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万鹊停时,嬴启孜已经睡着了。林宫鹤轻轻地将她抱起,下了车。
尽管林宫鹤的动作很轻,可嬴启孜还是清醒了几分,但她意识到自己是在林宫鹤的怀中,并没有睁眼,就这么半梦半醒地浅眠着。在他的怀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心。
“少爷,你们回……”
还没等张妈说完,怀中抱着人儿的林宫鹤低头做了个“嘘”的动作。
张妈赶紧打住,声音放到最轻,一边点头:“哦哦~”
林宫鹤抱着嬴启孜上楼,唇边带着难以察觉的浅笑。这么几天观察下来,张妈知道,那不是他的错觉。
少爷的身上,至少在少夫人面前,抛却了从前的孤僻和生人勿近。
不久前她才知道少夫人就是少爷不顾一切要寻找的七七,她惊喜得几天几夜睡不着。现在望着少爷抱着少夫人的幸福背影,张妈眼角忍不住湿润了。
夫人,您在天上终于可以安息了。您看到了吗?少爷现在过得很好,他终于等来了能送给她阳光的人!那是一个美好的姑娘。若是夫人在天有灵,请一定保佑他们永远平安幸福。
……
八宝陵园,萤火虫如豆的光辉点点聚散,映亮了石碑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端庄秀丽、仪态万方。嘴角同样挂着浅笑,和刚刚林宫鹤那一抹笑相似极了。
她眉目舒展,眺望着前方的远山。即使是黑白照片,仿佛也能看到,她的眸子里有身为母亲的柔情,亦有如梅的傲骨铮铮。
……
上了楼,林宫鹤轻轻地将嬴启孜放在床上,从洗漱台上翻找到一些卸妆产品。
他仔细阅读了使用说明,有些笨拙地将其中一瓶卸妆水倒在棉片上,走到床边,俯身,轻轻地擦拭女孩娇嫩精致的脸蛋。
嬴启孜感受到他温暖的手指缓慢而细致划过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脸颊、她的唇,仿佛在精心呵护一件艺术品。
他是那么地轻柔、那么地小心,无声地诉说着他是多么地珍视着她、爱着她。
嬴启孜嘤咛了两声,林宫鹤停下了动作。
“吵醒你了?”
“一直半梦半醒,不想睁眼而已。”嬴启孜半眯着眼答道。
“乖,那就继续睡。我替你把妆卸了,不然对皮肤不好。一会儿我让张妈上来给你换衣服,嗯?”
或许是林宫鹤今晚细致入微的宠爱,加上半梦半醒的神智,气氛烘托到这里,嬴启孜那又菜又爱撩的习惯又犯了。
她模模糊糊道:“哦?都替我卸妆了,不顺便帮我把衣服换了?这么好的机会鹤爷不抓住?觉得不好意思吗?”
就算是躺在床上,软哒哒地虚闭着眼,林宫鹤仿佛也看到了女孩微扬下巴向他顽皮“挑衅”的模样。
林宫鹤轻笑一声:“呵,孜孜,我刚刚在车上和你说什么来着?”
刚刚?
车上?
靠!那股劲儿还没过么?他不会要来真的吧!?
嬴启孜半眯的眼瞬间老老实实地闭得严严实实,一副进入深睡眠雷都打不醒的样子。
男人看她这副样子,又忍不住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用棉片擦拭完她的脸,又拿来温暖的毛巾替她擦了擦。然后,嬴启孜感到枕边突然凹陷了一片,耳畔传来一段令她脸红心跳的嗓音:
“孜孜,别担心,我保证会满足你的愿望的。以后都是,也只会是我亲力亲为。张妈的机会可就只有这一次了,你好好珍惜。”
说完,凹陷又恢复了回去。
随着一声关门声,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那是因为浴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将冷水砸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屏了去……
这简直就不是人该干的事儿!
天知道某人费了多大的力气没有当场直接撕了衣服,身体力行地回应女孩的“挑衅”的!
在媳妇儿面前大放虎狼之词,在媳妇儿看不到的地方冷水开到最大限度冲澡,这是某人最后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