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身份摆在那里,有庾五郎坐镇,这些虎视眈眈男人才不敢对她下手。
但她总归只是个弱女子,被陌生男人用如此淫邪的目光看着,如何不害怕?
雎儿外强中干,干巴巴警告一句,“我可是庾五郎的女人,你最好老实点!”
不给男人说话的机会,雎儿转身快速跑开。
那小将看着女人腰肢一扭一扭跑开了,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庾小将军的女人又如何?
庾危意营帐内。
少年好一阵气恼,他心中略略产生羞愧,觉得自己方才没有第一时间推开雎儿,有些许对不起阿鸾......
可雎儿是阿母为他准备的,本就是用来传承子嗣的姬妾,他终有一日会碰她,总不可能一直拖下去......
哎,届时,他可如何向阿鸾解释......
庾危意只觉头疼,他撩袍坐到案前,一拍脑门,心情烦躁。
“咕噜咕噜……”
帐外传来轮子转动的声音,接着帐帘被撩开,一个男人坐在四轮车上,背后的士兵将其推进营帐。
“四兄。”
庾危意连忙起身。
庾蔚然端坐四轮车上,腿双腿搭了块薄毯,他眉心含着几分忧虑,在看到五弟庾危意时更是多了些许不赞成。
“四兄怎么了?”庾危意走过去问。
四轮车经过庾危意,来到案前,庾蔚然道:“用过膳了?”
庾危意看了眼矮几上快要凉了的膳食,如实道:“未曾。”
“那还不快些用膳。”
“唯。”
庾危意跪坐到矮几前,抬头看向庾蔚然,“四兄可要一起?”
“不必,你自己用。”
“然。”
庾危意自己一个人吃。
庾蔚然看着持箸用膳的五弟,仔细瞧了瞧,觉得他比刚回幽州时更黑了些,也更瘦了些,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昭之近月来瘦了许多,多吃些,莫让阿母知道了,说我们没好好照顾你,让你饿瘦了。”
庾危意知晓四兄这是在关心自己,心中大为感动,“四兄好意,危意都明白。”
庾危意是个行军打仗的粗人,同时亦是世家贵子,他用膳时动作快速又不失优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将饭菜处理干净了。
这时庾蔚然才问他:“昭之,刚刚雎儿是不是哭着跑出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欺负她了?”
庾危意稍有心虚,“没......”
“那她为何哭泣?”
“呃......”庾危意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庾蔚然一眼看穿了他脸上的心虚与抗拒,想来是雎儿与他说同房的事,惹得他不快了。
其实庾蔚然也想不通,为何五弟要抗拒这事呢?明明在建康之时已同阿母说清楚了,要让雎儿为妾,让她诞下血脉的,如今这般抗拒,始终不曾逾越雷池,又是为何?
“昭之。”庾蔚然脸色逐渐严肃。
“在,”庾危意抬头看向庾蔚然,“四兄有何话要说?”
“阿母已经多次催促要抱孙子了,雎儿也是个好姑子,她跟着你来这漫天黄沙的地方吃苦,你是不该辜负了她去。”庾蔚然劝慰。
庾危意陷入沉思。
诚然,他是知晓雎儿为自己做的良多,比阿鸾多得多,可就是顾虑着......
庾蔚然似乎明白他所想,又想到阿母来信时所说的,明明那谢氏女并不是多爱昭之的,从来都是昭之追着人满建康跑,谢氏女稍有不满还发脾气。
对比之下,雎儿就更得他心了,又乖巧又漂亮,还一心一意待昭之,愿意为昭之留个后,许她一个侍妾是应该的。
“哎,”庾蔚然轻叹一声,对庾危意语重心长道,“昭之,你也是知道的,大兄他们都不在了,我如今身子已废,阿母也是为庾氏着想......”
庾危意即可到:“四兄不必说,小弟都明白。”
庾蔚然没好气睨了眼,“那你明白你还拖到现在?”
庾危意又讷讷不说话了。
庾蔚然见他如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昭之,你不会真就如此惧内吧?”
“呃......”庾危意哑然。
还真是。
庾蔚然更无语了,给了小弟一个白眼,“出息呢?好歹是个带兵打仗的大丈夫!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居然怕妻子怕到不敢纳妾!
庾危意摸摸鼻子,目光闪烁。
“行了行了,知道你夫纲不振了,既如此,那就将雎儿养在外边就是了,没人会去同谢女郎说的。”
庾危意欲言,庾蔚然立即虎着脸打断他,“我不想听你说那些有的没的,打仗是累,可不还是有休息的时候,差那点时间?”
“......”
“成了,这是你房内事,四兄我本也不想多言,还不是阿耶阿母催得紧,你自己看着办吧。”
“四兄……”
“少废话,明年我要抱上大侄子。”
言罢,庾蔚然也不给庾危意找借口的机会,示意身后士兵推着他出了营帐,独留庾危意进退两难。
庾蔚然回去自己营帐后,雎儿立马迎上去,“四郎君,五郎君如何说的?”
四轮车停在帐中央,庾蔚然看眼面前的柔弱少女。
小姑子眼尾染红,眼眸中还闪烁着泪光,犹如被晨露浸润的花朵,透着惹人怜爱的柔弱。
庾蔚然看到她这般模样,一股心疼之意涌上心头,继而一叹,“你也知道的,昭之总是有诸多借口......”
雎儿听后心里一紧,旋即低垂着脑袋,小脸儿满是失望。
连四郎君也说不动吗?
雎儿心情低落,两手不自觉搅动着衣角,却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伤,“嘶......”
这时,庾蔚然也注意到雎儿的手上有几道细微的伤痕,他看向雎儿的手,轻声问:“这是怎么弄的?”
雎儿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喑哑:“是奴婢为五郎君备膳时不小心烫到了......”
庾蔚然闻言,伸手握住她的手,摊开仔细查看她的伤口,见那细嫩的手指上有着几处明显的红肿,确实是烫伤 。
“怎这般不小心!”庾蔚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夹杂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心。
“是奴婢之错......”雎儿慌忙跪下。
“成了,起来。”庾蔚然抬手示意她起身,“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下次小心些。”
“喏。”
随后庾蔚然转头吩咐士兵,“去军医那取点药来。”
“是!”
士兵一阵风似的快去快回,拿了点膏药交给雎儿。
雎儿见此感动落泪,跪下拜谢:“奴婢多谢四郎君好意!”
庾蔚然又摆摆手,“今日也累了,你先回自己营帐。”
“喏 。”
雎儿拿了药退出营帐。
庾蔚然扫了眼离去的女子,心下道,多好的姑子啊,又貌美又温柔,还体贴,昭之怎么就瞎了眼看不到呢?
帐外,看着手中小小的瓷瓶药膏,雎儿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
还是四郎君好相与,知道心疼人,不像五郎君铁石心肠。
哎,要不是四郎君脊椎受伤,双腿残疾,她的目光也会落到四郎君身上的......
可惜啊可惜,四郎君多好的一个人,要是他身体康健,她要伺候的是四郎君,早就轻轻松松将人拿下了。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主动献吻,却被庾危意无情推开,她又是一阵气恼。
自己都那般主动了,五郎君还能坐怀不乱,她都有些怀疑他了是不是不行了。
也无妨,五郎君这里碰壁了,那就先从四郎君那里下手,她为五郎君做了那么多,四郎君都看在眼里,定会感念她的付出,她将来也不会太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