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唐义状态很不对。
他现在的状态绝不止是赞赏这么简单。
许寒山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汹涌的“狂热”。
这种感觉,让他遍体生寒。
礼貌性地随口打发两句,几人去到驾驶舱,和所有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外面新发生的事情。
一行人都隐隐觉得抓住了什么,细想又什么都没抓住。
航班的情况,称得上是古怪。
唐义和保姆在两次轮回中前后差距过大了。
要不是唐义的官方组织人员身份,许寒山甚至会觉得,这两人是隐藏在机内的房客。
他们的行为完全不按剧本走,无法用第一次轮回的经验来预测二人行为。
“对了。”
许寒山:
“这是你们大院的第几个任务?”
“二十八。”
李旭随口答道。
“那不高啊。”
“不是!你们才第六,凭什么点评我们二十八不高……妈的,算了。”
许寒山解释道:
“我是说,这个任务体现出的难度,看起来比二十八要高不少。”
“第一个是任务人数,既然是二十八关,至少也应该有十几个人。可现在只有五个,就算加上货舱里躺着的六人,也不过是十一人。”
“虽说不用担心人数死亡限制的问题,同样也少了很多帮手。”
“而且……这个时间点不对。”
在场没有一个人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大院任务难度其实和任务世界的时间有关系。
前二十难度,大概就是任务世界诡异发生的第一年、第二年。
向后以此类推。
不过在大院世界剧变后,任务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许寒山拿不准。
“我也觉得这任务太难了。”
王彦峰呼出一口浊气:
“之前,我和旭在监视器上看过外面情况。”
“确实和你们说的一样,那个老人和他的保姆表现过于诡异了。有一点,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
“这两个人好像都信教,常常会做出一些教徒才有的手势。唉踏马的……我是真讨厌和这种人打交道!他们根本不会按照正常人思维方式出牌!”
许寒山点头。
自从任务世界爆发诡异之后,信教的人数就陡然增长。
毕竟在这种超级乱世,人们生命朝不保夕时,信教就是他们唯一能自我安慰的途径。把自己的生命和明天寄希望于一位虚构的神明,就能在今夜安眠,听起来有些可怜,但确实有效果。
他同样也不喜欢和这些教徒打交道。
各种乱七八糟的小教会多如牛毛,有正教有邪教,信仰,诉求,教义各不相同,仅靠想象,他就觉得头晕脑胀。
“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谢青青歪头问道:
“那名保姆究竟在怕些什么?我还是搞不太清楚呢,机舱里人数有多少,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究竟是什么东西,才导致了她的变化呢……”
“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不过说起人数,我倒是听到过一个传闻。”
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是副机长。
上一次轮回中,月光症让他很快就失去了语言能力,导致众人对他的声音还有些陌生。
“和你们讲这个传闻前,我先问一个问题哈,现在飞机上有几个人?”
许寒山不假思索:
“算上驾驶室的,十二个人,有什么说法吗?”
“这样的话……好像和我听到的不一样。算了,都说到这里,还是和你们讲讲。”
“我也是听说的,一切消息来源都是截图,你们当个传说来听就好。”
“差不多一个多月前,暗网有一场拍卖会。压轴拍卖品是一种药,最后成拍价三千多万。”
所有人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药物作用只有两个字:成神。”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扯蛋,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副作用。”
“如果不是副作用,可能我早就把这个图片忘记了。哪有药物副作用这么大?这是给人吃的,还是给鬼吃的?”
“我靠,别卖关子了好吗!”
李旭有些不耐烦了:
“快快快,副作用是什么,和这人数又有什么关联?”
副机长接着道:
“唉,急啥,这不就说到了么。”
“这药,有两个副作用!”
“第一个副作用是,服用之后,很可能丧失意识,甚至变成什么奇怪的生物。这个丧失意识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辈子,上面说的很明白:不确定。”
“另一个就和你们刚才讨论的那些东西有关系了。服用药物时,身边五十米范围内,不能超过十人。如果超过人数,药效大打折扣。”
十人。
听到这个字眼那一刻,所有人心脏跳动都急剧加速!
接近了,现在航班上的人数很接近了!
十二人,距离十人,只需要……死两个人。
一种奇怪的情绪在许寒山心里滋生。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药,恐怕现在就在飞机上!
是在保姆手里,还是在唐义手里,亦或是说,其中一人已经把药服了下去?
……
李旭不安地看向监控。
一切正常,唐义和保姆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唐义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憩,保姆则垂头看向自己鞋尖。
但这种正常,在他们看来,反而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平静的机舱内,正蕴含着汹涌的波澜。
偏偏他们还不知情。
“有人来了。”
李旭走到门边,打开舱门,放两名空姐走了进来。
“我们给你们带了点喝的……”
李希瑶优雅地把几瓶汽水带到众人面前,只是手有点抖。
田欣掩饰地更差一些,不仅四肢不由自主地在发颤,脸上还露着求助的楚楚可怜表情。
“外面发生什么了吗?”
许寒山:
“看你们两个人有点害怕。”
“乘客你眼神倒是好……”
李希瑶深吸一口气:
“外面人太少了,我俩总感觉阴恻恻的,看着客舱里没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事情,就……过来坐坐,可以吗?”
没人表示反对。
现在,除去外面还戴着耳机的陈婉君,驾驶舱内又恢复了上一次轮回时的人员。
李希瑶歉意地和所有人躬身,拉起田欣,走到角落里自顾自地坐下。
众人重新讨论起有关老人和保姆的事情来,但直到嗓子变得沙哑,也没说出个结果。
这种感觉让每个人心里都很不好受。
“你们是在说客舱里那个老头吗?”
说起那个老人,刚才还唯唯诺诺的田欣,语气突然变得很不客气:
“我也觉得那个老人不对劲,不仅看着很恐怖,他还很色!”
众人呆呆地看向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就是,刚才外面只有我们几个人,他一直在盯着我和希瑶看!”
“那种目光,你们知道吧……”
“而且我们进来时,他还摸了我们屁股一下!”
田欣涨红了脸。
“有点过分了。”
王彦峰不耐烦地打断:
“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旺盛了?他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对你们会有这个想法?”
“要我说,他要是有想法,最先也是对他旁边的保姆……”
他突然眼皮直跳,脖子像被固定住了一样,保持着抬头看向监视器的姿势,音调逐渐不受控制:
“保,保姆……”
“卧槽,她是不是死了?”
所有人猛地抬起头,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个保姆,始终保持着垂头姿势,很久没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