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四大都护府分别是安东、安西、安北、安南都护府,安北都护府是大楚管理北方边疆的军政机构,孙家祖地出平城向北一天的平安镇,平城是边塞风情与农牧文明的交汇地,安北都护府管辖之地中最南的一个城池,离都护府丰州有四百多里。
宁武关离平城不到五百里。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红了整片天空,远处宁武关的高高的黄土夯筑城墙巍峨的城门楼,雄踞于华盖山之上,地处恢河谷地,四面环山,只有北边有恢河这个狭长出口,城门上写着“宁武关 ”三个大字。
宁武关不只是一座关塞,其周围分布着很多堡垒,以东的盘道梁堡,以北的黄花岭堡、神池堡、利民堡,西北的八角堡等,组成防御体系,共同拱卫宁武关。
小宜听大哥说过宁武关居中,其西有偏头关,其东有雁门关,三关的镇守总兵府就在宁武关,总兵韩大人,出身寒门,当朝少有的几位孤臣,只忠于皇上。
崔老先生也说过,就是孤臣他也有偏向,只不过他偏谁要细细品,小宜一路上就在品韩总兵他偏谁。
不只小宜在品,凌浩一直在品,品了好多年,他把皇帝心中的几位孤臣和纯臣都品了无数次。自古都说武将说话直率,不喜掩饰情绪,可是韩总兵内敛少言,注重谋略,勇猛果断,几乎没有犯过错误,世人常说他有卫青之能。
“爷,还走吗?”司剑看着凌浩望着远处的宁武关出神。
“司剑,你说韩总兵此人有何软肋?”
“爷,奴才有次听大表少年说此人有卫青之能,又有冠军候的果敢,是帅才。他家数代单传,族人远超五代,他无子只有一女但无人见过此女,夫人早已病逝,现掌总兵府内宅是他的奶娘之女,也是他的妾室。”司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有传言说韩总兵伤了子孙根,还有一传言韩总兵无子是杀孽太重。”
“杀孽太重?”
“传言说……说这句话是候爷他老人家说的!”司剑纠结半天一闭眼说了出来。
“是,大舅说的?”
“京都茶馆常能听到这样的传言,都说韩总兵和侯府有私仇,所以韩总兵才到了宁武关。”
凌浩听了司剑的话不由一乐,宁武关三关重镇,被传言一说好像成了鸡肋。北地是孙家军的祖地,他把只忠于他的纯臣孤臣又和孙家军有仇的韩总兵放在宁武关,这是多重要的一步棋,是不是他上位后就防备着孙家军。
“今天晚了,我们先找地方休息。”凌浩看了看快要落下去夕阳。
大家听了,各自忙了起来,这段时间大家都形成了默契,有去买晚食的,有忙着找地方扎营的,有忙着打听消息的。
边吃饭食边把各自得到的消息说出来汇总分析,定下一步的计划,这段时间凌浩就是这样带领这个近二十人的小队的。
刚开始,大家是因为凌浩的身份听他的领导,三个月后大家是因为他的能力愿意听他的领导,大家开始信服他。都是年轻人大家慕强,凌浩虽然功夫不强,但是他谋略强呀,好几次都是他的策略让大家避过危险,就是他们中年龄最大的春叔也觉得凌浩脑子好使,别人走一步看三步就算很强了,凌浩走一步就把好多步以后的事安排好了。
春叔常看着凌浩感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第二天一早,二子和三子早早来到宁武关口处等着出关,此时的宁武关被朝阳被镀了一层金边,远处的山坡上有点点白色的羊儿,城墙上的战旗猎猎作响,耳边听着兵士呼呼哈哈的操练声,空气中有着淡淡的羊肉腥膻味。
二子和三子二人跟着众人身后很快出了城门,绕过圆圆的瓮城就彻底离开了宁武关,城门口贴了一张画像,可能是风吹日晒又被雨淋过,已经看不出具体模样,三子看到二哥给他打的手势也回身笑着点点头,城内的高力也看到三子安全的信息。
等二子和三子看到凌浩众人时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出了宁武关,凌浩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这一走又过了六天。
