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伸手搭在卫若兰的肩膀上,“此去山高水远,若兰兄一定要多多保重啊!”
卫若兰笑道:“多谢王爷,我卫家军战绩卓越,相信这次也定会速战速决。
只不过这南诏路途遥远,来回路上就费时不少,所以即便再快,回来也要到明年春暖花开之际了吧。”
陈也俊听说卫若兰也要随军出征,便从旁提醒道:“虽说你卫家军战无不胜,但你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还是不能轻敌。”
卫若兰点头,“陈兄所言极是,我自是省得。
出门打仗我是不怕的,只是可惜我妻尚在孕中,不能陪她生产亲眼看见孩儿出生,确实是一桩遗事。”
水溶听到这里,忽然感同身受,有几分心酸,不过还是大力握了握卫若兰的手,笑着说道:“若兰兄吉人自有天相,定是能早日凯旋!”
卫若兰也回握住他的手,粲然一笑。
陈也俊的心情也不免有些低落,他初为人父,自是知道不能陪在妻子身边迎接孩子出生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
不过为了调节气氛,他还是笑道:“想不到卫兄今年要和皇上同时做父亲。”
“哦?”卫若兰笑道,“是宫里哪位娘娘又有了好消息?”
“咦?你们都没有听说吗?”陈也俊会有一次问也是因为他知道贾家和卫家都有女儿在宫里当娘娘。
水溶和卫若兰都摇了摇头。
陈也俊笑道:“是我姐姐呢。
三皇子都四岁了,她又深受恩宠,确实也是该有喜了。”
水溶和卫若兰对视了一眼,这宫里哪位娘娘能有喜信儿和平常人家可是不一样的。
陈也俊继续说道:“只是如今还不满三个月呢,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你们才没听说吧。
我也是前两日听我娘说了一耳朵,她开心得又去拜菩萨了。”
卫若兰笑道:“那还确实是个好消息。”
陈也俊忽然又想起卫若兰的姑姑惠妃入宫多年,至今膝下未有一子,自己却提起姐姐又有了喜信实在是有些不合适,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这时团圆兄弟刚好骑着马过来。
圆哥儿冲着陈也俊喊道:“陈家哥哥,上次你还说要同我比试马术,捡日不如撞日,现在比试一下可好?”
陈也俊巴不得离开这尴尬之地,忙笑道:“好啊,我这就来!”
说着向水溶和卫若兰拱了拱手,便往马场上去了。
而冯紫睿此时又走了过来,他也听说了卫若兰要随军出征的消息,同是武将之家出身,自是有很多共同话题可讲。
水溶见他二人聊得热闹,便先行离开,想着到琴台阁去看看,还有什么准备不足的地方。
刚走到水榭处,忽从旁边的亭子里传出一声尖叫,水溶下意识地往过奔走了几步,忽又立刻停住脚步,给身旁的端砚使了个眼色。
端砚本就是伶俐之人,即刻闪身往亭子里去了。
他站在门口处,神色尴尬地扭头看了水溶一眼,“王爷,是……是牛……贾二奶奶。”
端砚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水溶也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人是牛晓绮。
这时只听里面传出牛晓绮的声音,“表哥,是我。”
水溶蹙眉道:“贾二奶奶,当初你我年少,这么混着喊了也便罢了。
如今俱已各自婚嫁,还请称我王爷吧。”
牛晓绮一听这话,不仅不恼,反而抿嘴笑道:“听王爷这意思,若是你我尚未婚配,就还能喊你表哥咯?”
水溶竟一时无语,不过还是说道:“自是不可。
贾二奶奶也是知道的,其实你我并非表亲,还是互相尊称为敬。”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走人,端砚立刻就要跟上。
牛晓绮一见这形势不妙,马上服软说道:“好嘛好嘛,我知道啦。
我刚才在这附近赏景,刚走到亭子里,忽然窜出个虫子吓了我一跳,害得我不小心崴了脚,王爷可否帮我一下?”
水溶往四周一看,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心里已经觉得有异,“你的丫鬟呢?”
牛晓绮说道:“快别提那蹄子了,刚才走到半路忽然说肚子疼,找茅厕去了,所以才让我落了单。
不过幸好表,嗯,幸好王爷经过,正好可以帮我一下。”
水溶蹙眉道:“那好,你在这里等着,我让人去寻了你的丫鬟过来接你。”
牛晓绮忙喊道:“那可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王爷刚才也说了,咱们年幼相识,难不成连这点子情分都没有了吗?
我不过是崴了脚想让王爷扶我起来,难道你就忍心让我一直这样在地上坐着?”
水溶看了眼端砚,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扶牛晓绮起来。
端砚刚要过去,只听牛晓绮抬高声音说道:“王爷就这般辱我吗?
竟让一个小厮过来扶我,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我还如何做人?”
水溶简直要让她给气笑了,看她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只不过如今他二人已各自男婚女嫁,她还想要做什么?她还能做什么?
端砚听到牛晓绮这话也不高兴,若不是王爷示意,他才不想伺候这位蛮横不讲理的贾二奶奶呢。
结果她倒先嫌弃上他来了。
端砚哼了一声,双手抱胸扭头走了出来。
牛晓绮又说道:“王爷,既然旁边还有端砚在,你扶我一下又有何妨呢?”
水溶冷声说道:“妨碍大着呢,男女授受不亲。
既然你嫌端砚辱没了你,那我也是个男人,自是不好污了你的名声。
贾二奶奶还是等着你的丫鬟寻来吧。”
牛晓绮听见他似是已经要离开了,这次的机会若是再错失,只怕再没有这样的机会可以问出自己的困惑了。
牛晓绮顾不得害臊,急忙喊道:“王爷,王爷,你可是怪我被皇上赐了婚?”
水溶本不欲再搭理她,可又怕不让她彻底死了心,她再找机会做出什么让玉儿误会的事情就糟了。
于是停下脚步说道:“贾二奶奶再不可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皇上赐婚那是圣旨,哪有人敢责怪的?
再说了,你同贾家二爷本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般配着呢。”
这话听在牛晓绮耳朵里,感觉像是水溶吃醋了一般。
她心中一喜,“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我从小……我从小就只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