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好一会,新娘终于迎接过来。放了鞭炮,走了一遍礼仪流程,总算上菜了。
小孩子们欢天喜地,大人们也敞开了吃。席间,同桌的一个汉子向张纯风问道:“兄弟是夫家的?”
南宫珠急道:“老哥是娘家的?”
“对,娘家那边的。”那汉子说道。
“我们是夫家这边的。”南宫珠笑笑。
两人碰了一杯,吃了起来。张纯风心里好笑。
吃了一会,门外突然一阵吵闹声,接着,迎宾的女人急匆匆跑进来。
她四下搜寻,找到乔掌门,跑过去,说道:“掌门,外面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您快出来看看。”
乔掌门脸色立马难看起来,霍地站起来,跟着那女人快步走出去。
“走,我们也去凑热闹!”
南宫珠好奇心生起,说着就站起来,拖着张纯风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只见十多个人骑着马,带着刀,将大门半包围起来。
为首的一个汉子五十来岁,穿着一身青色滚金外套,看起来像个商人。
乔掌门站在大门处,向他行了一礼:“兄弟登门,不知有何指教?”
青衣汉子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掳掠我女儿,逼她下嫁,你说我有何指教?”
乔掌门大吃一惊,一头雾水,旋即说道:“兄弟可能误会了,犬子与儿媳可是明媒正娶,怎么会是你女儿?掳掠更加无从说起!”
“放屁,我女儿失踪个把月,我今天才听说被掳掠到这里,哪来的明媒正娶?”
乔掌门沉吟一会,问道:“你如何证明我儿媳是你女儿?”
“我女儿还需要我自己证明?”
“我无法确认她是你女儿,你当然需要证明。”
“我钟一鸣还要证明钟淑芳是我女儿?笑话!”
乔掌门一听,差点摔了一跤,正要说话,一个女子跑着出来,凤冠霞帔,哭道:“爹!”
那青衣汉子当即下马,迎了上去,扶住女子,喜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乔掌门转眼一想,问道:“那你母亲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没爹吗?”
那女子抹了抹眼泪,回道:“其实,其实我前阵子回去的半路,被几个恶人劫持了。他们要我嫁给乔郎,他们就可以假扮我娘家人,骗取大笔钱财!”
乔掌门杀机四起,跃上屋顶,跳进偏厅的院子,钻进传送阵所在的房间。
果然,传送阵已经被取消。他怒气冲冲,返回席间,四下搜寻,娘家那群客人也不见了踪影。
他随手拿起一碗酒,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摔在地上,吓得客人站了起来。
他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手滑了,大家继续!”
说完,他也不顾众人反应,又跑回大门处。却见新郎新娘正和那青衣汉子钟一鸣攀谈。
“不,我不会让她嫁在这种穷乡僻壤的。”钟一鸣说道。
“爹~”钟淑芳不同意。
“你听爹的,马上跟爹走!”
新郎拉着新娘,说道:“老丈人,我真心喜欢淑芳,请您成全我们吧!”
“你不配!”钟一鸣说着,就要将钟淑芳拉走。
“且慢!”
乔掌门大喝一声。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到他身上。只听他说道:“亲家,既然孩子两厢情愿,你何必拆散他们?”
“谁让你们住在这种破地方,我可不想让我女儿在这里受苦!”钟一鸣冷冷道。
“破是破了点,但也能安居乐业,陶然自得,不比外面花花世界强?”
钟一鸣想了想,沉默不语。乔掌门又道:“重要的是,小两口相互喜欢,以后可不会委屈了儿媳!”
钟一鸣依旧没有说话。钟淑芳说道:“爹~,你就成全我吧!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钟一鸣没办法,嚷道:“要娶我女儿也可以,三书六娉,一样不能少。”
新郎新娘当即心花怒放,连连点头。乔掌门的心在滴血,娶个儿媳,出双份礼金,这算哪门子事?
但他也只能打碎银牙往肚子里吞。他勉强笑笑,问道:“亲家,婚礼是择日再办,还是今天就完婚?”
钟一鸣叹口气:“客人都请了,那就今天吧!我那边来不及请人,改日再办一次也行!”
“亲家深明大义,乔某感激涕零!”乔掌门行了一礼,摆手请钟一鸣进门。
两人进了偏厅,乔掌门派人重新写了三书,送了礼金,婚礼才又继续进行。
张纯风和南宫珠回到原来的位置,却见坐了一桌子孩子,正津津有味地吃着。
“好吃吗?”南宫珠问旁边的小女孩。
小女孩没空搭理她,嘴里啃着一个鸡腿,又去盘里抓了一个放在碗里。似乎在用行动回答她。
“不可贪吃,尤其是小孩子,不然晚上就有贪吃鬼来找你们,吓死你们!”南宫珠做出鬼脸。
“我才不上你的当,你就是馋我的鸡腿!”小女孩嗲声嗲气。
张纯风和南宫珠哭笑不得。张纯风问道:“你怎么知道她馋你鸡腿?”
“这不明显吗?就剩最后一个,被我抢了,她就没得吃了。”小女孩回道。
南宫珠笑道:“我才不稀罕,昨天我才吃了十个鸡腿,早吃腻了。”
“十个鸡腿?”
“哇,我也想吃十个鸡腿!”
“我也想!”
孩子们羡慕起来,七嘴八舌说起来。张纯风刚想揭穿南宫珠,却见钟一鸣和乔掌门一边客套,一边往门口走去。
钟一鸣说道:“娘家人不宜久留,这是风俗,亲家不必挽留!”
“喝两杯再走嘛,管那么多风俗干什么?”乔掌门劝道。
“有空再来拜访,到时再喝两杯也不迟。”
“你急什么?天色还早着呢!喝两杯再走!”
却见钟一鸣一路出了门,翻身上马,向乔掌门行了一礼,便带着人马离开了。
乔掌门看着远去的背影,心情格外复杂。他心里有些不安,一进房子就回到偏厅,把客人都晾在一边。
他喝了口茶,又剥开一个橘子,吃了一半,扔在桌子。正要站起来,听见外面吵吵闹闹,连忙走了出去。
却见一个汉子带着两个随从闯进了宴席。他三十岁左右,一身滚金蓝衣,看起来是个有钱人。他手持长枪,一进门打翻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