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街头。
站在远处的保镖嘴角抽了抽。
某些人嘴上说着不介意,私下当着他们的面质疑他们老板恋妹!
傅思明问了二十个人,十八个说会,还有两个听了他的描述想冲过去打街头和女孩热吻的混混。
傅思明还是不死心。
“那要是我这样的呢?”
那人眼前一亮:“我把我妹介绍给你!”
这么大一个帅哥当他妹夫,这感情好啊!
“《妖都》都看过吧,假设说你妹比幻姬还美,也很有钱……”
那人嗤笑一声,开始捞起粗布袖子:“小子,哪里来的滚哪里去!幻姬也是你能配的?”
他步步逼近:“你有显贵的家世吗?”
傅思明摇头,轮椅后退一步。
“你有通天的本领、还是你是盖世英雄?”
傅思明再次摇摇头。
“兄弟,打住!不要代入得这么深!我只是咨询问题。”
他只是问问,是不是每个兄长都对觊觎自己妹妹的男人,抱有这么强的敌意?
得到的结果是肯定的!
隔壁街的黄毛就被女生他哥下楼遇到,当场打了起来。
傅思明陷入深深的怀疑。
不是!
魏老爷子都觉得他是可靠的人。
魏博阳,没眼光!
得想个办法让他以后别再管沈枝的事。
昨天晚上他就拦着沈枝不准进门,耽误他上药。
保镖戴着墨镜,一脸色冷酷地站在马路边:“思明少爷,接下来还去哪?”
“回家!”
不能打扰沈枝工作,她会用眼神刀“咻咻咻”把他杀体无完肤、片甲不留,再凌迟好几百遍!
保镖推轮椅,傅思明转头吩咐:“对了,去个人告诉枝枝早点回来。”
下午。
魏博阳一脸稀奇地看着和他吃午饭的傅思明。
不是出门了吗?
居然舍得提前回来?
每次看傅思明吃饭,都像在抢食。
“慢点吃,小枝交代你不可以贪食。”
傅思明心满意足放下碗筷,拿起汤勺。
他现在是饕餮!
谁也不能饿他!
他还想喝点猪蹄汤。
魏博阳吩咐佣人:“把他碗筷收走,待会儿只能喝果汁。”
傅思明用手臂护住碗筷,不准佣人收走。
他没吃饱!
他还饿!
最近重伤,身体所需能量多,刚吃完没一会儿又饿了。
魏博阳冷笑,护食?
“魏博阳,你怎么饭桌上抢客人碗?”
不就吃了他三盘肉两盘菜吗?
不还给他留了半盘肉和一盘小青菜吗?
你儒雅贵公子的气度在哪里?
待客的礼仪又在哪里?
“小枝不喜欢饿死鬼和饭桶,给他收了!”
“能吃是福,不能收!我没吃饱!”
傅思明端着一碗猪蹄髈汤,背过身去,一口咬在上面。
魏博阳看向他的眼神一言难尽……
下午。
楚家派人登门。
沈枝提前回来,恰好碰到他们齐聚一堂。
其中两个坐在轮椅上,一个杵着拐杖。
魏博阳明坐高堂,两家管家各自立于一旁,屋里堆满补品和礼物。
楚父是不可能出面道歉的,只能让管家带着两个小辈携礼登门。
“沈小姐,又见面了。”楚管家站在门口,主动打招呼。
沈枝本来想从门口直接过去,不打扰他们谈事情。
楚管家这么一出声,屋里的焦点聚集到她身上。
傅思明本来冷着一张脸,看见她也舒展了眉头。
她一身素衫,眉目清绝,长发被西风撩起一缕,指甲修剪的圆润的指尖轻点药箱,片刻后,抬步走入屋中。
楚逸的目光粘在她身上,移不开了。
一眼就心动的人再看一眼,还是会心动。
“啪嚓!”
傅思明一盏茶拍在桌子上,占有欲极强的眼神锋利如刀,嗖嗖射到楚逸身上。
楚逸收回目光,打了个寒战。
傅思明微仰起头,冷哼一声。
要不是沈枝在,他直接砸到楚逸脑袋上。
嫌命太长,还敢觊觎沈枝!
魏博阳的目光落到傅思明手下的青花瓷盏上,那里裂开了一条缝,开始渗出茶水。
啧……一套好茶具没了。
“我要楚家公开登报道歉,并承诺约束江城二代圈,不再骚扰她!”
