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可真是酣畅淋漓,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确实也是累坏了,再加上昨晚多贪了几杯美酒,大家伙儿都想着让他多睡会儿,也就没人忍心去叫醒他。结果,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自然醒。
张好古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夏红莲静静地站在床边。原来,书童已经去睡觉了。昨晚张好古醉酒如泥,书童彻夜未眠地守在一旁,此刻终于可以去补觉了。而书童休息之后,便轮到夏红莲前来守候。
夏红莲见张好古醒来,赶忙端来了洗脸水,并将早饭摆放整齐。待张好古洗漱完毕,享用过早饭之后,精神头顿时恢复如初。于是,他悠然自得地坐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地看起书来。
此时,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让人倍感惬意。躺椅旁还放置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茶几,上面摆了茶壶与茶碗。在这初冬的美好时光里,晒晒太阳,张好古感觉自己仿佛变得慵懒起来,享受着这份宁静与舒适。没过多久,他就又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子前来禀报说:“叶夫人携同小公子以及叶家大小姐来访。”听到这个消息,张好古立刻一个骨碌,迅速从躺椅上起来,穿上了鞋子来到门口。
看见沈宜修母子三人,张好古赶紧鞠了个躬,并且说道:“致远来迟,让沈夫人久候了,快快里面请。”他的语气十分客气,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沈宜修微笑着回应道:“无妨,我们也是刚刚到。”她的声音柔和而优雅,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随后,沈宜修随着张好古来到二进院子,一眼便看到放在那里的躺椅和茶具。沈宜修笑着说:“致远好雅兴啊!在院里自饮自乐。既然如此,咱们就不去屋子里了,也在这外面晒晒太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之意。
张好古听了,本来想领着她们去客厅的,但听到沈宜修这么说,也就随客人了。他吩咐下人搬来方桌凳子,又让人重新拿了一套茶具过来,还特意新沏了一壶茶。
沈宜修母子三人坐下后,张好古也陪着坐在了末位。他看着沈宜修,心中猜测她此行可能与铺子有关。果然,如他所料,沈宜修坐下后便告诉他,铺子的事情已经谈妥了,价格是三百两银子,如果是现银的话,对方可以再让二十两,用官银支付的话,二百八十两就可以办理转让文书。
张好古乐了,“谢谢叶夫人了,今天能办不?”
“可以,那边东家让我捎信,他今天就在铺子里了,要是致远觉得行,那么一会就可以去签字画押。”
张好古非常高兴,他觉得应该好好庆祝一下这个美好的时刻。于是他决定亲自下厨,他吩咐下人去市场购买新鲜的鱼肉、鸡肉、猪肉和牛羊肉等食材。
等买回来食材后,张好古让沈宜修稍等片刻,自己则挽起袖子走进了厨房。夏老太负责烧火,吴大宝他奶奶负责洗菜,夏红莲则帮忙切菜,而张好古则亲自掌勺烹饪。经过大约半个时辰的忙碌,六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和一道鲜美的汤品被端上了餐桌。这些菜品包括鱼香肉丝、肉沫豆腐、孜然羊肉、葱烧海参、红烧牛肉和辣子鸡丁,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紫菜蛋花汤。
尽管这些菜品的卖相并不十分出众,但在张好古一声声“尝尝”下,沈宜修母子三人品尝了一口之后,就再也无法停下手中的筷子。一直吃到肚子饱饱的,仍然意犹未尽,舍不得放下筷子。
沈宜修真的吃不下了,但她看到叶纨纨和叶燮还在继续吃,突然感到有点难为情。于是,她笑着对叶纨纨说:“致远的厨艺真是精湛啊!每道菜都做得如此美味,以至于我的吃相都变得不拘小节了。希望没有给致远带来困扰。”
叶纨纨听到母亲这么说,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吃得太投入了,忘记了这是在别人家做客。她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显得十分害羞。而叶燮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只知道享受美食,根本不在乎什么礼仪。听到母亲说话后,他甚至拍了拍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并天真地说:“我以后每天都要到致远哥哥家来吃饭。”
叶燮的童言无忌瞬间化解了沈宜修和叶纨纨母女之间的尴尬气氛,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用过午饭之后,稍事休息,张好古便携同黄祥,跟随沈宜修一同前往铺子。这家铺子位于前门外大街,地理位置极佳,确实是块宝地。他们拜见了铺子的主人,也就是所谓的东家,并由他带领着参观了一番。张好古一眼相中了这个地方,面积足够宽敞,上下两层加起来大约有四百平方米,还附带一个小院。厨房就设置在小院中,整体布局非常合他心意。张好古有意将其买下,于是开口询问:“如果我想买下这铺子,不知东家是否愿意割爱?”见到张好古态度诚恳,真心想买,东家也不再兜圈子,直接报出了一个实价:“既然是叶夫人介绍来的,那我就给个实在价格吧。这铺子并非居所,最低售价三千两,恕不还价。”
张好古仔细思考了一番,心中暗自思忖:“三千两银子,这可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不过,以这个地脚的铺子来看,这个价格倒也算是合理。只是,我如今手头仅有一千五百两银子而已。若是回到济南家中索要,肯定能够拿到这笔钱,但这样做总觉得不太合适。毕竟,虽然他们是我的皮囊父母,但终究并非亲生父母。而且,他们之前已经给了我两千两银子,我又怎能好意思再次开口呢?师傅那边也是指望不上的,他生活拮据,甚至连徐骥师兄都不得不返回上海老家。即便有些余钱,师傅也会用来资助他人。师兄或许还有些积蓄,但他正在前线作战,用钱的地方很多,我也不好向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