众人被眼前平城这高大的城墙所震撼,巍峨气势的城门楼,望楼、角楼一应俱全,瓮城外筑月城,三重关卡,森严、厚重,就是凌浩都没有相到,更不用说二子众人了。
长安的城门比平城还要巍峨,但不让人意外,就是好比亿万富翁背了一个十万的包不意外很平常,可是一个月薪五千的人背了一个一万的包那就让人意外震惊。
看到这一切凌浩他们觉得身上的疲倦顿消,三个多月跋涉终于快到了,他们从晚春走到初秋。
这里将是他们的起点。
凌浩难得嘴角带笑的安排司剑他们进城探听消息,他们这一路太难了,穿山越岭能走小路不走官道,能走山路不走村路。
在凌浩印象中,塞外地广人稀,人烟稀少,没想到这平城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商队进出,相比河东道这里多了几分生气,脸上什么表情都有就是没有麻木。
等了有半个多时辰,高力跑了过来,满脸开心,胳膊里挎着一个竹篮,蓝子用白布盖着,“爷,属下看着胡饼不错,就先买了些胡饼,说平城外松内紧,春叔先去给二少爷买药,二子哥到县衙附近和茶馆看看听听。”
凌浩嘴角抽了抽算是笑了下,拍拍身边让他坐下休息一会儿,回身看了看骡车轻声吩咐,“三子,你看看二少爷醒了没有?”
小宜出了宁武关就开始发烧,还算幸运他们在路过村子找到大夫买到了几位重要的药,不想耽误行程的小宜让春叔多买了几副,买不到马车和驴车只能先买了一辆牛,后来碰到山寨抢到两辆马车,换了马车才算能安稳的生个病。
等二子回来后他们决定今天晚上不进平城,睡在城外安全上些,平城内紧外松,还不知道有没有陷阱等着他们,他们以为没有敢走雁门关绕远成了宁武关,冯而永可能没想到,可是他们到平城冯而永一定知道,这种情况他还不做安排不可能。
初秋的塞外的晚上很冷,小宜觉得好在这是最后一晚了,司剑说明天傍晚前一定能回到平安镇,想到可以见到大哥、外祖母和众位亲人,小宜觉得他要失眠了。
“再稍微等等,如果不能进城,我们就找地方宿营,给小宜烧点热水喝,春叔应该能配齐药。”凌浩不知是和高力说还是在和自己说,他看着弟弟生病却无能为力,就是凑齐药都做不能,不过还好他们已到北地,他们自己的地盘。
可能双胞胎真有感应,碧云也华丽丽的感冒了。
她们离开娘子关绕远走盂县走山路回受州,碧云选好的目的地是受州一个叫后堙的村子,这是前世他爸爸出生之地,爸爸日记后面常常提过的地方。
夏柳在心里大大叹口气,姑娘已经病了有七天了,这一路老天就没有晴过,七天前姑娘淋了雨她马上给煮了点草药喝上,大家都没事,姑娘却又是嗓子疼又是流鼻涕最后更是发起高烧,这七天药就没有断过。
都七天了姑娘的病情还是没有起色,如果不是为了吃药看姑娘的样子都不吃饭食,她现在对她的医术越来越没有信心。
碧云不知道她这算感冒还是空间升级后遗症,她们路过盂县一很小的寺庙,她把人家庙里的井盖给吸到空间里了,她真不是有意的,就是觉得那井盖好象在吸引她过去,她过去轻轻拍了一下井盖井盖就没有了,然后她就和空间断了联系,她不好意思不告而取,回到殿就留了五十两香火钱,听庙里的师傅说庙后面有一洞是赵氏孤儿当年藏身之处,本想去看看的,结果井盖误她行程。
第二天下雨就淋了一点就开始生病,也不知道是身体到了极限还是她拿了人家寺庙里的东西受到惩罚,她真是有苦说不得。让她怎么和人家寺庙里的僧人解释,说我空间收了你井盖了,会不会被烧死。
这七天空间好像被关了禁闭一般,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可是就是联系不上。
碧云转个身又睡了过去,全身无力,她现在又感到体温在升高,应该不是菩萨降罪,菩萨她老人家大慈大悲大肚能容天下事,她就不小心收了一井盖还布施了五十两银子,如果拿银子买井盖五十两可以一月三十天天天换新井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