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镜司的侍卫们在收到飞鸽传书之后,立刻一方山水郭文涛的房间里搜寻,找了好长一段时间,几乎已经把郭文涛的房间拆了,终于在地板下找到了一个包袱。
找到包袱之后,他们立刻拿去蒋珍珠家,让蒋管家和丫鬟婆子辨认。那包袱中的衣裙和首饰几乎都是蒋管家给蒋珍珠置办的,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即确定那确实是蒋珍珠之物。
同时,包袱中也发现了两人来往的书信,崔远扬找人做了笔迹鉴定,确认那些来往书信上是蒋珍珠和郭文涛的笔迹。
想是蒋珍珠看中两人的爱情,将那些她觉得最重要的,最缠绵悱恻的来往书信带在了身上,以此作为两人的爱情纪念和象征。只是没想到,这些书信最后成为了证明她与郭文涛关系的致命证据,也成为了为她找到凶手的关键证据。因为其中几封书信上,他们隐晦地写下了对彼此的爱称与身份。
蒋珍珠案找到凶徒,尘埃落定。
崔远扬在处理好这一切,也证据齐备之后,见天色已经大亮,便直接赶到了长平王府,他知道有个人也跟他一样,关注着这起案子的答案。
“那蒋管家也已经知道了?”听完崔远扬的叙述之后,郑写意颇有些关心道。
崔远扬点点头:“已经将所有案件经过和结果,郭文涛与珍珠的关系,郭文涛的行凶过程,全都告知了她。”
“落霞,你去看看蒋管家现在的状态如何,再带点人过去帮着处理一下珍珠的后事。”郑写意听完之后,立刻吩咐道。
“是,殿下。”落霞快速出门去了。
郑写意拿了另一个碗,亲自盛了一碗汤,推到崔远扬面前,一脸诚恳:“我替蒋管家,谢谢你。”
崔远扬笑了笑,端起碗敬郑写意:“应该是我替悬镜司和被害者,谢谢你。”
郑写意端起自己的碗应了崔远扬,两人喝了口汤,相视一笑。
“忙了一整晚,还没有吃饭吧?”郑写意放下自己的碗。
崔远扬低头不答。
郑写意读懂了那一笑的意思,吩咐道:“给崔侯爷上一套碗筷,再上些新鲜的餐食。”
“是。”丫鬟领命快速而去。
王府不像皇宫那么讲究,御膳房离后宫老远了,为了不让过远的路程耽误食物的鲜香度,不让饭菜在送过来的过程中凉了坨了腻了,王府厨房距离郑写意这院子并不远。
落霜刚给崔远扬摆放好碗碟没多久,丫鬟们便已经将新的餐食送了上来。
“请吧。”郑写意示意了下崔远扬。
“那我就不客气了。”崔远扬说完,也真的不客气,自顾自地吃起来,他确实一整夜没合眼,也没吃东西了。
两人安静了下来,整个屋子里一时间就只剩下了两人干饭的声音。
见崔远扬应该也吃得七七八八了,郑写意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这几起案子,魏熙蓉已招供,青梅成了替死鬼,郭文涛证据确凿,现在就只剩下苗彩莲还没找到了吧?”
崔远扬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点点头:“郭文涛为了能够往上晋升,为了自己的仕途,在做官上小心翼翼,最多跟人有点小矛盾,没有上升到你死我活地步的。他本人和本家钱财不多,但也没有在外借款,靠着他夫人的嫁妆和岳家的帮衬,他府里也经营得好好的,没有与旁人有金钱纠葛。虽然他也去青楼去勾栏,但感情上真正有纠葛的,便也只有蒋珍珠一人。没有人有杀他的动机。”
崔远扬说话间隙又喝了口粥,继续说道:“我们的人也查了,在郭文涛掉下池塘之时,他前后并没有旁人跟随。”
崔远扬看了郑写意一眼:“目前已定为,意外事故,他因神志不清,自己失足溺亡。”
“那郭文涛的事,也告诉蒋管家了吗?”郑写意问道,这要看崔远扬他们是何时定的郭文涛溺亡案。
“告诉了。”崔远扬轻轻放下筷子,“她知道这件事之后,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了。”
“那便好。”郑写意点点头。
还有什么比找到杀害女儿凶手的人,更让被害者家属感到欣慰的呢?那就是被害者已经受到了天罚,遭到了报应,已经死了。
虽说这会让想要亲手报仇雪恨,杀了凶手的家属们愿望落空,但毕竟杀人犯法,他们也不能亲自动手。并且夜长梦多,若凶手有背景有身份,即便是被抓,被抓到之后也会通过各种打点运作,偷偷摸摸逃出生天,甚至正大光明洗脱罪名,找人顶罪,这些事情都有可能。比起让凶手逃脱,还是凶手死了,更为大快人心吧。
不过对蒋管家来说,一日没有找到凶手,无论她有多绝望,都会为了找到凶手而撑下去,可现在凶手不仅找到了,还已经死了,或许,她的绝望,就会变成真的绝望了。
郑写意暗叹口气,不禁有些担心。
“至于苗彩莲,她应该已经不在皇城了。”崔远扬拿起旁边丫鬟递上来的热帕子擦了擦手,“我的人散出去,也没有找到任何苗彩莲的踪迹。”
郑写意说道:“那她应该是从花轿中逃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出城了。”
“我已经安排人发了全境通缉文书。”崔远扬放下帕子,“只要她没有死,想来早晚也会有个结果。”
郑写意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这家伙几乎已经跟她明牌了,那她相信他这句话的份量。
“郡主还有别的事情吗?”崔远扬静静地坐着看了自顾自思考的郑写意好一会儿,忽然说道。
郑写意怔了怔,大哥,不是你主动上门来的吗?她能有什么事?
崔远扬见郑写意一脸问号,说道:“若没有了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郑写意做了个请的手势:“侯爷贵人事忙,请自便。”
崔远扬站起身来,就朝屋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郑写意,脸上一副恍然的表情:“对了,郡主还在用早膳,想必还不知道城中今日又出了件小事。”
“什么?”郑写意疑惑地望着他,确实不知道。
崔远扬:“昨晚兵部薛尚书的儿子薛俊伟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