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宋嘉祺步子越来越快,只不过一句话的时间,孙良明显感觉那怒气,要从刚刚还无所谓的人身上散出,灼烫身边所有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看着那金粉发色下,依旧白皙的脸。只是一团黑气在额头缭绕,很是相违和。
“岂止是认识,我俩可是旧相好!”咬牙切齿的声音,和那违心的呵笑声,一点都无法隐藏情绪。
“……”
这语气这神色,怎么都不像是见到旧相好的该有的情绪吧。
几人静默,倒是更好奇地看向那好像在思考什么的秦钰。
“这是……宋嘉祺?”
秦钰蹙眉,快速掠过了几个还算是有印象的名字,筛选出来。
【是的。】
“差点没看出来,这人怎么混的越来越风生水起了,非但面色红润还这么多小弟。他不是应该被剧情限制,然后渐渐失去一切隐没人海中吗?”
一个小配角,还是坏的,按理说都该这样……
【多米诺骨牌效应。每个世界都相当于一个大的能量塔,作为初始能量的原主角,一开始是正常地传输周遭的任何事物,但现在你来到这里或多或少要打断原来主角的节奏,不可能一成不变。】
【所以“能量塔”会随着干扰程度,选择释放出怎样的能量反应,你从穿到陆左左身上那刻开始,就干扰到了商梧和顾清安。一些配角和Npc也会受到相对应的连锁反应,但先别忧心过早,没那么严重。你就当……短暂的消遣?】
“去你的,马上眼珠子都蹦我脸上了,你跟我说消遣。”
秦钰暗骂,还想说它什么,感受到一只大腿上的衣料被商漓攥住。
他立马回神,有些懊恼自己的爱逞口舌之快,忘记宋嘉祺和商漓之前那短暂的不和平的插曲。
“别担心,我没事。”
秦钰看着那张还布满泪痕的脸,冲他笑了笑对了个嘴型。却没发现宋嘉祺目光一直钉在他身上,连余光都带着几分阴鸷。商漓另一只手扒在那座位上的靠背,正面对着宋嘉祺。看得明显,他想起半个多小时前那人的嘴脸,又往秦钰身上靠了靠。
“左左,我想回去,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他不想再听到那些难听的话,毫无厘头的谩骂,和那扑在自己脸上的烟圈,夹杂着不知名的刺鼻香水,让他头晕目眩。
他害怕陌生人的接近,那是一种生理性的慌乱。他知道自己有病,可他控制不住在人逼近时,浑身颤抖止不住流泪。
“好。”秦钰浑身松懈下来,转身欲要抱起商漓。
“陆沅,我们俩三年前的账还没算呢,你倒是想得美要离开,做梦呢?”宋嘉祺被那身形相依偎的画面刺了眼,出声打断。
恨不得上去将那两人狠狠掰开,并送上几拳。这几年,他谁都没恨过,但只有陆沅始终在心里挥之不去,那是他浪荡二十年来最受挫的一个男人。
本以为他始终是那个软硬不吃,冷淡如水的木讷寡言样,曾何几时会这样对待他。
果然是吃里扒外,攀权附贵、虚荣的贱人。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更没有什么账要算,我从头到尾都与你毫无关联。”秦钰一顿,立马反驳。
管他什么原主曾经任劳任怨服侍的小主人,现在早已划清界限,不能给他带来物质利益的,统统不认。
“毫无关联?”
宋嘉祺站在两步之外的距离,冷笑:“你他妈从还是个小乞丐时就进我家门,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摇尾乞怜,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我宋嘉祺的,敢跟我说毫无关联,你进了两年豪门,胆子倒是肥了不少。”
秦钰强忍着不耐,又将商漓放下去,重新直起身好言相告:“所以呢,我该一辈子继续对你点头哈腰?别忘了,当初是我爸在你们家做事,也是凭实力得到了借住的机会,寄人篱下是难听,可又没白吃白喝。你之前怎么对待我和我爸的,又间接地害死了他,我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
“……”
“陆沅,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如此的伶牙俐齿?”宋嘉祺被气笑了,将剐人的视线落在商漓脸上,盯着那张脸来回打量,嘲讽:“是不是他教你的?”
商漓压下胸口的不适,抬眸回视:“左左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宋家做的腌臜事别这样轻描淡写掩盖,还有你宋嘉祺,本来就臭名昭着。我当初不过也是把自己所知道的说出来,跟左左一点关系都没有,有必要抓住他不放吗?”
但说完他就怔住了,不是后悔,而是突然又觉得自己说话条理清晰,语气也更加生硬。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他还有底气的那段时间。
这话犹如又添了根引线,将宋嘉祺完全引燃,骂道:“那跟你就有关系了,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意图勾引商梧的小野种,但见他对你嫌恶至极察觉没戏,又要勾搭他男朋友,你就比我好了?我至少搞得光明正大,而且身心健全,不会让人反感恶心。”
商漓脸色白了白,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可之前的画面,像是一根无形的稻草勒住他的心,不敢大幅跳动,生怕被割的鲜血淋漓。
“我没有……”
那干涩辩解的声音极小,只有秦钰能听得见。
秦钰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只知道放任这样下去商漓只会受刺激,他现在的扭曲人格还没定型,一切都能往好的地方发展。
“麻烦你们让条路来,我要带我家少爷离开。”不愿多说,目光在一群人面上扫视一圈。
自然没人听他的话,宋嘉祺更是不加遮掩地嘲笑:“你又算什么东西?”
那厌恶的意味明显,孙良早就被这场面扰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木木道:“哥,你跟他到底是啥关系?”
就算是简单的家仆,不至于对他那么耿耿于怀,宋嘉祺一般更喜欢动手不动嘴,今天明显的不正常。
偌大的场馆,服务台一个人都没有,饶是有也离得十万八千里。到现在除了他们也没别的人来,估计是花钱包场,或者是生意不好。
后者明显不是,商圈形形色色的人,各个年龄段最突出的就是年轻人,像孙良这样的人在漓阳不过一小撮,基本不屑拘于家里。
“想知道?”宋嘉祺又突然换了一副语调,卖着关子。
“额……”陈晋安干笑一声,没直面回答。
当然,不想说的话他们也没必要那么无聊,窥探别人的隐私。
宋嘉祺却不知道在憋什么心思,沉默几秒笑着又盯上秦钰,话音说的极为大声:“他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