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周齐礼反应过来,双手双脚就被绳索迅速捆了个结实。
他顿时暴跳如雷,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扯着嗓子怒吼:“这他妈是谁啊!居然敢绑架我!知道我是谁吗?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他鼻子一吸,突然闻到了凌风身上那海洋香水味也在车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马转换了口气开始求救:
“凌风哥!救救我!你也被绑起来了吗?他妈的,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凌风,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偏了一下脑袋,视线透过后视镜看去,见周齐礼被放倒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像只虫子一样蛄蛹着,不禁冷笑一声。
周齐礼依旧骂骂咧咧,嘴里不断冒出国粹。
许佳年实在嫌他吵得心烦,直接脱下自己的袜子,从周齐礼的头套缝隙伸进去,一把塞进他嘴里。
白逸云憋笑憋得肚子疼,朝着许佳年竖起了大拇指。
白墨寒将面包车停在了欧瑞体检中心的后门。
许佳年和白逸云把周齐礼从车里拽了出来,还故意押着他走到看门狗跟前,存心挑衅。那狗瞬间被激怒,冲着周齐礼疯狂吠叫。
周齐礼蒙着头,啥都看不见,恐惧加倍,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给狗拜了个早年。
白墨寒轻咳一声,给许佳年和白逸云递了个眼神,让他们别玩了。
二人这才意犹未尽地作罢,把周齐礼从地上拉起来,跟在白墨寒身后走进了欧瑞。
周齐礼一直“呜呜”叫,由于害怕,他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四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把他绑在了病床上。
一切准备就绪,白逸云伸手,一把摘掉了周齐礼脑袋上的头套。
骤然刺来的灯光让周齐礼眼前一片白光,一时睁不开眼。
白逸云刚扯掉他嘴里塞着的袜子,周齐礼便破口大骂:“你们敢动老子一下试试!天涯海角老子都把你们的坟给挖了!”
等周齐礼好不容易恢复了视觉,一抬眼,就看见白墨寒正居高临下,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他赶忙看向两边,见凌风、许佳年和白逸云也都满脸的盛气凌人。
周齐礼顿时觉得鼻梁一阵剧痛,脸瞬间变得铁青,他心里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绑到这儿,但还是装糊涂,佯装强势:“白墨寒,你想干嘛!”
白逸云一听这话,拿起头套就往他脸上抽去,怒道:“我哥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周齐礼好汉不吃眼前亏,瞬间软下了身段:“墨寒哥,您打也打了,我这鼻梁都被打断了,您就放过我吧!”
许佳年从旁边抄起一根早就准备好的棍子,不轻不重地落在周齐礼的腿上,敲了敲,冷笑着说道:“鼻梁断了而已,你这手手脚脚,可还都完好着呢。”
周齐礼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挣脱束缚,可一切都是徒劳,只能继续苦苦哀求:
“哥哥们,我以后真的不敢了!都是秦韵那个贱人给我下了药,不然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错哪了?”
凌风的声音从耳边幽幽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经抄起了一把大剪刀,那锋利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周齐礼吓得浑身一颤,差点失禁,眼泪鼻涕一股脑地涌了出来,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她还拿台灯把我打了。凌风哥,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真的什么都没干?” 凌风拿着大剪刀,在周齐礼的裤裆上方,悬空剪了一下。
周齐礼整个人瞬间僵住,死寂持续了四五秒,他才缓了过来,随即爆发出一阵鬼哭狼嚎:“我…… 我就只是摸了她一下!”
白逸云顿时火冒三丈,抄起手中的头套,在周齐礼的脸上狠狠连抽了三下,嘴里还喊着:“让你摸!让你摸!”
“哪只手?” 许佳年紧接着发难,他先是用棍子在周齐礼的左臂上敲了敲,随后转移到右臂。
周齐礼哭得稀里哗啦,结结巴巴地说:“右手…… 不对不对…… 是左手。”
“到底哪只手!” 许佳年呵斥了一声,吓得周齐礼一个哆嗦,马上就说是右手。
白墨寒始终紧握着拳头,目光如刀般凝视着周齐礼,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若不是看周齐礼还有利用价值,他恐怕早就将周齐礼撕咬得粉碎。
许佳年转头看向白墨寒,询问他:“怎么处理?”
“剁了吧。” 这三个字白墨寒说得就跟“吃饭吧”一样简单。
周齐礼一听,惊恐到了极点,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露出锋利的爪子,不顾一切地想要割断束缚自己的绳子。
可他的爪子离绳子还有一段距离,怎么也够不着。极度的恐惧之下,他的豹耳朵也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白逸云见状,伸手狠狠弹了一下他的豹耳朵:“咋?吓唬谁呢?”
这边许佳年已经悄然将手中的棍子换成了斧子,一步一步朝着周齐礼逼近。
周齐礼彻底崩溃,扯着嗓子大声嚎哭起来:“墨寒哥!我错了,真的对不起!我以后…… 我给您当牛做马!我给您当狗,别剁我的手,求您了,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这一回吧!”
许佳年没有理会他的哀求,高高抬起斧子,然后猛地砍了下去。
周齐礼吓得紧闭双眼,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而,一秒、两秒…… 他惊觉自己的胳膊居然没有传来丝毫疼痛。
他战战兢兢地微微睁开半只眼睛,只见斧子稳稳地砍在了病床上,手还在!
一时间,劫后重生的喜悦涌上心头,大悲之后大喜,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瘫软在床上,冷汗湿透了衣衫。
白墨寒眼睛微微眯起,垂眸睨视着周齐礼,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哦?要给我当狗,真的?”
