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刘婉怡像是突然被定住一般,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失声喊道:
“这是姐夫!”
朱若茵仔细辨认了一番,眉头紧锁,微微点头应和:
“确实是周怀川。”
刘婉怡猛地转过头,她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徐问道:
“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个?这个跟你撞死我姐姐有什么关系?”
徐问道并未作答,只是沉默片刻,又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将苏如烟和周怀川的一些聊天记录投放了出来。
屏幕上的文字隐晦,可刘婉怡看着看着,心中却隐隐猜到了什么。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前的发丝被冷汗浸湿,双手冰凉,只能疑惑又无助地看着徐问道。
徐问道见状,微微点头,缓缓开口:
“你心里应该有个答案了。这女人,苏如烟,她是我当时的女朋友,可同时也是周怀川的情人。她为了上位不择手段,那天是她开车撞死了你姐姐,而后又让我去顶罪。”
刘婉怡无比震惊,她没想到自己姐姐死的背后,就还藏着这种罪恶。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字:
“你……你有没有具体的证据?”
徐问道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如果有确切证据,我还会坐这三年的牢?不过你放心,不出一个礼拜,我必然会让这件事真相大白,我早晚会送那对男女去坐牢。”
一旁的朱若茵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此刻她微微垂眸,若有所思。
看来,徐问道与苏如烟接触并非是要复合,而是蓄意谋划,只为收集证据。
这徐问道果然不简单,手里竟拿到了这种王牌。而且出来这么久,还能等待时机,隐而不发,这种心性真不是一般少年人有的,倒像是一位历经沧桑、深谙世事的谋略者。
徐问道顿了顿,看向刘婉怡,言辞恳切地请求道:
“还有请刘小姐帮下忙,尽量不要让今天你们拍的视频流露出去,那会打草惊蛇,到时候没有办法将真正凶手绳之于法。”
环顾四周,幸好这是最顶层,整层空间都是千道资本的地盘,没有其他公司,否则吃瓜群众肯定少不了。
……
徐问道陪着刘婉怡缓缓走到门口。
刘宏伟早已在那心急如焚地等候,见女儿出来,满脸关切地问道:
“怎么样?”
刘婉怡神色疲惫,眼神中透着几分复杂。
她双唇紧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将手中捧着的姐姐刘雯的遗照递给父亲。
那遗照的相框擦得锃亮,在微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刘婉怡的手微微颤抖着,似是用尽全身力气才稳住。
递过遗照后,她面向徐问道,深深地弯腰鞠躬,腰弯成了九十度,许久都未起身,她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大半面容,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谢谢徐先生,拜托了。”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怎么剧情反转的这么快?
刚刚还剑拔弩张,此刻却这般谦卑感恩。
刘婉怡直起身,用手轻轻拂开脸颊旁的发丝,看向父亲,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们回去吧。”
刘宏伟满心疑惑,眉头紧锁:
“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女儿,试图从她脸上找到答案。
刘婉怡眼神闪躲了一下,避开父亲探寻的目光,目光慌乱地看向别处,低声重复道:
“回去再说。”
在刘婉怡的坚持下,那帮原本气势汹汹、来闹事的人,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悻悻然地跟着她散了。
人群如同退潮的海水,脚步杂乱,迅速消失在楼道尽头,只留下一片狼藉。
这一层楼的走廊里,瞬间清静下来,冷白的灯光洒在地面,映照出满地的纸钱碎屑。
灯光惨白,更添了几分凄凉与孤寂。
公司里面,透过玻璃幕墙,那些领导、大佬们站在远处,交头接耳,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好奇与探究。
他们眼神时不时地飘向门口的徐问道,心中暗自猜测,这徐问道难道是许了刘家什么好处?
“能这么快把这场纠纷平息,这小子确实有点能耐,今天这开业典礼,倒也算是侧面证实了一下自己的能力。若是这件事到此为止,也不见得一定是坏事。”
白桑宁微微抬起下巴,目光透过玻璃幕墙望向门口,若有所思地说着。
原本那些瞧不起徐问道,认为他是靠女方上位的人,此刻见他应对自如,当下多少有些改观,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与认可。
眼见事情尘埃落定,那些领导本来就要走的,此刻见没了热闹可瞧,便纷纷从各个角落聚拢过来,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孟同傅和徐问道面前。
他们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客套地打了招呼,嘴里说着 “宏图大展”、“生意兴隆” 之类的吉利话,然后陆续散去。
徐问道目光冷峻,走到陈浩峰面前。
陈浩峰脸上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从容淡定,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徐问道站定,眼神如炬,直勾勾地盯着陈浩峰,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质问:
“他们能上来,陈公子你也帮了不少忙吧?”
陈浩峰微微一怔,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刚欲开口辩解,徐问道却已然转身。
他的背影决绝而冷硬,这个仇,他是记下了。
毕竟这写字楼陈家也有股份,楼下那么多保安,若无内应,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放这么一批人上来?
徐问道心中有数,只是此刻,他懒得再多费唇舌。
孟同傅缓缓走到徐问道身旁,他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徐问道的肩膀,那手掌宽厚而有力,带着几分长辈的关怀与安慰。
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似有千言万语在嘴边打转,最终却只是化作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什么也没说,便带着几个相识多年、头发斑白的老友转身离去。
他们的背影在灯光下被拉得很长,隐隐约约间,他们压低嗓音的交谈声飘来:
“老孟呀,你这下可真看走眼了,这次投资说不定打水漂。”
那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又似是老友间毫无顾忌的调侃。
“哈哈,老孟肯定是嫁女心切了,没有调查清楚,谁能知道那么文质彬彬的竟然是个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