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眸中微诧,但很快她垂下眼眸掩去了眸中情绪,只说:“老二住在这条路最前面,第二家就是。”
她说着指了指家面前这条泥土大路。
林老二闻言眸子转了转,笑了笑:“那还挺远,你家老二分家了?”
林慧点头:“对,去年这个时候分的家。”因为要娶媳妇,霍言修分了家后立马就花钱盖了新瓦屋,可把霍父霍母气坏了。
虽然他们后面紧跟着也盖了新瓦屋,但是是和老屋连在一块的,就两老住,他们夫妻两个还是住泥瓦屋。
想到这她心里就有些不平衡,凭什么他们夫妻就得住泥瓦屋,他们几个人就能住新房子,太不公平了!
林慧想着看着她二哥,心头萌生出一股阴暗的想法。
霍言修家。
这两天阮棠正和霍言修商量着要搬去镇上住,因为需要考察一下房子的各方面,今天前脚霍家来人,他们后脚就坐着摩托车去了镇子上。
一路来到小学附近,阮棠和霍言修看了看小学的氛围,还算可以。
之后二人又跟人打听了一下这附近的空房子,了解了个大概后,阮棠看上了仅跟小学一墙之隔的那个套院,很大一个,就是院子建筑破落了些,需要花费大量金钱去修缮。
但是有一点,里面的家具都还是八成新,就是不知道地价如何。
掂量了一下自己钱包,两人打算去中介那边碰碰运气。
来到房屋中介,那中介看到两人穿着打扮不凡,面色一下子变得恭敬了不少。
因为像他们这样的人糊弄不得,即便有钱也不会做冤大头,但往往就是这么一单,如果谈成了,他这半年都不用愁了。
但是这不妨碍他心里头活跃着的小心思,他眸光微闪:“二位想要什么样的房子?朝南还是朝北?靠水还是带院子?”
霍言修眸光淡漠:“市一小附近的朝南院子还有吗?”
中介一听明白了,这是孩子要上学所以才来买房子的,他顿时扬起笑容:“有有有,当然有。”
有个卖不出去的破落院子在那小学附近,还很大一个,人家不愿意花那冤枉钱去重新修缮,正好让他占点小便宜。
他将图册子拿出来,上面拍的院落房子照片一眼就能看出这院子大概什么样子。
中介将册子翻到那个院子那一页,指着这照片带笑:“这院子跟学校一墙之隔,孩子上学方便得很,而且院子大,住一大家子绰绰有余——”
他开始舌灿莲花不要命的吹嘘夸赞着这院子有多好,最后满脸惋惜的说:“就是年代有些久远,院子可能需要花些小钱修缮一下,不过我也不坑你们,这房子原价一万多,现在就忍痛六千块卖你们了!”
六千?
两人心底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冷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院子破落成什么模样,中介这吹嘘加“友情价”,换成别的人,还真让他蒙到了。
眯了眯眼睛,阮棠假装一脸懦弱,明亮的杏眸睁大怯怯的拉了拉霍言修的衣服小声说:“好贵,咱不买了吧——”
霍言修见此忽然明白了阮棠的意思,看着这照片装作拧眉深思的样子沉吟了片刻后问:“不能再便宜点吗?”
中介一看两人心动想买但是又嫌贵的样子眸中不禁划过一抹鄙夷,买不起就上别处去呗,浪费他的时间和口水。
这宅子底价四千,人家都不要,他硬抬了两千,如果眼前这两人肯要这宅子即便是多五百也是赚啊,就是赚的少了点。
中介心头打着算盘看着阮棠两人不怀好意。
阮棠注意到了,又拉了拉霍言修的衣袖,低声说:“咱们真要掏空积蓄买吗?”
掏空积蓄?中介眸光一亮,原来如此,那就正好,把价格定在与他们积蓄差不多的位置这单应该就能成了。
至于之后发生什么关他什么事?
中介连忙一脸谄媚插话:“那不如五千五如何?”
霍言修眉头依旧拧着,他转头看了眼阮棠,阮棠眨了眨眼睛,然后一脸犹豫:“五千?”
中介笑着的脸一僵,还没等他开口,霍言修就满脸不赞同的说:“我觉得三千五。”
阮棠闻言,柔柔弱弱的咬唇眸中多了几分可怜:“四千已经是底线了。”
中介:“……”
到底谁是卖房子的啊!
看着他们夫妻两个一唱一和,他有些忍无可忍,拉起个脸拿走册子,满脸不耐烦摆了摆手:“走走走!不买房子就别在我这说些讲价的话,概不讲价!”
阮棠满脸伤心:“你看你,把人惹毛了吧!我都说了四千了,都怪你说了三千五。”
霍言修连忙安抚她:“别哭别哭,我的错,我们再去看看别的房子吧?”
阮棠闻言假装抹了抹眼泪被霍言修揽着出了门。
中介耳朵竖的老高,结果没听到他们挽留的话人还走了,顿时气的不行。
奶奶的,这俩人存心找茬来了吧!
中介骂骂咧咧了一会后,见没生意继续趴在桌上休息了。
阮棠和霍言修出来后低声问:“你看到那册子上的卖家叫什么名字了吗?”
霍言修颔首:“看到了,姓徐。”
阮棠松了口气,连忙拉着霍言修往学校那边去打听姓徐的人家。
这宅子隔壁是一大家子人,他家老爷子正好出门遛鸟,阮棠趁机上前笑着打招呼:“大爷,出去玩呢?”
那大爷掀开眼皮子看了眼阮棠,轻嗯了一声,不咸也不淡。
阮棠要的就是这种态度,于是更加亲热上前,大大的杏眸中人畜无害,她看了眼那只灰文鸟,夸赞:“这文鸟真俊,大爷你真有眼光。”
那大爷一看阮棠认识这是什么鸟,不由得眉梢一扬,正眼相看阮棠,脸色都柔和了几分。
他有些骄傲的举了举鸟笼,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是啊,刚出壳时候,老八的模样就最是俊俏的!”
眼瞅着打开了大爷的话匣子,阮棠再接再厉,等聊的兴头时,她趁机问:“不知道柳大爷知不知道,这隔壁姓徐的人家,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柳大爷一听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思索片刻,十分笃定点头:“他们一家子搞投机倒把被逮进去了,这房子就空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