周齐礼识时务为俊杰,顶着豹耳朵,毫不犹豫地张嘴 “汪” 了一声。
白墨寒没想到他这么豁得出去,真的是无语到差点笑出来。
他缓缓走近病床,伸出手,将深深嵌进床板的斧子拔了出来,而后手臂一扬,把斧子悬在了周齐礼命根子的上方。
周齐礼彻底慌了神,扯着嗓子又开始嗷嗷乱叫:“汪!汪汪!墨寒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白墨寒这才慢悠悠地收了手,将斧子轻轻靠在墙边,神色冷峻,直奔主题:“那个预制菜的老板,你是怎么认识的?”
“什么?” 周齐礼脸上写满了惊愕与茫然。
他怎么会知道预制菜的事?大哥不是已经把媒体都打点好了吗?他本以为白墨寒绑他来,无非是要他给洛霜赔罪,或者是指证秦韵干的那些坏事。
白墨寒那天在车上听到洛霜说“幻觉”的时候,直觉告诉他,这绝非简单的食物中毒事件。于是,他拜托许佳年去打听消息。果不其然,知道了午餐留样里检测出了毒品的成分。
周家上下将声誉看得比命还重,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缺德事的,大概率就是周齐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
于是,兄弟几个一合计,便果断决定把周齐礼给绑了过来。
白逸云见周齐礼还在装傻充愣,再次抡起头套,狠狠地抽在周齐礼脸上,厉声喝道:“别逼我哥再问第二遍!”
周齐礼知道瞒不住他们,再狡辩下去只会吃更多苦头,只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
不过,他怕在这些哥哥们面前丢了面子,便谎称李哲轩之前帮过自己一个大忙,自己是为了报恩,才鬼迷心窍地答应让他的预制菜进入校园。
白墨寒听完,直接命令道:“把李哲轩约出来。”
周齐礼哭丧着脸,带着几分讨好又委屈的语气说道:“墨寒哥,能不能先把我身上这些绳子解开呀?我这样实在不方便。”
白墨寒没有说话,只是朝凌风点了一下头。凌风心领神会,拿起剪刀,“咔嚓” 一声,剪开了周齐礼左手的绳子。
周齐礼还满心期待地等着凌风继续剪其他绳子,凌风眉梢一挑:“怎么?一只手还不能打电话了?”
周齐礼一听,瞬间蔫了下去,无奈之下,只能艰难地用左手从右边裤袋里掏出手机,给李哲轩拨打电话。
然而,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来的却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周齐礼听着这声音,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呆滞。他还躺在床上,只能夹着下巴,视线往下去找白墨寒的身影,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没接……”
许佳年一听,抄起一旁的棍子,恶狠狠地作势要朝着周齐礼的脑袋砸去,“你敢耍我们?”
周齐礼吓得脸色惨白,赶忙用那只刚被解开的左手死死护住脑袋,大声辩解道:
“我真的没有耍你们!那个李哲轩,我听说他在东源镇有个陈醋厂,要不你们去那儿找他!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许佳年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慢慢收回了手。他量周齐礼也没那个胆子在这种时候还敢撒谎。
他将棍子重重地扔下,立刻拿起手机,快步走出房间,安排人马去调查李哲轩和这个陈醋厂。
白墨寒紧随着许佳年的脚步向外走去。周齐礼见状,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墨寒哥,这到底是哪儿啊?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啊!”
可白墨寒仿若未闻,连头都没回一下。
周齐礼见他走了,左手瞬间伸出尖锐的爪子,就要去割开身上束缚的绳子。
白逸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又一次挥动手中的头套,狠狠地抽在周齐礼身上,怒声呵斥道:“我哥说可以解开绳子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周齐礼被抽得身体一颤,带着哭腔说道:“逸云哥,求求你了,我想回家。”
凌风看他那样,玩心顿时大起,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想回家啊?可以啊 ~只要你从一数到一百,就可以解开绳子。”
“好好好!” 周齐礼一听,忙不迭地点头。
可凌风的惩罚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他不紧不慢地又补充了一个条件:“每数一个数,就得‘汪’一声。”
说着,他还抬起手指,指向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微笑着说:“我可盯着呢,别偷懒!”
周齐礼一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瘪着嘴,满心的不情愿,小声嘟囔道:“凌风哥,能不能别‘汪’啊?”
凌风盯着他,眼神深邃幽远,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周齐礼被这眼神一盯,吓得浑身一哆嗦,哪还敢再反驳,只能小声地数了起来:“一,汪;二,汪。”
“大声点!没吃饭啊!” 白逸云在一旁不耐烦地吼道。
周齐礼赶忙提高音量,扯着嗓子喊道:“三,汪!四,汪!……”
凌风看着周齐礼那副乖乖听话的模样,满意地笑了笑,再次用手指了指监控摄像头。
周齐礼一边机械地数数,一边乖乖地点头,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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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房间里的摄像头压根就没开,可周齐礼不知道,老老实实地在里头一边 “汪” 一边数数,一直到数到一百,才敢小心翼翼地出来。
此时,白墨寒他们四人早已转移阵地,来到了酒吧包厢。
白逸云和许佳年兴奋得忘乎所以,一进包厢就不停地模仿着周齐礼刚刚那副狼狈又滑稽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
白墨寒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难得笑得露出了牙齿。早知道周齐礼这么容易被拿捏,前几次就不该手下留情,直接把他按进马桶里喝水得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许佳年收到一条信息。刹那间,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东源镇确实有个陈醋厂,老板叫李哲轩。”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过前天刚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