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传来冷锋的声音,“王爷,到了。”
苏时瑾正打算唤春兰,南宫鸿煊却一把将她抱起。
她气得直捶他胸口,嘴里嗔怪道:“你不是说会注意吗?”
“我说的是,有人的时候我会注意。现在,这里无人。”南宫鸿煊神色淡定,那模样竟有些无赖。
这话传入冷锋耳中,他心里直犯嘀咕,觉得自己主子着实无赖。但他面上,依旧是一脸冷意。
两人下了马车,苏时瑾定睛一看,这里并非沈府。
这里气势恢宏,每一处都透着皇室的尊贵气派,这里是熙王府。
苏时瑾秀眉微蹙,一脸疑惑地看向南宫鸿煊,质问道:“你带我来熙王府做什么?”
南宫鸿煊嘴角上扬,轻笑道:“你受伤了,我实在放心不下,自然要带你回来悉心照料。”
苏时瑾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曾经被伤过的痛,又哪能这般迅速地被抚平。
她挣扎着,冷言冷语道:“不必,送我回沈府。”
南宫鸿煊脸色一沉,“由不得你。”说罢,脚步不停,径直朝着后院大步而去。
苏时瑾内心哀鸣,这人还真是顽固不化,思及他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她软下语气,雾气瞬间弥漫到那褐色的秋水眸中,那模样让人看了就恨不得掏心掏肺。
“你再不放我回去,恐怕沈如风不会放过我。”
南宫鸿煊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忍不住心疼起来,语气顿时也软了下来,“不要怕,有我在,他绝对不敢对你怎样。”
南宫鸿煊抱着苏时瑾,一路穿过青石路,沿途的景色大气磅礴,全然不似江南的婉约风格。
苏时瑾深知自己拗不过他,只能乖乖窝在他怀里,安心欣赏起风景来。
春兰一路小跑,跟在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不过沈如风本就对夫人无情无义,要是夫人能遇上一个真心实意待她的人,那也是极好的。
走了大半刻钟,来到一个院落外,苏时瑾抬头看去,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锦鸿院”,映入眼帘。
院里的下人见王爷归来,纷纷行礼。南宫鸿煊直接进了主屋,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
一个圆脸的老嬷嬷走上前,她的脸上虽有些许皱纹,可那双眼眸却格外透彻。她见小主子如此细心地呵护一个姑娘,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南宫鸿煊吩咐道:“去将东方梵叫过来。”
东方梵,倒是跟东方爷爷一个姓氏,苏时瑾心里暗暗琢磨着。
“王爷,这姑娘怎么了?”老嬷嬷担忧地问道,眸子里满是慈爱。
南宫鸿煊对着老嬷嬷,竟是格外地和颜悦色,说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伤着了脚。”
“怎么如此不小心?姑娘家的身子可金贵着,哪能这般不当回事。”老嬷嬷的语气中,满是长辈的关切之意。
苏时瑾听着,心底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忍不住开口问道:“鸿煊,这位是?”
南宫鸿煊还是头一回听她这般称呼自己,心中大喜,却强自按捺住,介绍道:“这是李嬷嬷,乃母妃的奶娘,自小照顾我长大。”
不多时,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被冷锋拽着,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他的脸涨得通红,想必是跑得太急。模样生得清秀俊雅,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让人瞧着就觉得舒适宜人。
他进来后狠狠瞪了冷锋一眼,抱怨道:“这般火急火燎的,又不是出了天大的事......”
南宫鸿煊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厉声道:“别啰嗦,赶紧看!”
“伤到何处了?”东方梵稳稳坐下,神色淡定自若。
苏时瑾已学医数月,自然不在乎那些所谓的陋习,她轻轻弯腰,准备褪下鞋袜。
南宫鸿煊见此情形,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强烈的醋意。
“除了东方梵,其余人都出去。”南宫鸿煊脸色阴沉,声音冰冷地命令道。
王府众人纷纷退了出去,春兰犹犹豫豫,似乎想要留下照看,却被冷锋一把拽走。
春兰高声大呼:“放开我......”,苏时瑾开口吩咐:“春兰,你也下去吧,无妨的。”
屋子里只留下三人,南宫鸿煊紧紧盯着东方梵,眼神犹如锋利的刀刃,仿佛在警告他不许乱看。
苏时瑾瞧着他这般模样,心中既好气又好笑。
东方梵咧嘴一笑,丝毫不惧怕他。
苏时瑾将袜子褪下一半,露出脚踝。只见那脚踝肿得老高,中间一片青紫,东方梵正欲伸手去按按。
“我来。”南宫鸿煊蹲下身子,手急速地按了下去。
苏时瑾痛得高呼一声,另一只脚忍不住踢过去,却被他牢牢捉住。
“别乱动。”南宫鸿煊皱着眉头说道。
东方梵在一旁开口道:“你这下手也没个轻重,哪家小姐能瞧上你这粗鲁的样子?”
“你今日废话怎的这般多?要不,我帮你也按按。”南宫鸿煊作势就要动手。
东方梵连连摆手,说道:“别,别,别。这伤看着吓人,好在骨头没事。只是这软组织损伤严重,得好好用药敷着。每日需敷三次,约莫休养个十来天便能好利索了。”
说完,他便起身,“我这就去准备药膏。”
南宫鸿煊将他按下,说道:“再给她把把脉。”
东方梵不禁暗想,这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如今竟也动了情,瞧他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当真罕见。
他只得再次坐下,伸手搭脉,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回事?”南宫鸿煊见他面色有异,急得大声问道。
苏时瑾倒是一脸平静,脸上毫无惧色。
东方梵忙掩饰住异色,恢复常态,说道:“身体无碍,没什么大事。”
南宫鸿煊正欲追问,屋外的冷锋禀报:“王爷,追那暗中下黑手的人,回来了。”
南宫鸿煊只得住口,东方梵趁机收起药箱,推开房门。
“进来吧。”
那追踪的暗卫,见到苏时瑾,一时犹豫该不该如实禀告。
南宫鸿煊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语气冰冷地说道:“说吧,她不是外人。”
那暗卫这才禀报道:“主子,那下黑手的人,在沈府附近消失不见了。”
苏时瑾听到这话,心中暗自感叹:好得很,沈如风好得很!万幸他未变,还是这般狠毒,如此也就怪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