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殿下这叫什么话?
让郡主带兵围上了,国公府的人,会很愿意?
他们都觉得,这会儿国公府能和那位郡主打起来。
确实要打起来的,好在兵部尚书带去的官兵,及时拦着了。
“郡主啊,好端端的,你可不能在皇城闹事啊。”
“我没闹呀。”
虞黛映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瞧着气势汹汹带着府兵出来的国公爷,再看拦在他们中间的兵部尚书。
很是怪异道:“我如何就闹事了?”
这还没闹?
兵部尚书都想翻白眼了,瞧瞧,都带兵围着人家的府上了。
朝这儿赶来的御史,可一路追着郡主骂呢。
要不是他是武将,跑得快,先一步过来,别说打起来,郡主都能被那些御史的唾沫星子淹死。
兵部尚书瞧着说话轻松的郡主,无奈叹气,“郡主啊,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吧?
你瞧瞧你这阵仗,不闹事,你跑人家的府上作甚啊?”
决口不能谈造反,要是能以玩闹压下去,自然最好不过了。
定南王和朝堂的关系,本就相看两厌,这郡主要是一来皇城,就让造反之名压着。
他是怕定南王那个暴脾气,真造反啊。
其他藩王们的世子也在皇城呢,他们可比定南王还唯恐天下不乱。
身为兵部的尚书,他能让这些藩王们闹起来?
自然是相安无事最好了。
兵部尚书忙劝住郡主,同她窃窃私语:“咱有话就好好说,可是国公府的人,得罪过你?
只要郡主你说,本尚书绝对为郡主做主,你先让这些将士撤退,瞧着,多吓人啊。”
“兵部尚书,你这话说的,当真是偏心这死丫头!”
“她来我的府上闹,倒还成了本国公的错?”
兵部尚书的话音还未落地,就听着一声怒吼,还给他吓了一跳,瞧对面的国公爷愤怒地瞪着他。
很是困惑,他刚刚声音那么小,国公爷又没挨着他,还能听见?
虞黛映瞥了一眼狐疑的兵部尚书,好心地提醒:“武将们的窃窃私语,和文臣的小声说话,还是有所不同的。”
哦。
兵部尚书讪笑,知晓是他的嗓门太大了,郡主没有安抚住,反倒是将国公爷气到了。
没法,只好走过去,劝着说:“公爷何故同一个小丫头计较,她.....”
“小丫头?”
国公爷一听就怒不可遏,指着那边还有闲情雅致喝茶的虞黛映,那茶香都堵着他的鼻孔了!
“你看她,哪有小姑娘家家的样子,都敢到本国公的府上撒野。”
“踩着我们国公府的脸面,本国公要是不给她点教训,她都要忘记,皇城的主子,乃皇上。”
“可不是他们定南王府!”
“国公爷,慎言啊!”
兵部尚书急死了,都想捂嘴了,这话说得,和直言定南王想造反,有什么区别?
他来这儿,可不是让郡主造反的。
见国公爷都要动手,忙上前拉着,却听着轻软的笑声响起,还愣了一下。
抬头看,见是郡主在乐呵,面色都要白了。
这可真是不怕惹祸的主啊。
都这个时候了,还挑衅国公爷呢。
瞧把国公爷给气得,若非他力气大,真拉不住。
再看郡主,是打算闭嘴的样子?
“国公爷,要说放肆,也该是你放肆。”
“你说什么!”
“国公爷的年岁大,耳聋,本郡主能体谅。”
虞黛映摆出晚辈体贴的姿态,不顾要暴怒的国公爷,笑盈盈的。
“可国公爷也不能仗着长辈之名,随意污蔑晚辈吧?”
“我何时踩着你们的脸面,又怎么算是围着你们的府上?”
“本郡主,不过是回自己的家罢了。”
“怎么,可有律法规定,我不能带着侍卫,围着我自己的府上?”
“你......”
国公爷都气笑了,也无需兵部尚书拉着,冷嘲道:“你回你的府上?”
“何时我国公府,成你的家?郡主,本国公的孙儿,可从未和郡主有什么婚约之谈。”
“以郡主这般作态,我郑家的后宅,也断然容不下郡主这般女子!”
“唉,国公爷还真是人老,脑子也糊涂了。难不成我家的后宅,还能容得下国公爷了?”
虞黛映文雅地回讽,瞧他气得好像要撅过去了,很贴心地讲道理说:“这座宅子,可不是国公爷你的。”
“此宅乃戚家所有,也便是我祖母娘家的宅子。”
“当年国公爷的父亲,郑老爷子,好赌成性,输光了家产,连宅子都抵押出去了,无处安身。”
“郑老夫人那会儿身怀六甲,同我祖母的母亲,也便是我的外曾祖母,乃闺阁密友。”
“她大着肚子,求上我外曾祖母,希望能收留他们。”
“我外曾祖母心善,留着他们在府上,后来我祖母外嫁扶桑郡。”
“外曾祖母只有我祖母一个独女,二老不忍和女儿分离,戚家便举家搬到扶桑郡。”
“这宅子,乃戚家祖宅,他们不舍得变卖,又有你的父亲母亲苦苦哀求,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便将宅子给你们借住。”
“你父亲当年还立字为证,说待入了朝堂,拿了俸禄,必会离开。”
“哪曾想,你们郑家还挺出尔反尔的,说是借住,怎么时至今日我来皇城,你们还赖在这里,连戚家的门楣都换成了郑府。”
“莫不是你们郑家飞黄腾达,想仗势据为己有了?”
“国公爷,可真是有脸啊。”
“你....你......”
国公爷的面色变了又变,见周围有人指指点点,勃然大怒。
“你,你这是信口雌黄!”
“此宅,乃,乃戚老爷子当年相赠,他......”
“哦?既然是相赠,那转赠的地契何在?”
虞黛映见国公爷说不上话,看向身侧的侍卫,瞧他亮出地契,见那边的御史也来了,勾了勾嘴角。
“戚家当年独我祖母一位女儿,其家产全然由我祖母继承,我年初及笄之时。”
“祖母又将自己的家产,全数送给我,作为及笄礼。”
“这份宅子的地契,自然在其中。”
“既然有地契,这宅子,便是我的,想来,这不该有什么异议吧?”
虞黛映看向赶着来骂她的御史们,还虚心请教:“堂堂国公府,却霸占别人的宅子数十年,这该论什么罪?”
话落,不急着听他们回答,睨向面色铁青的国公爷,心情舒爽,笑容俏皮温软。
“罪名,是你们官府的事儿,本郡主不想管。”
“可现在,本郡主要住进去,还请国公爷一家,都收拾收拾东西,滚出我的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