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启转过身,朝着墨渊身后的云逸尘郑重行礼拜谢:“渊儿在宗门多亏您照料,我这儿谢过了。”
云逸尘赶忙侧身避开,神色间透着几分慌张,急忙摆手说道:“师兄这礼可使不得!当年若不是师兄留下护住我们,哪有我今日?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片刻不敢忘。本就觉得对不住师兄,您要是再来这么一出,倒像是要把往日情分一笔勾销,万万不可啊!”
墨启听了,爽朗大笑起来:“看来是我矫情了,那咱也别客气。今日渊儿回家,师弟又大驾光临,定得好好庆贺一番。”
说着,就引着众人往学堂旁自家屋子走去。这屋子,便是他们平日里起居的地方,墨渊进了屋,发现屋内摆设和记忆里相差无几,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
母亲李潇还在不停抹泪,抽噎着说道:“就怕你回来认不出家了,这些年,屋里的东西我和你爹都没动过。”
墨渊心里一阵酸涩,拉过母亲的手,开始讲起自己在宗门的生活。墨启见状,便给母子俩腾出空间,招呼云逸尘一道出门,说是去知会镇上的孩童,今日学堂停课,不用来读书修炼了。
两人漫步在镇中的小道上,聊起往昔旧事。云逸尘满是愧疚地说起自己迟迟没来拜访,墨启哈哈一笑,宽慰道:“师弟,别自责。我这人就这样,当年要是抛下你们自顾走了,心魔滋生,修仙路也就断了,我也是为自己着想。”
等他俩慢悠悠回到家,墨启不慌不忙地伸手在腰间储物袋里一掏,竟拎出一只半人高的小兽。这小兽虽没了生气,可周身依旧散发着强烈的筑基期灵力波动,瞧模样,死去时间不长。
与此同时,云逸尘也笑着从储物戒里取出几株灵药,灵光熠熠,显然是打算用来烹制佳肴的食材。
原来,方才他俩出门,聊起宗门过往,墨启许久没活动筋骨,手痒得很,又听说墨渊在宗门刻苦修炼,就琢磨着猎头妖兽给儿子补补。
考虑到墨渊才筑基初期,两人合计一番,把目标定在了同样是筑基初期的妖兽上。
拿定主意,他俩散开神识,在附近山林仔细搜寻起来。那倒霉的筑基妖兽,正悠然觅食,哪能想到被两位金丹修士暗中盯上,等察觉到攻击袭来,致命招数已然近在眼前,稀里糊涂送了性命,也算是 “死得明白” 吧。
墨启把小兽搁在地上,说道:“这小兽修为不高,肉质却极为鲜美,炖汤再合适不过。”
云逸尘摆弄着灵药,轻轻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催动火灵力,化出清水清洗灵药,再仔细切割。墨启也掌心燃起火焰,处理起小兽的皮毛来。
没一会儿,众人围坐餐桌旁,桌上炖着肉块与灵药。云逸尘从储物戒里取出一瓶灵酒,和墨启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墨渊瞧着眼馋,也想尝尝,李潇立马制止:“小孩子家,喝什么酒!” 顺手给他倒了杯灵果汁。
墨启却笑着说:“渊儿如今都是筑基修士了,少喝点无妨,以后和同门聚在一起,别人喝酒,他光喝果汁,多不合适。”
说罢哈哈一笑,给墨渊倒了一小杯。李潇略一思索,也没再阻拦,把墨渊那杯灵果汁拿到自己跟前。
墨渊先夹了几块肉吃,肉一入腹,浑身暖烘烘的,灵力与药力顺着经脉游走,酥麻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接着,他端起那杯灵酒,学着父亲和云师叔的样子,仰头一饮而尽。热流顺着喉咙直往四肢百骸涌去,手脚都热乎乎的,腹部丹田处的灵力旋涡自行缓缓转动,开始吸收炼化酒里的药力。
而后又灵酒下肚,墨渊脑袋渐渐昏沉,可意识又格外清醒。
李潇见状,嗔怪墨启:“都说了别让他喝,渊儿才多大,哪会喝酒。”
边说边凝聚水灵力打湿手帕,给墨渊擦擦脸。墨渊只觉脸上清凉无比,看着给自己擦脸的母亲,脸上露出幸福笑容,随后便在母亲怀里沉沉睡去。
墨启见状,又是一阵大笑,继续和云逸尘碰杯喝酒。他俩都没动用灵力炼化酒力,没多会儿,也有了几分醉意。要是用灵力,这灵酒跟喝水似的,可那就没喝酒的乐趣了。
云逸尘这些年,因着心中愧疚,一直没勇气来见墨启,偶尔托人送点东西。墨渊跟着他修行后,这份愧疚更甚。今日见了师兄,发现对方毫无责怪之意,心里那股烦闷与内疚才慢慢消散,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墨启呢,见着故人满心欢喜。离宗这些年,虽说偶尔能收到师兄弟们送来的资源,可大家都避而不见,他心里明白,也不埋怨,只是好多事没法跟妻儿倾诉,憋得难受。
如今儿子拜入修仙门派,在云逸尘教导下,五年筑基,还在大比里拿了第五名,更是完美筑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他打心眼里高兴。再加上云逸尘念着旧情帮衬自家,更是欣慰。
每一口酒下肚,身心愈发放松,也就越喝越多。
酒这东西,好不好喝,还得看跟谁一起喝。
人生在世,与人交集,关系随时间变迁,好在总有人把你放在心上,困境里拉你一把。
墨启不禁感叹:“仙路艰难,仙缘难得,即便岁月流转,你我情谊永不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