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比甘湉预想的还要“坎坷崎岖”。
先是飞机飞到个大城市,再换乘学思教育安排的大巴去坐渡轮,渡轮到了还得翻山越岭。
这还没完,山那边的路简直是个“考验场”,大巴晃悠了一段路后,就得靠摩托车接力。
行李、人、摩托车,一番折腾下来,天都快亮了。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最后还得靠两条腿走完最后一段路。
甘湉虽然心理准备做得足足的,可到了节骨眼上还是累得不行。
这一路颠沛流离,走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愣是没到目的地。
其实这条路原本还算顺畅,可前段时间梅雨季节山体滑坡,把另一侧的主路给“活埋”了。
因此说,他们这一路,简直就是场小冒险,绕山绕水,就为到这大山深处来。
领头的哥们儿拍拍咱们的肩,一脸诚恳地说道。
“这山里的人啊,有的为了出门打工,来回一趟得奔波个把星期。”
“他们舍不得那飞天票子,就挤火车硬座,一坐坐几天几夜。
“到家还得跟咱们一样,颠簸得跟坐船似的。””
“所以啊,有的人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有的人呢,几年都不踏家门一步。”
甘湉呢,虽然身体累得像被大象踩过,但心里头跟个小太阳似的,亮堂堂的。
好家伙,大家也终于在凌晨摸黑到了学校。
你猜怎么着?那条件,比甘湉梦里头的桃花源还强上几分。
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山里的夏天,凉飕飕的,虫鸣鸟叫,像是在开大自然的音乐会。
学校虽小,五脏俱全,操场、六间教室,教娃子们读书写字,绰绰有余。
甘湉一见这焕然一新的学校,咔嚓一声,手机就留下了它的第一张靓照。
秦璐依凑过来,跟甘湉咬耳朵:“听说这学校,五月份才脱胎换骨。”
“以前啊,就是间漏风的茅草棚。”
“全是赵氏集团的功劳,让这山里娃有了读书的地儿。”
第一天到,负责人心疼大伙儿,一句“好好休息”,比啥都暖心。
毕竟,这一路,大家的屁股都快坐出茧子了。
甘湉和秦璐依,缘分不浅,分到了同一屋。
秦璐依手脚麻利,帮甘湉铺床挂蚊帐,还拍着胸脯说道。
“瞧我这年龄,当你姐没商量,在这儿,我就是你的守护者。”
甘湉是真累了,洗漱完毕,一头栽床上,眼一闭,梦周公去了。
山区的信号,就像捉迷藏的孩子,时隐时现。
甘湉给祝烨琳报的平安信,愣是没发出去。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甘湉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秦璐依正冲她笑得跟朵花似的。
甘湉摸了摸脸颊,一脸懵:“咋了,我脸上长花了?”
秦璐依眨眨眼:“外面有位大哥等你老半天了。”
“他知道你困得跟猫似的,硬是不让我吵你。”
甘湉心里嘀咕:“谁这么闲得慌?”
秦璐依笑得跟偷了腥的猫:“我也不知道,人家神秘得很,啥也没说。”
甘湉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但又摇了摇头,觉得自个儿是在做梦。
她爬起床,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才算真正醒过神来。
也许是旅途的疲惫悄悄爬上了心头,她感觉脑袋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挤压。
站起来那刻,世界竟然旋转了几圈,晕乎乎的。
秦璐依比她这个当事人还着急,催命似的喊道。
“快点快点,人家就在外面候着呢,赶紧去见个面!”
甘湉糊里糊涂地点点头,门一开,就踏进了正午那热得能煎蛋的阳光里。
她眯缝着眼,像探照灯似的扫了一圈,突然,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一道身影上。
“祝烨琳?不会吧?!”
她心里直嘀咕,是不是太阳晒得太猛,出现幻觉了?
祝烨琳正和机构的头头谈笑风生,那张脸笑得跟花儿似的。
听到甘湉的呼唤,他猛地转身,迈开大步就往这边奔。
“终于舍得从美梦中醒啦?”他打趣道。
甘湉使劲揉了揉眼睛,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祝烨琳。
“你咋来了?啥时候到的?为啥不告诉我?”
祝烨琳憋着笑,故意逗她:“我可是跟了你一路呢,愣是没被你发现?”
甘湉一脸懵:“怎么可能!你肯定在骗我。”
祝烨琳收起笑容,认真地说:“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一个人跑这么远。”
“我的航班比你们的晚了两小时,所以也是比你们晚到两个多小时。”
这一番话,听得甘湉心里暖洋洋的。
四周没人,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了祝烨琳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温暖的斗篷包裹住了。
她笑眯眯地说:“你真是太好了,我爱你!”
“知道我好你还狠心把我丢在一边?”祝烨琳伸手轻轻摩挲着甘湉的脸颊。
他对她突然间的甜言蜜语有点受用不了,还想多听听,就低声诱哄:“再多说几句。”
甘湉笑着在祝烨琳耳边连珠炮似的说:“爱你爱你爱你!”
祝烨琳却觉得有点奇怪。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甘湉的,眉头皱成了小山。
“怎么这么烫?不会真发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