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花园庭院般的左相府,锐王府内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亭台楼阁精美却冷清,来往都是巡逻的护卫。
东川把人请入客厅,“还请岳小姐在这里等待片刻。”
岳潼摆摆手,“忙去吧,不用管我。”
东川应下后,躬身离开。
等人走后,芽芽终于松了一口气,跟在岳潼身后的青衣、赤羽却没放下戒备。
“放松些,我们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岳潼对天霜阁的两名护卫道,总归她是不会把麻烦带给左相府的。
芽芽脸都白了,向来机敏的丫头,舌头都在打结,“住,住在锐王府?”
岳潼舔了舔后槽牙,“是。”见芽芽这般害怕的样子,她又道:“你若是害怕,回去也行。”
一路上,芽芽连个母蚊子都没看到,怎么可能把小姐丢在这种恐怖的地方,她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我要跟在小姐身边侍候!”
不多时,侍卫进来奉茶,动作说不上细致,却很恭敬。
岳潼道谢一声,心想东川应该去禀报大魔王了,不知道大魔王离府跟洪家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啊切!”岳潼揉了揉鼻子,又打了一个喷嚏。
芽芽几乎确定,小姐肯定是感染风寒了,都这样了不在家里休养,竟跑来杀神的府邸。
可惜芽芽人微言轻,只能舍命陪小姐。
大概半个时辰,陆云槿带着一身风霜,冷气凛然地回来。
岳潼起身相迎,这次她得客气点儿,“子曜,外面冷吧,我啊切!”
关心的话没说完,岳潼又打了一个喷嚏。
陆云槿抬手挡住鼻子,将嫌弃两个字挂在脸上,“岳小姐登门,不会是想传播病毒吧?”
岳潼的脸黑了又红,前几日这家伙还向她求婚,就这德行?是个人都不会同意!
压下心底的火气,岳潼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平和一些,“我这不是给王爷送账本来了嘛!”
没想到小丫头真拿到了账本,想到案发现场丢失的马车和行李,看来某些人要失望了。
“拿来。”陆云槿伸手。
岳潼笑眯眯的,空手套白狼,咋想的。
“那东西你留着没用。”陆云槿陈述着一个事实。
岳潼知道啊,她宁愿那东西不在自己手里,“我这几日感染风寒,要留在锐王府休养。”
“左相府是不够大吗?”陆云槿并未轻易松口,有些事他要不情愿一些,对方才会珍惜。
岳潼皮笑肉不笑的:“都说生病的人,要心情好才能恢复得好,我只有见到子曜心情才好。”
这话说得,别说岳潼自己,陆云槿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既然潼潼这么说了,那就住下吧。”陆云槿再次伸手,意图不言而喻。
这一次,岳潼没有迟疑,从怀里掏出账本交给陆云槿。
陆云槿接过账本,随手翻阅几下,看来洪侍郎并不相信背后之人,否则不会交出他那部分的完整账本。
“东川,安排下去,岳小姐以后住在听雨苑。”陆云槿对东川吩咐。
听雨苑是锐王府内最靠近主院的住处,也是未来王妃的庭院。
东川心想,王爷和岳小姐的好事将近了。
“岳小姐,这边请。”东川对岳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岳潼回以一声喷嚏,揉着鼻子跟上。
人走后,陆云槿露出笑模样,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听雨苑的环境很好,阁楼附近就是人工湖,现下湖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
“岳小姐若是缺什么东西,吩咐门口的护卫准备就行。”东川已经叮嘱过府内的护卫,对岳小姐要尊重。
岳潼道谢一声,卧室里的被褥都是新的,看来锐王府的办事效率很高。
“东川护卫,请问这里有没有小厨房?”芽芽问着,折腾一个多时辰了,小姐就喝了两杯茶。
东川带芽芽去小厨房,告知府内的厨子都是伙食兵,做不来精细的饭菜。
对此,芽芽表示无所谓,小姐喜欢吃她做的东西。
岳潼安顿下来后,让轻功好一些的赤羽回相府禀报,她要在锐王府小住几日。
赤羽一头黑线,小姐这样先斩后奏真的好吗?不过,他所听命的只有小姐一人,领命后便回去禀报。
岳潼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感觉眼睛胀胀的,怕是真感冒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当晚岳潼便发烧了。
陆云槿得到消息后,带着府内的大夫过去。
芽芽正用湿帕子给小姐降温,岳潼则缩在被窝里,不住发冷。
“冷,别冰我了。”岳潼撇开脑袋,拒接湿帕子降温。
芽芽怎么可能听话,“小姐,您现在很热,发烧会把脑袋烧坏的。”
这话说的,好像她有变回傻子的可能。
“发烧了就老实点儿。”陆云槿大步进来,全然没给岳潼留所谓的私人空间。
芽芽急得直跺脚,连忙把棉被给小姐盖好,这锐王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守在门口的青衣是吃干饭的吗?
青衣都要委屈死了,锐王是他能拦住的吗?
大夫亦步亦趋地跟上王爷的脚步,来到了听雨苑的主卧。
陆云槿一摆手,大夫停下脚步,候在屏风外面。
绕过屏风,陆云槿来到床边,看向缩成蝉蛹的小丫头,“知道难受,下次出门就多穿点儿。”
岳潼扁嘴,他过来就是教训自己的吗?
此时小丫头泪眼朦胧,小脸烧得红扑扑的,嘴唇却泛白,看上去十分可怜。
陆云槿的声音软了几分,“让大夫给你看看。”
岳潼点头,陆云槿示意芽芽放下纱帘,随即把大夫叫进来。
大夫坐在芽芽准备的椅子上,给床上的左相嫡女诊脉,这人才到锐王府就这样,有毒吧。
“好了,岳小姐可以把手收回去了。”大夫说完后,回禀存在感十足的王爷,“岳小姐只是感染风寒,我开几副药,吃上七日就好。”
“去煎药。”陆云槿没有一句废话。
芽芽连忙跟着大夫去煎药,至于锐王她根本撵不走。
房间内,只剩下岳潼和陆云槿两人。
陆云槿抬手摸向岳潼的额头,“快能烧开水了。”
岳潼烧得迷迷糊糊的,嗓子又干又痒,“我渴了。”
“欠你的。”陆云槿去内厅倒了一杯温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