的一男一女。
男人约摸二十岁左右,一身宝蓝色雕花华服,轮廓清晰,眼神深邃。
他身旁跪着一个女子,女子约摸十七八岁,一身粉黛长裙,头戴浅绿色牡丹发簪,垂着头跪在谢宴舟的面前。
年轻男人名叫窦鸣,是天机阁四大护法之一。
女子名为苏眠,是辰王的人。
谢宴舟面无表情,将腰间匕首拔出来,扔到窦鸣的脚底下,声音冷得骇人。
“我天机阁,从来不会留不忠之人,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捡起匕首自戕,要么杀了她。”
窦鸣身子微微颤抖,看着地上那把冰冷锋利的匕首,又抬头看向了谢宴舟。
“太子殿下,此事是属下疏忽,属下并未有背叛殿下,还请殿下饶了属下一命。”
谢宴舟挑了挑眉,面具之下,那双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苏眠的身上。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辰王的居然想办法混进了黑市,还暗中跟踪了沈菀。
难怪,难怪沈菀从黑市拿到苏沁瑶留下的黑匣子之事,传进了孝德皇帝的耳朵里。
恐怕,是辰王早就知道了。
他冷嗤一声,说道:“饶你是不可能饶你的。”
“本殿说了,给了两个选择,自己决定,本殿耐心有限。”
苏眠跪在窦鸣身边,说道:“鸣哥哥,此事因我而起,你杀了我吧。”
“杀了我,也总比你死在这天机阁强!”
她有些不服气的看向高位上的谢宴舟,冷哼一声说道:“没想到天机阁阁主眼线遍布天下,我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终究是被殿下知晓了。”
“天机阁阁主,就这般关心这沈家三小姐,她是你什么人!”
谢宴舟懒得理她,只是将目光放在窦鸣的身上。
“窦护法,还不做决定,这种人你也敢对她掏心掏肺!”
“鸣哥哥你别听他的,大不了不在这天机阁就是。”苏眠看着身旁窦鸣的神情,脸色顿时惨白,身子也在微微往后缩了缩。
谢宴舟挑了挑眉,看着跪着的苏眠,又想起一年前挑断沈菀手筋脚筋的齐国公主。
那齐国公主也是这般,谎话连篇,让他心生厌恶。
那时候,他也准备杀了齐国公主,可惜那时候那女人已经逃回了齐国,而他不得不用自己的半条命,换沈菀从回门关回来。
他微微攥紧手中拳头,看着跪在地上窦鸣,声音声音深寒刺骨。
“本殿数三声,若是一样都不寻常,那就本殿亲自来。”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拿着匕首的窦鸣缓缓将匕首对准了自己,而后猛的一挥,那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捅破自己的胸膛。
谢宴舟依旧面无表情,说道:“你以为你死了,本殿能放过她!”
谢宴舟猛的一挥手,窦鸣整个身子,连同匕首直接被甩在了地上。
苏眠见状立马扑了过去,将窦鸣带血的身体扶起来,满脸泪花的看着谢宴舟。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们?”
谢宴舟冷嗤一声,“因为你是大燕辰王的人。”
“你以为,凭凭你的那点雕虫小技就能瞒得过本王。”
“只可惜,本王的人因你而死,他恐怕在死前都不知道,你不过是个奸细而已。”
苏眠冷笑一声,扭头看向谢宴舟。
“所以呢,你是为了沈家三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算是辰王的人,可我也没有伤害到阁主您的利益。”
谢宴舟冷漠道:“你坏了我们天机阁的规矩。”
“来人。”冰冷的声音落下,两个黑衣侍卫从门外走进来,站在谢宴舟面前。
“太子殿下请吩咐。”
谢宴舟冷冷道:“将苏姑娘拖下去!”
“是,殿下!”
话落,两个侍卫走过去粗暴的将抱着窦鸣尸体的苏眠拖着就往外面走。
苏眠拼命挣脱,可越是挣脱,那两个黑衣侍卫越是粗暴不堪。
待人被拖走后,谢宴舟冷漠的扫视一眼地上满身是血的窦鸣冷声道:“人都走了,还装什么?”
窦鸣这才起身,从地上爬起来,紧紧咬着牙,看着椅子上的谢宴舟。
“殿下,这样有用吗?真能骗过她?”
