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莫不是逃犯!
看出他们是朝廷的人过来试探他们的。
越想越心惊,握在刀柄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另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朝着两侧的兄弟打了个手势。
危险!
准备!
许毅身形比这人高出半个头,加上角度问题,能大概看出此人的动作。
他笑着解释,“兄弟,别误会。”
“我前日在铺子里吃酒,几个京城的走商讨论这件事叫我听来了。”
“今日正巧的瞧到几位,便想起这件事。”
说罢,许毅面色严肃,“几位一直在这等,可曾看见那人?”
听他解释,周全紧绷的心脏松懈一些,却还保持着一些怀疑。
京城来的人吃酒很正常,可许毅这个装扮可不像是能寻欢作乐的样子。
他目光犀利的扫视许毅,直到对上他那双清明温润的眼,突然就松了口气。
看眼神,可不像是臭名昭着的绑匪。
苏秋生在旁边眨眼提醒他,“这可是咱东市有名的财神爷。”
“咳咳,从前还是张家的少爷呢。”
张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周全自然也知道。
难怪他瞅着张毅眼熟,那肯定不是通缉犯了。
虽然他压根不知道对方为啥被通缉,还是皇上亲自下的缉拿令。
但许毅知道。
就是因为对方掌握着制作火药的技术。
火药是杀伤力极大的武器,此人掌握以后不光不能为皇帝所用,还和衙门起了冲突,炸掉了一个衙门。
这都是他后来到京城后,断断续续听人说的。
虽然知道,许毅也没有跟他解释清楚的心情。
单单切入主题,“你们要抓那个人,我前日走错路好像瞧见。他落脚的院子,正好是从前我家祖宅,后来家道中落,便卖给了别人。”
周全闻言,眼里满是惊愕,“说的可是真的?”
他天天在这转悠都没找到人,这么巧就被这“少爷”撞见了?
几个小弟接收到他的手势,正要起身包围许毅,被他反手和种树一样,按了回去。
“待着别动。”
脸上的笑容已经转换成了笑意,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方便找个安全的地方一叙吗?”
不管巧不巧,总得试试。
不然县太爷遭了殃,他们这些手下也好不了。
为了避免隔墙有耳,周全直接霸占了苏秋生摆在道中间的桌。
许毅也不磨叽,拿起桌上的纸笔迅速勾勒出脑中的画面。
他上一世还特意跟着簇拥的人群过来看现场,满地的碎肉。
后来更是有人分析,为啥找不着人,那绑匪不用吃东西?
自然不是,那人早有准备,从院子里挖了条地道直通东市的一座茅房附近,吃喝不愁。
门外蹲点的几人这才抓不到人。
许毅的画工很好,更是简略。
竖着三条街,属于东市。
一个重重的墨点标出目前的位置。
另外一个浅淡的墨点标出另一个位置,写上茅房两个字。
收工。
周全越看越皱眉,“兄弟,你莫不是耍我呢?”
“先不说这茅房能不能藏人,光说这地方..”他抬脚在地面踩了两下。
“你意思是他能飞天遁地,从这钻到茅房出去?”
搞笑呢。
许毅摊手,“你大可去试试看再说不迟。”
为了防止爆炸的惨案发生,许毅还详细的写下了通缉犯每次的乔装打扮。
也是听说的。
当时那帮人,把他祖上八代连同喜欢的内裤颜色都分析的清清楚楚。
放下毛笔,他朝着苏秋生点点头,“既然今天没有,我便明天再来。”
他走出挺远,听见几个衙役在那小声的讨论。
隐隐有苏秋生的声音。
他唇角轻勾,这就对了。背后没有大树,不可能弄来私盐倒卖。
可别以为这种钻空子的人没本事。
恰恰相反,真没本事的人,想钻空子都不知道在哪下手。
-
没拿到布料,许毅也不急着回去。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干。
比如..此时眼前的各式精致的团扇。
“小伙子,喜欢哪个,我给你介绍呐,送媳妇,送姑娘,就算送别人夫人,也都顶顶合适。”老板是个胖妇人,手里拿着一把梅花团扇摇着,笑着招呼。
许毅视线从团扇上一一扫过。
货架分为两层,只有普通的绢布团,从左往右分别绣的,红梅,罗兰,竹叶,黄菊。
绣工还算可以。
但许毅走访多家铺子,全都是一样的花样子,一点新奇没有。
手柄用的是上粗下细的木柄。
有的团扇边角挂着一串流苏。
好看之余,不免俗气。
加上绢布不够清透,和他记忆中的精致相差甚远。
许毅心里有了计较。
“这几个团扇一样给我拿一个。”
许毅指着梅兰竹菊四个花样,一样要了一柄。
胖妇人笑嘻嘻,“小哥送人时候可得看着点,这后院起火可不好灭。”
许毅:“....”
“我全送给我媳妇。”
光这四个没啥新意的团扇就花了他一两银子。
这还是最普通的绢布。
他粗略估计,巴掌大的布料和木头成本,最多15文。
上一世,他想开了以后,就是跟人合伙做的女人生意。
胭脂水粉,团扇衣裳。
女人就是爱美的生物,只图好看,实不实用并不重要。
京城的官员多,各家夫人妾室,娘子,小姐。
攀比起来更是豪掷千金。
第一笔团扇的生意足足挣了八百两银子。
那成本,50两都没用到。
暴利呐。
三水村后山的笋子已经挖的差不多了,其他村里虽说还有不少竹笋。
可这冬天一过,春笋就不值钱了。
况且,农村人靠地吃饭。
眼瞅着种地了,挖笋子肯定要往后排。
在土里刨食的乡亲们眼里,你一天给他一两银子,都不如种出一亩地苞米叫人心安。
往后自家用银子的地方越来越多,肯定得先做准备。
他这次来就是调查团扇的生意。
顺便买些样子给自家娘看看,能不能绣出来。
许毅到家又是下午了。
正好在路上碰见回家给衙役担水的许大山,“爹,一起坐牛车回去。”
许大山点头,“成。二小子,你今天在叔家吃饭昂,这两天跟着跑也辛苦你了。”
老二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跟他说呢。
他不太好意思,还是许毅推了推他才应。
许大山瞅着他手里攥着的布包,有些好奇。
“毅儿,这是啥啊,支支棱棱的,一晃还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