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后,张为民来到秦蒙的VIp室门口,轻敲房门,里面没有应声,却传来一阵呼噜声。
张为民推门进入,只见秦蒙仰面躺在沙发床上,鼾声如雷。
“秦老板,秦老板,别睡啦!”
秦蒙睁开眼,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
“哦,张老板啊,忙完啦?”
“是啊。看秦老板睡得这么香,你的单子卖出去啦?”
“咳!甭提了,没有,也不知道哪儿的傻叉儿,一直就在315元以下不停地出单子,都是一两百吨的小单,最多不超过三百吨,我那单320元根本就没法成交!”
张为民心说,你说的傻叉儿就在你跟前呢。
“呵呵呵,秦老板不要郁闷了,我请你喝酒去!”
“行!咱们去哪儿啊?”
“请秦老板当然得去个有档次的地方,新世纪大酒店!”
张为民和秦蒙到了新世纪大酒店,刚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进入了新世纪大酒店。
“刘学勤?他怎么在这?”
张为民心生狐疑。
“怎么了张老板?”
“没事,没事,走。”
……
新世纪大酒店包厢
“秦老板,请,我看你今天的交易好像不太顺心啊!”
秦蒙道:
“咱俩就别你一个老板,我一个老板的叫啦,显得生分,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吧,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意见啊,秦大哥,来,你看看菜单,点几个爱吃的!”
“行啦,你看着随便点几个就行,我这个人没那么多讲究。”
酒菜上桌后,张为民端起酒杯道:
“来,秦大哥,欢迎你来我们辽城,感谢你对我们辽城煤炭期货交易所的支持!”
秦蒙也端起酒杯:
“感谢兄弟的招待啊。我有事情一直没弄明白,都说因为邻省的矿难这煤价要大涨,可是今天这一天也没见涨多少啊,一直有比我价格低的单子出来,这怎么回事儿啊?你也是开矿的,你今天卖了多少啊?”
张为民笑道:
“秦大哥,其实今天那些小单子都是我的,我今天一天卖了40万吨。”
秦蒙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我就说嘛,谁他妈在这捣乱呢,你也是开矿的,价格卖得高你不就多赚点儿吗,干嘛一直压着价格不让涨?”
张为民笑道:
“秦大哥,你别急嘛,听我给分析分析。咱们这个期货交易所刚刚成立不久,现在里面的市场主体还太少。目前卖方总共5家,买方有9家。其实还是买方多嘛,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用少量的资金提前锁定价格。如果咱们在这里一下就把所有的涨价预期都提前兑现了,那他们就不会在这个市场里玩儿了,直接等到用煤的时候买现货就好了。”
秦蒙道:
“那咱们卖期货煤图了啥,还不如到时候直接卖现货,价格还比现在高。”
张为民道:
“对咱们来说,有两方面好处,第一是提前锁定客户锁定销量,第二是预防风险,万一到时候煤价没涨起来,或者下跌了呢?”
秦蒙挠了挠脑袋:
“哎呀,搞这个还真是麻烦!为啥你一天就卖了40万吨,我5万吨都卖不出去?”
张为民道:
“秦大哥,我教你个技巧。你挂卖单之前,先看看买单上有什么合约。比如买方挂出来500手12月的期货合约是310元,你就先给他10手311元的,根据咱们市场的规则,这10手卖单跟他们的卖单相差1元,他们的买单大,就会按咱们311元的价格成交。”
秦蒙瞪着眼睛认真聆听。
“然后你再挂10手312元的,但是根据市场规则,这一单是成交不了的。买方一看,有10手312元的,他想把这一单吃掉,就不得不把价格调整为312元……你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加价,一点一点卖……”
秦蒙撇着嘴点点头:
“你这办法是不错,一点一点引着他们把价格拉起来。可是这也太麻烦了,我想卖500手煤,得折腾50回啊。”
张为民笑道:
“呵呵呵,秦大哥,你看我一天卖40万吨煤,我自己动过手吗?你像我一样,雇上一两个打单员,把你要求的价格区间告诉他们,让他们替你操作就行了。”
“好,我明白了。行了,兄弟,不聊这些了,听得我头疼,咱们喝酒!”
……
另一个包间
冷潇潇向刘学勤介绍道:
“刘总经理,这位是我们华远国际投资集团地产事业部的总经理梁坤先生。”
刘学勤一脸茫然地道:
“梁总您好,你们华远国际投资集团不是已经放弃我们机器配件厂的中标了吗,今天你们找我是……?”
梁坤轻笑道:
“刘总请坐。其实事情并不像坊间传言的那样。我们华远集团愿意投资这么大来开发辽城这片热土,那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不过我们中标后,老板一直在国外考察,耽误了一些时间,没想到就被张为民给钻了空子。我们正在跟上级相关领导交涉,属于我们的东西,一定是要争取回来的嘛!”
刘学勤低头沉思,怪不得拆完那些车间厂房后就没有动静了,看来这个事情还有变数啊!
“那么,梁总和冷总找我的目的是?”
梁坤扶了一下眼镜道:
“刘总啊,我们老板听潇潇说你是个才华出众,很有管理经验和战略眼光的人,所以这次让我来见见刘总,看刘总有没有意向加入我们华远国际投资集团!”
刘学勤从未受过这样的赞赏,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匹千里马,只是一直没有遇到自己的伯乐。
而今天他仿佛遇到了伯乐一般,但还是习惯性地谦虚了一下:
“梁总过奖了,过奖了……”
梁坤从刘学勤的表情里看出了他十分享受这种褒奖,于是继续道:
“听说刘总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啊,被埋没在辽城这种小地方实在是可惜了。”
刘学勤听了梁坤的话,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其实自己曾经也不甘心回到这个小小的辽城,当年和自己一起在省城读大学的同学,大部分都留在了省城,而自己由于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靠山,只能被安排回了原籍的一个小小的机器配件厂当个技术员……
刘学勤猛地抬起头看着梁坤和冷潇潇,眼神里充满了期望:
“梁总,冷总,老板真的是这么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