谢宴舟轻轻将茶桌上的茶喝了半口后,抬头看向窦鸣,轻笑道:“本王给你三日时间,这三日里,从她身上得到辰王手中那支军队的调军令的下落。”
“这苏眠,可是辰王的姬妾,辰王如今身患了花柳病,你还是小心为妙。”
“你放心,今夜会让你想办法带着她逃离的。”
窦鸣点了点头,说道:“是,殿下。”
“属下只为殿下一人马首是瞻。”
谢宴舟一挥衣袖,外头又进来两个侍卫。
谢宴舟冷笑道:“将窦公子拖去地牢,记得在苏姑娘的旁边的牢狱。”
两个黑衣侍卫点头:“是,太子殿下。”
就这样,两个侍卫将‘奄奄一息’的窦鸣拖了下去,就关在苏眠的旁边牢狱里。
窦鸣‘残存’的一点气息,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苏眠,一字一句道:“眠儿,你别哭,我会想办法,护你出去的。”
苏眠一个劲的抽泣,看着窦鸣如今的模样,有些心疼。
“鸣哥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从这地方出去的。”
夜幕,天机阁的地下牢狱里,谢宴舟命人特地放松了戒备。
夜半,苏眠鼓起勇气,带着奄奄一息的窦鸣偷偷离开了天机阁的地牢,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直往京都方向而去。
厢房里,月光落在谢宴舟清秀俊逸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神秘。
门外传来一个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侍卫的声音传来。
“太子殿下,人走了。”
谢宴舟缓缓睁开眼睛,声音低沉:“找几个天机阁杀手去,跟着他们二人,记得让窦鸣演戏要演真一些,别露了馅。”
侍卫答复:“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侍卫离开后,谢宴舟这才重新回榻上休息。
她将一根梅花簪子从衣襟中拿出来,细细打量了片刻,又重新熟睡了过去。
如今齐国公主应该快进京都了,新仇旧账,一起算。
皇宫。
栖梧殿内,殿门紧闭,沈凝将从辰王身上拿来的药粉分装在自己香囊里后,又将一颗解药服下,这才上床休息。
翌日,她醒来时,等到孝德皇帝下了早朝后,她便提了一个食盒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孝德皇帝正坐在龙椅上,看着手中的信。
见沈凝来后,他将信纸放下,目光阴沉的看着进来的沈凝。
“丽嫔来这御书房,可是有要事?”
沈凝唇角微微勾起,提着食盒缓缓走到孝德皇帝的身旁,说道:“臣妾许久没来看陛下了,听说这些日子陛下时常为了大燕立储一事心烦,臣妾给陛下煲了上好的补汤,给陛下尝尝。”
孝德皇帝目光落在沈凝手中的食盒上,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他笑道:“难得丽嫔还有这片心思。”
“只要陛下喜欢,臣妾什么都愿意做。”
沈凝说着,就将食盒里面的补汤端出来,放在孝德皇帝面前。
孝德皇帝面色冷冽,给王公公示意了一下。
王公公立马拿出一根银针走到沈凝送来的汤前。
“丽嫔娘娘,陛下有个习惯,也不知道丽嫔娘娘可知晓?”
沈凝唇角微微勾起,说道:“自然知道。”
“陛下每次所用的膳食,王公公都要用银针试一遍。”
“今日凝儿只是对陛下一片心意,既然是陛下的规矩,这规矩自然不能破了,王公公请吧。”
王公公笑脸盈盈的看着那碗补汤,将银针插进去,过了片刻后,银针并未有变色。
他这才银针收好,这才点头偷偷给孝德皇帝示意。
孝德皇帝说道:“没想到,丽嫔还会厨艺,既然是你的厨艺,朕就好好尝尝。”
“陛下臣妾喂你。”沈凝将汤盛在碗里,半个身子坐在孝德帝的大腿上,拿着瓷勺,轻轻舀了一勺喂了孝德皇帝。
孝德皇帝一只手掐着她细柳一样的腰肢,渐渐的就在她身上闻到一股难以自控的香味。
那香味十分奇特,让他情难自控。
沈凝见孝德皇帝呼吸越来越隆重,似乎知道,辰王给的药,还有今日这碗补汤的药性起了作用。
“陛下。”她故作娇嗲的依偎在孝德皇帝的怀里。
孝德皇帝看了一眼王德全,王德全立马出了御书房,又将御书房紧紧关闭,在外头守着。
寝殿内就剩下沈凝和孝德皇帝二人。
沈凝身上的异香越来越奇怪。
孝德皇帝将她手中的汤碗拿下来,直接将她从腿上抱下来,将她抵在书桌上。
他意味深长道:“你可知,当初朕为何在辰王府要了你?”
沈凝故作娇羞,说道:“陛下,臣妾不知。”
孝德皇帝咧嘴笑道:“你自诩京都第一才女,眼中却只看到轩儿,却不知朕才是真龙天子。”
“你应当将目光放长远些。”
沈凝垂下眸子,又娇羞的抬眸,一脸无辜的样子,看向孝德皇帝。
“陛下,凝儿如今不也是你的人了吗?”
“陛下是真龙天子,臣妾怕高攀不起,所以才……”
沈凝话未说完,孝德皇帝已经将她翻了一个身。
“那是你眼光差,看上了辰王。”
“若是敢在朕身上下毒,朕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沈凝面色一变,刚准备缩了缩身子,腰肢就被男人大掌扣住。
她看着自己被剥落的衣衫,那个带着香味的香囊随着衣衫落在了地上。
男人动作有些粗暴,让沈凝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她知道孝德皇帝最多月余就会发疯了。
香囊和那碗汤药,能起到相互的作用。
她也没想到,孝德皇帝荒淫到让她在御书房承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