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虽然郑嫣然不是很想承认,但这的确是事实,在沈璃面前她竟然是半点周旋的空间都没有,像是被四堵墙围住了一般,连个缝隙也无。
弈王还是笑:“若不是身份有别,本王还真想当面与她过过招。”
“表哥,您既然知道我斗不过,为何还让我去?”郑嫣然不解的问。
“你先回答本王,顾长安对你可生了心思?”弈王问。
郑嫣然摇头的时候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羞耻,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无视的。
“他们感情当真很好?”
“这点骗不了我,他们对双方都很好,瞧着那沈璃也很中意顾长安。”郑嫣然在这方面还是自信的。
“那太子……岂不就成了被扔掉的废料了。”弈王眯了眯眼睛:“没有了感情羁绊,她还会帮他吗?”
郑嫣然意识到这话不是对她说的,并不作答。
“很好。”弈王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又看她:“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能让顾长安为你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吗?”
“这……”郑嫣然想到顾长安那冷然的样子实在是拿不准:“我只能尽力一试,结果尚未可知。”
“好,本王会给你机会的。”弈王摆手:“回去休息吧。”
“是,谢王爷。”郑嫣然眼中有光,如果说刚入顾府她是有目的的,但现在她只想将顾长安抢过来。
她从未见过那般对女子体贴的男子,而且才貌双全、有手腕有头脑,作为陛下宠臣前途一片大好。
若这是她的夫婿,她恐怕做梦都能笑得醒过来。
弈王也听出了她的期待,只是半笑不笑意味深长,想在顾长安心里这扎根哪里就那么容易呢。
旁的美人穿得再少也是身体性感,但沈璃的性感在于大脑,征服这样女子的心思连他都有,何况顾长安明媒正娶回去的,会轻易放手才怪。
不过无论那顾长安放不放手,这个新鲜他是一定要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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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被一盆盆的端进了顾府,沈璃只看得眼花缭乱,一盆也舍不得放过。
“姐姐,您说这王爷平白无故送这些花来做什么?”芍药问连翘。
连翘也只是摇头:“没听说咱们家小姐和弈王相熟啊,只醉仙楼见一次便好似成了朋友一般,又是送人来又是送花来的。”
“可不是么,但我总觉得那弈王深不可测,这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芍药哼声道。
“我也觉着这事不简单。”连翘也颇有顾虑。
“你们这三盆放在这边,那四盆放在那边,黄的高一些,错落着放。”沈璃在那边指挥下人,满脸的喜气,一看便知道很高兴。
“这位弈王殿下倒是会投其所好。”沈悦在旁也道。
连翘和芍药一边点头一边有些不放心,怎么觉得小姐好像不设防一般,只顾着高兴了。
“有了,今年给太后贺寿,我便作上一幅百菊图,太后定然会喜欢。”沈璃将宫里的人送走之后,便谈论了起来。
“姐姐,你就不怕有诈吗?”沈悦趴在沈璃耳边低声道:“这郑嫣然才走礼品便到了,怎么想都有些蹊跷。”
“不要担惊受怕。”沈璃见她神色间有些紧张,便拍拍她手臂安抚:“因为一定会有诈。”
“啊?”沈悦听了前半句心情是平复了些的,但听了后面半句当场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该来的总会来,就像这花总会凋谢一样,不趁着盛开的时候看可就看不见了。”沈璃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那些花。
花她是真的喜欢,弈王那人她也提防着,这并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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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看到了喜欢的花便有了作画的兴致,一连十来天都在内书房,虽然比不得上一世勤勉却也称得上是专心致志了。
“小姐,前日北境与兵部的来信上说林将军腿疾犯了,陛下已经点了两名御医随着三日后酬军的队伍出发。”
“另外林家小姐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急切,再三请求陛下应允其到北境探望,陛下念及思父心切便准了,林家小姐三日后便随军出行了。”连翘说着。
沈璃神色欣慰,总算办到了,这件事之所以能成少不了弈王在其中周旋,林婉儿当日对弈王提出的条件之一是要火器,第二便是出京。
想来弈王会觉得林婉儿和林家会倾向于他,自然卖了力气。
不过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也是喜忧参半的,此番倒是遂了林婉儿的心愿,可前方战事之凶险是大昭开国以来从未面对过的。
大昭腐败已久,即便有未雨绸缪、有先进的火器,想阻挡住外敌侵犯也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战场形势比朝局之中危险千万倍,她真的能救大厦于将倾、能活着回来吗?
她放下画笔,叹了口气道:“换衣服,去镇国公府。”
国公府的演武场上,萧战老爷子正在看着孙子练枪法,一双浑浊的老眼之中有不舍也有骄傲。
他萧家仍然有男儿,仍然还能上战场为国杀敌。
可这也是他唯一的孙儿了,他的几个孩子相继死在战场上,如今孙儿也要去了。
此去生死未卜啊。
“外公。”
沈璃靠近的时候看到老人家眼里的泪花也是酸涩不已,外人瞧这大昭第一公爵府气派有威望,殊不知这其中的艰难与心酸啊。
前世,北境以极快的速度被打垮,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便丢了二十座城池,丢掉的还有这位表哥的性命。
表哥死后镇国公府后继无人,外公原本硬朗的身子也在短短时间内垮掉了,而这风烛残年也没持续多久,半年后便病逝了。
镇国公府这当世第一公爵府在十几年后门可罗雀,当世人只谈及曾经的萧家何等辉煌,却鲜有人到这府前来瞧瞧。
这一世,她将竭尽所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