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云梦城暂时回不去了,你带前辈去仙宗暂避锋芒吧!”
易云川起身,御剑当空。
“那你呢……”
“溯本逐源!”
说罢,他化作一道青红,消失不见。
赤地百里,易云川的指尖在九婴伏诛的岩壁上轻轻划过,石缝间竟渗出粘液。
\"这是……相柳的涎毒!\"
别人不认得,易云川却了如指掌,他呢喃道:“相柳毒液所过之处,草木不生,岩石流脓。\"
易云川顺着毒液流向追溯,不觉来到一座石洞入口。
洞穴深处传来鳞片摩擦声,八道黑影在石壁上扭曲游走。
\"相柳不尊幻龙珏后,去哪了……\"
话音未落,整座山体剧烈震颤。
\"小心!\"
昭阳的声音破空而至。
“殿下……”
昭阳眉头一皱,低声回应道:“你与我想的一样!”
金乌真火化作牢笼困住蛇首,他的羽翼却沾染了青黑黏液。
他轻捻一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九婴的妖丹!\"
“殿下是说……是相柳杀了九婴?!”
易云川转头一想,又推翻了自己的结论,“不对!大羿说是他失手杀了九婴……”
“易兄……”
就在易云川思虑之时,昭阳手指指向了前方,易云川看到眼前场景时,不自觉的倒退一步。
一具残躯,矗立当场,九颗头颅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周围。
“这是……相柳!”
易云川看着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九头大蛇已然横死,不觉扼腕叹息。
“更加怪诞了……”易云川摩挲着下巴,“有嫌疑的相柳也死了……”
昭阳蹲下身,看着那尸身,“创口断面外翻,不是很整齐,像是刀斧一类的……”
“刀斧,还能同时击杀相柳,操控九婴……”易云川脑海里完全没有对应的人物,“殿下可有头绪?”
“有头绪……而且我早就该想到,这又是昆仑搞的鬼!”
易云川心里一惊,“昆仑十年未有大的动作了,殿下为何如此笃定?”
“你可知这相柳从何而来?”
“请殿下赐教!”
易云川虽然召唤过相柳,却不知它的出处。
“西王母为了研制她所谓的不死药,经常用大荒生灵试药,也产生了很多异种,譬如相柳,你的坐骑开明兽,一目鬼国,巨人国……小人国……”
昭阳捏起一颗头颅,眼神一凛,“还有那家伙……他的武器,正是叫做干戚的大斧!”
“谁?”
“刑天!”
易云川听闻“刑天”二字,心头猛地一震,虽从未亲眼见过刑天,可这名字在修行界如雷贯耳。
“殿下,刑天不是被天帝断首,封印在蜀山界刑天谷地了吗?”
昭阳目光凝重,微微摇头:“若是常人,被断首自然难以存活,可刑天乃上古魔神,他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若他真的脱困,凭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拦得住他?”
易云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来我们得去刑天谷地一探究竟了。”
昭阳点头赞同:“事不宜迟,我们只有七天时间!”
“七天?”
易云川不解的看向昭阳。
“七日之内,若无法找到真凶,我便百年不得离开扶桑!”
易云川颔首低眉,“如此紧迫……”
“还好,有头绪了,走吧!”
两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先回仙宗与莫念、大羿会合,再一同前往刑天谷地。
回到仙宗,莫念和大羿正在焦急等待,看到他们平安归来,才长舒一口气。
易云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二人,莫念听闻刑天的事,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我听师父们说,刑天一族镇守着刑天谷地,还有萨满大巫坐镇,想进入恐怕没那么容易!”莫念忧心忡忡地说道。
“刑天一族现在的长老是刑英协……那烈火焚天的岩洞守卫者!”
蜀山西北的沙岩,漫卷黄风。
沙漠深处飘来咸腥的风,岩壁上的几只蜥蜴翘着脑袋,听到脚步声,慌忙四散而逃。
易云川的剑鞘无意间磕到土黄色石块,发出“沙沙”声,土块瓦解成一条条溪流。
黄沙尽头,光线变得微弱,阴阳分割,众人没入洞穴顶端的黑暗之中。
易云川掏出一张灵符,化作火把,照亮前路。
“啊……你看下边……”
莫念惊呼一声,易云川赶忙捂住她的嘴巴,熄灭火把。
众人居高临下,一群头戴面具的女祭司手持法杖,翩翩起舞。
“幽暗的潜伏者,忠诚的祭祀者,被神选中的孩子们,献上你最虔诚,最纯洁的生命,护佑这方土地,护佑族人!”
周围整齐摆放着八个青铜牢笼,里面蜷缩着八个十来岁的少女。
为首的萨满大巫师,嘴里含着一口鲜血,猛的喷在中央的牢笼里,笼里那少女惊恐的向后躲去。
她转身走向祭坛,那里摆放着一团一人高的茧蛹,里面竟蜷缩着一名跟她一样打扮的巫女。
她颈间的银饰叮当作响,双目被符纸封住,唇间却含着颗幽蓝的珠子。
“明日,你将成为我!”
说罢她投入熊熊烈火之中,继续舞动着,任凭火焰将她炼化成一颗血红的内丹。
\"原来萨满大巫不是守卫......\"昭阳的火翼扫开扑来的蛇群,\"是祭品!\"
“活人祭祀,太残忍了!”
莫念眼眶泛红,满是不忍:“这些无辜少女,怎能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易云川眉头紧锁,低声道:“先别急着动手,我们还不清楚这里的状况,贸然行动,不仅救不了这些少女,还可能暴露我们的行踪,影响查明真相。”
众人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隐匿在黑暗中继续观察。
这时,一名年轻的女祭司突然脱离队伍,悄悄靠近囚禁少女的牢笼。
她警惕地左右张望,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打开了其中一个牢笼,轻声对里面的少女说:“快,跟我来!”
少女惊恐地摇头,不敢迈出牢笼半步,女祭司急得眼眶泛红,却又不敢大声催促。
就在这时,一名年长的祭司似乎察觉到了异样,转头朝这边看来。
女祭司慌乱地将钥匙藏回怀中,故作镇定地站在原地。
年长祭司狐疑地走过来,目光在她和少女身上来回打量:“你在这里干什么?”
女祭司强装镇定,指了指牢笼:“阿妈,我看这孩子可怜,想给她点吃的。”
年长的祭祀冷哼一声:“少自作主张,这些都是献给神的祭品,容不得你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