楚管家一听,思索片刻,立即低头附和:
“是是是,一切按您的要求办。”
傅思明瞥他们一眼,不耐烦地开始赶人:
“领着你们家少爷回去,没事别放出来惹事。”
楚管家嘴角一僵,他们家少爷又不是疯狗?什么放不放的?
楚逸手心颤抖,故作镇定仰起高傲的头颅,斜睨傅思明一眼,不说话,不表态,尽量表现得不卑不亢。
歉也道过了,礼也赔了,美人面前,不能丢了腔调。
傅思明眸光一黯,杀气丝丝缕缕从眼中溢出。
不知死活!
沈枝接过佣人新送来的茶盏,抿了一口热茶。
楚小逸跟上管家,告辞撤退。
他今天就是来走个过场,明天好推出来背黑锅。
明天报纸一出,楚逸肯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一句话揭过。
而他做的事则会被刻意断章取义,放大歪曲。
他已经习惯了。
好难啊,要是有人来救救自己就好了。
他的余光偷瞄沈枝……
傅思明见状脸色又沉了几分。
楚家……真是上赶着找死!
晚饭时间。
傅思明用餐优雅含蓄,不像白天那样狼吞虎咽,也没有吃很多。
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入夜,星光黯淡,月光皎洁。
傅思明裹在被子里等待沈枝上门。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被窝捂得暖暖的,沈枝没有来。
怎么又不来了呢?
傅思明很费解。
再等等……
他换了个姿势,侧躺进被子里。
自己伤这么重,沈枝不可能丢下他不管。
不涂她特制的创伤药,他的伤几个月都好不了。
她不会不管他的。
“吱呀!”
推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今天沈枝穿着中世纪欧式蕾丝长裙,头发扎紧,露出纤长洁白的雪颈。
她神态有几分疲惫,回去后简单梳洗了一番,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裙子穿上就过来了。
她打定主意,给傅思明上完药就睡觉。
傅思明抿了抿唇,低眉垂首,像蹲在等主人回来刻意讨乖的大狼犬。
“枝枝,你来啦!”
惊喜的声音比他快一步,还未做出多余的动作,沈枝抓起他的手,开始裹布条,然后拿出绳子……
傅思明的心脏剧烈跳动两下!
她身上花草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熟悉的药香,充斥在他的鼻腔。
麻绳在身前缠绕,把他的两只手腕勒紧。
傅思明没有抗拒,他只是蹙起眉峰,眼神清澈中透露着疑惑:“今天为什么绑我?”
明明昨天也没绑。
沈枝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如控如诉:因为你会忍不住躲闪。
沈枝需要很费劲、费很多时间才能上完药。
她经不起折腾。
沈枝今天衣裙穿一丝不苟,贵气迷人,这套衣服勾勒出她完美的腰身和曲线,雪白的脖颈。
傅思明喉结动了动,低头移开视线……
沈枝又弯腰去绑他脚腕。
上次骗她用红绳捆绑后,她把绳子换成粗麻绳,主打一个牢固,坚决不碰一切奇怪的绳子。
垫上柔软的布料,防止挣扎勒伤。
“枝枝,绑我也不用这么粗的绳子吧……”
“要。”沈枝回答的言简意赅。
傅思明挣扎的时候力气惊人的大!
她压制不住。
沈枝低头注视着他手腕上的结。
今天一定打起十二点精神,专注又专注伤口,决不乱瞟乱瞧。
随时保持理智清醒,她深吸一口气,这样告诉自己。
傅思明喉结滚动,喉咙痒痒的,吞咽口水,抬起眼湿漉漉地打量着沈枝,满心满眼的宠溺快要溢出来。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任由她捆绑。
直到沈枝掏出一个黑色横纹头套,还是没留孔那种!
傅思明瞳孔微缩,眼神一惊,脸上闪过几分慌乱,飞快地抬眸瞟了沈枝一眼,向后挣脱束缚!
他头向后仰,左右闪避她的追捕,身体也向一侧歪,语气带着隐忍的怒意:“我不要戴这个!”
“我会配合你上药,绝对不挣扎!”
沈枝语气淡淡:“我试过,很透气。”
不会闷着你。
绝不挣扎?
像昨天那样?
信他不如信猪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