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海宁和嘉兴离得近,路上也很顺利,吴爽和信伯当天下午就到嘉兴了。
马车在旅店门口停下,老板笑眯眯的迎出来,先是对吴爽的再次到来表示欢迎,接着又恭维了一下信伯,夸他养女有方,旅游还知道带着老爸,信伯开心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那儿去,吴爽不禁感叹,老板真是一个当老板的好料子!
待在房间内安顿下来,老板笑眯眯为吴爽送来了信件。
不出吴爽所料,柳青果然同意了,他已经跟会宾楼的幕后大股东——尔康说过了,尔康也同意了。自从自习室成功搞起来,会宾楼又每日都客似云来,尔康已经很认可柳家兄妹的经商能力了。
柳青表示,他也是担心钱的问题。怕柳青担心,吴爽并没有告诉柳青她收耳朵税的事情,只是在信中说她会去银庄借款,陈书砚愿意提供担保。
柳青在投资上偏保守,可他相信妹妹的能力,也不愿打击妹妹的积极性,所以还是表示了支持。
有了柳青的支持,吴爽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大胆的往前冲了。其实很多时候吴爽做决定都是象征性的征询一下柳青的建议,柳青每次都是支持鼓励,背后有家人的支持,她感觉后面有了一个温暖的港湾一样,做事情的底气更足了。
第二天,吴爽先是找了一个茶楼请信伯喝茶听戏,然后自己去忙了。
吴爽来到了林丹提供给她的接头地址——林丹母亲的糕饼店。林丹头脑灵活,在二楼还开了一个小小的茶室,仅供女客使用。江南这边民风比北方要稍微开化一些,已婚的妇人可以带着未婚的小姑娘来这种只接待女客的茶室。
吴爽向掌柜的说明自己要找林丹后,要了几碟小点心,去二楼茶室内等她了。
林丹来得并不慢,吴爽才喝了两盏茶,她就到了。
林丹今天很会说话:“我们两个真的很有缘分,虽不知道你会哪天来,但今天喜鹊喳喳的叫,我早早的就出门了,刚刚正好在这糕饼店附近,喜鹊报的是你来的喜呢。”
吴爽不禁笑了:“我看你这张嘴可比喜鹊讨喜的多。”
说笑间,两人都坐下来。
吴爽诚恳的说:“丹儿,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我想在咱们这嘉兴城开一个酒楼,请你当大掌柜,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出面直接招呼客人,而是让你当这个酒楼的主要经营者,有什么大的决断,你自己做主就好,简而言之,就是我负责出钱,你负责出力,利润我们对半分。”
林丹吃惊的看着吴爽,她早已猜到吴爽并不简单,没想到还是位身怀巨资的大款。
沉思了一会儿,她对吴爽说:“管一个酒楼,我自问是能够办得到的,但你不怕我会用你的酒楼和我叔父打对台戏吗?”
吴爽笑了,心想我要的就是你跟她打对台戏。
“丹儿,你有什么想法,放心的去做好了,别的不说,防着别人捣蛋,让咱们的酒楼能够安生的营业,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听到这里,林丹的眼睛亮了。
之前父亲的酒楼能够顺利的经营,跟宗族内提供的官场人脉是脱不开关系的,自己其实早就想另外开一个酒楼,和叔父打对台戏,可自己一介女子,身边并没有能和官府搭上话的人,正发愁呢,现在吴爽的提议可谓是瞌睡送了枕头,雪中送了木炭。
林丹是个爽快人,当即便与吴爽敲定了合同中的大致款项,其他的细节二人商定第二天继续在这里会面商议,通过这件事情,吴爽也看了出来,林丹是能做家里的大部分主的。
完成了心头的大事,吴爽感觉脚步都轻松了不少,哼着小曲往旅店走去。
回去之后,她惊讶的发现,信伯竟然还没有回来,连忙问老板信伯是不是回来过,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吴爽这下有点着急了,她在外面待的时间不短了,按理说在茶馆的信伯应该回来比她早,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连忙拜托老板,如果信伯回来了,请务必留住信伯,别再让信伯外出,就说自己找他有事,然后着急忙慌的朝茶馆走去。
到了茶馆的时候,吴爽已经跑出了一身的汗,一眼就望见了正在聚精会神听戏的信伯。她长舒一口气,站在外面休息了一会儿,轻轻的朝信伯的方向走过去。
戏台上演的是嘉兴当地的地方戏,吴爽连听带猜,大致明白了戏曲里讲的故事。
说的是有一位朝廷老臣退休之后回到老家,和自己的家人之间发生的温馨有趣的故事。
老臣共生了五个儿子,戏台上演的正是大儿子的故事。大儿子就在这老家当了一个小官,他没什么当官的才能,却是个官儿迷。为了提拔,便娶了上峰的女儿。
这大儿媳是个强势的人,从娘家便是个说一不二的脾气,到了婆家持续了这种作风,她又是长嫂,别人还得给他面子,弄得家里怨声载道。这老臣是个聪明的老头,知道自己大儿媳心不坏,便从中调停大家的关系。
故事内容不算出奇,吸引人的是这部戏的唱词、配乐和演员的表演功力。这部戏的节奏把握的非常好,该笑的时候配乐欢快、演员活泼,该温情的时候,配乐则脉脉含情。更妙的是,这部戏唱词幽默,演员表演自然,观众时时被逗的哈哈大笑。难怪信伯听上了瘾,不想走了。吴爽看了一会儿,也被吸引住了,即使有的唱词她听不懂,但现场的气氛已有足够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