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拜别了长辈,苏时瑾和沈如风一路无语。
马车缓缓启动,沈如风看着苏时瑾,开口道:“夫人,今日和岳母聊得可好?”
苏时瑾冷冷地回了一句:“挺好的。”
沈如风眉心微皱,继续说道:“夫人,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苏时瑾别过头去,并不回应,马车里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马车缓缓来到了沈府门口,待马车停稳后,苏时瑾率先下了车。
她转过身,看着正要下车的沈如风,面无表情地说道:“今日我有些累了,你去书房歇息吧。”
沈如风闻言,淡淡道:“好,那夫人好生歇息。”
沈如风暗自思忖着,现在还不能和她彻底翻脸。既然她不想看到自己,那就随她去吧,反正女人就像衣服一样,这个不听话,那便换一个听话的好了。
苏时瑾独自回了洛华苑,踏入正屋的那一刻,前世的种种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
前世,她满怀憧憬地嫁入沈家,却未曾想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如今,她不会再犯蠢了。
苏时瑾由着春兰和秋月,伺候着自己更衣沐浴,脑海中却思绪翻涌。
苏时瑾坐在窗前,静静地凝视着窗外。此刻的她,如同一朵遗世独立的幽兰,散发着一种清冷迷人的气息。
刚刚沐浴后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还带着一丝水汽。面庞如雪,眸光迷离,似藏着万千思绪。嘴唇微微抿起,带着一抹淡淡的哀愁,更衬得她楚楚动人。
院子里显得格外冷清寂寥。只几棵青松安静地伫立着,角落里有几丛不知名的小花。沈家并没修整院子,也未采买下人。想必是没银子,最主要是沈如风对她并无真心。前世,这些细节她都未在意,这是有多大的心啊?
这静谧而略显萧瑟的氛围,与苏时瑾此刻的心境似乎格外契合。
一切就从明日开始吧,这辈子她要牢牢掌控沈家,首要的便是把掌家权牢牢地握于掌心。
前世,她并未掌家,沈家一直是沈老夫人余氏做主。所以,她才那般孤立无援。
她身边除了春兰和秋月,好似并没有什么忠心得力的人。哎呀,重生回来,她差点忘了刘妈妈。这个栽赃她,又动手烧死她三个孩子的恶奴,她也得尽快处置了。
这一夜,直至深夜时分,苏时瑾才缓缓睡去。
再度睁开眼眸时,苏时瑾是被一阵喧闹之声给吵醒的。
苏时瑾出声唤道:“春兰,门外是何人在吵闹?”
春兰听到动静后,赶忙推门而入,回应道:“是老夫人身旁的绿珠姑娘,她说老夫人想要请您过去一趟。”
“我们告知她夫人还未起身,她便争执了起来。”
绿珠,乃是余氏的心腹。既然今日她主动送上门来了,那也就别怪她苏时瑾了。
苏时瑾披上一件外衣,随意趿拉上一双鞋子,便走出了屋子。
此刻,绿珠正对着秋月责骂道:“都到这个时辰了?夫人居然还在睡着,依我看呐,就是你们故意不想去禀告。”
苏时瑾冷哼一声,走上前去,厉声道:“绿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这里大呼小叫!”
绿珠一见苏时瑾出来了,脸色变了变,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夫人,老夫人那边着急见您,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苏时瑾冷笑道:“奉命?所以,你就可以随意辱骂我的人?”
绿珠有些慌乱地说:“我……我只是着急了些,并非有意辱骂。”
“哼,看来母亲身边的人不知道,何为规矩?”苏时瑾眼神冰冷,“也难怪,母亲之前未使唤过下人,自然不知如何调教下人。今日,我便代母亲好好教教你,何为规矩?”
绿珠赶忙低头认错:“夫人息怒,是我的错,还望夫人恕罪。”
苏时瑾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继续说道:“仅仅一句认错就完了?今日你这般行径,若不严惩,以后谁还把我放在眼里。”
绿珠一听,连忙跪地求饶:“夫人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时瑾面无表情地说:“来人,给我掌她的嘴!”
一旁的粗使婆子立刻上前,左右开弓,狠狠扇起绿珠的嘴巴,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只几下,绿珠的脸就迅速红肿起来,嘴角也溢出了一丝血迹。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庞,此刻变得面目全非。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像发面馒头一般,上面还清晰地印着掌印。
打了十几下后,苏时瑾才说道:“好了,停下吧。”
绿珠捂着脸抽泣着,却再也不敢吭声。
这时,苏时瑾转身看向春兰秋月,厉声道:“记住,你们是我苏时瑾的人。往后,在沈府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凡事有我给你们做主。”
随后,苏时瑾又道:“走,我们去老夫人那。”说着,便抬脚迈步而去。
苏时瑾知道,余氏此番找她所为何事。
她就想去看看,这老太婆是不是还跟上辈子一样脸皮厚?骗她用自己的嫁妆,来维持沈家的开销,却不肯让她掌家。
前世,她真是太傻太天真了,眼中只有沈如风!所以,才会被这一家人紧紧拿捏。
苏时瑾带着春兰秋月,走进了余氏的院子。
进屋后,苏时瑾只随意低了低身子,道:“母亲,儿媳给您请安了。母亲一大早,唤儿媳来,所为何事?”
余氏正欲张口说话,然而目光却突然瞥见绿珠那红肿的面庞。顿时瞪大了眼睛,怒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绿珠抽泣着刚准备答话,苏时瑾却抢先一步说道:“母亲,是我让人掌的嘴。这绿珠在我院中放肆,辱骂我的人,我若不稍加惩戒,岂不是人人都能骑到我头上来了。”
余氏一听,气得浑身发抖,“苏时瑾,你竟敢打我的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夫人?”
苏时瑾冷笑一声,“母亲,我可是为了夫君着想。如今,夫君已是朝中官员。若下人们还是这般没规矩,今日得罪我倒无事。哪日要是得罪贵客,岂不是连累夫君?”
余氏怒不可遏,却无法反驳。只能咬咬牙,压下心中的怒火:“此事暂且不提,今日叫你前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