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哲轻轻哼笑一声：“罗叔，别跟江警官开玩笑。”
江挚瞥了陆绍哲一眼，随后看向罗牧那双阴冷的眼睛。
江挚：“是不是几位想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才被有心人监视了？”
罗牧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抓住江挚的衣领就把人甩到了墙上。
陆绍哲倒是波澜不惊的。
但是罗牧的动作把那位钟老板吓了一跳。
楼层经理趁机溜了出去。
江挚被罗牧按在墙上，怕倒是不怕。
就是觉得罗牧身为周锦河集团的核心秘密人物，沉住气的本事还不如一个年纪轻轻的陆绍哲。
江挚甚至都没有反抗，微微后仰，后脑勺靠在墙壁上。
微垂着眸子直视着罗牧。
罗牧的大拇指顶着江挚的喉咙，江挚呼吸时下颌有些痛。
江挚又是嗤笑一声：“罗先生想袭警啊？”
罗牧手里又发了力，用沙哑的语调对江挚说道：“年轻人，太狂傲了可不好啊！”
江挚讽刺道：“你算老几？用得着你来教训我？”
罗牧的眉狠狠皱了一下，一把拎起江挚就往地上摔。
江挚这次没有再任他宰割，抓住罗牧的手腕，手肘用力一顶。
侧身一撞，挣脱了罗牧。
罗牧被甩到一把椅子上，椅子被撞出半米远。
罗牧扶住餐桌，才堪堪站稳脚跟。
陆绍哲适时起身，扶了罗牧一把。
罗牧推开陆绍哲，有些愠怒地看着江挚：“江警官，你这样不自量力，自以为是，可见你的上司也是个不靠谱的东西！”
江挚的左手轻轻拂过刚才撞击过的右手肘。
听到罗牧的话，江挚冷声道：“靠谱不靠谱，轮不到你说了算！”
陆绍哲此时插了句话：“江警官，算起来，你还是我表姐夫。都是一家人，别这么不留情面。”
“滚！”江挚就差吐口唾沫在陆绍哲脸上了，“谁跟你一家人？”
包厢的门开了，陶可蓉大大方方走了进来。
包厢被客人查到有监控的事儿，陶可蓉已经听说了。
来的路上正巧碰上去搬救兵的楼层经理，陶可蓉赶紧过来处理情况。
陶可蓉笑容可掬，对几位客人说道：“几位先生，真是抱歉，我们刚刚已经查过监控了，水果盘里的微型监控器是一个不懂事的服务员放进去的，我们一定严肃处理他！今晚呀，咱们这桌免单，我再送各位一瓶好酒！来，快坐快坐！”
请客人们重新入座的同时，陶可蓉悄悄拧了江挚胳膊一把。
陶可蓉把服务员喊进来：“这桌饭菜都凉了，撤下去，让厨房重新做一份儿送过来！”
安抚好包厢里的客人，陶可蓉才从包厢里出来。
江挚正站在走廊里独自回忆刚才监听到的几句话。
后背被人猛拍了一把。
随后，江挚被陶可蓉扯着耳朵进了旁边一个无人的包厢。
“婶婶，松手！”
江挚把自己的耳朵救回来，不满地看了陶可蓉一眼。
陶可蓉又一巴掌拍上来：“你干什么你？在果盘里放摄像头？你自己砸自己生意是不是？”
江挚躲开陶可蓉：“办案需要。”
“需要个屁！你以为别人是傻子？你监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还不是没两分钟就被人家发现了？”
“婶婶，你向着谁说话呢？”
“我倒是想向着你说话呢！你能不能给我消停点儿！下班了你倒是陪人家柠柠去看个电影啊，你在这儿给我捣乱！”
“我有正事儿！”
“正事儿正事儿！但凡那些人需要你动心思监视，你以为人家不知道饭店是你家的？你以为人家不知道你是警察？人家肯把真正想干的事儿告诉你啊！”
“……”
江挚突然回过味儿来，陶可蓉说得一点儿没错。
若真是有私密事儿，陆绍哲他们不会到江上人家来商谈。
既然来了，要么是故意耍弄人。
要么就是来挑衅的。
江挚摸了下额头，叹口气。
忙中出错。
脑袋都有些乱了。
＊
江挚回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多。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温柠半躺在被窝里看看电视剧。
她还没睡。
“柠柠。”
“你回来了？”
温柠暂停了平板，看向江挚。
江挚走过来，亲了亲温柠的额头。
刚从外面进来，江挚的唇上还带着一层冷气。
温柠脖子瑟缩了一下，但是没有躲开。
江挚松开温柠，说：“你继续看吧，我去洗个澡。”
“嗯。”
等江挚洗完澡回来时，温柠已经睡着了。
平板里还在播放电视剧。
江挚拿起平板，把视频关掉。
将平板放到床头柜上。
钻进被窝里，像往常一样抱住温柠，慢慢合了眼。
温柠睡得迷迷糊糊。
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做过前世梦境的她，再次坠入了梦境。
只不过这次的梦很乱。
有时画面在渝城，她与江挚相遇相知相爱。
一会儿又在漠城，她和江挚甜蜜同居。
一会儿又变成了蒋安倩和霍晴晴的死亡现场。
还有那场导致公交车车祸的大雪。
甚至这次做梦，还梦到了元旦晚上她和江挚一起在叔叔婶婶家聚餐的情景。
梦境的最后，温柠掉入冰冷海底。
温柠惊醒时，满头大汗。
江挚同时醒来：“柠柠？”
温柠什么也不想说，把脑袋抵在江挚怀里，抱紧了他。
江挚说过，1月23日，是她前两世的死期。
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时间。
朦朦胧胧中，温柠听到江挚的声音：“柠柠，这次会没事的。相信我。”
＊
温柠母亲忌日那天是周三。
温柠下午请了假，和江挚一起去了墓园。
他们买了束温柠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白色桔梗花。
到了李婉的墓前，温柠诧异地停下了脚步。
墓碑前的摆台上，放着一束已经枯萎的白色桔梗。
像是有好几天了。
温柠扭头看向江挚：“前几天你来过吗？”
江挚摇头：“没有。”
温柠弯腰，将墓碑前花瓣的碎片清理干净，说：“可能是小姨吧。她对我妈还是有感情的。”
温柠把新买来的桔梗花放到母亲墓前。
默哀了一会儿，温柠把江挚拉到身边，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说：
“妈，我谈恋爱了。这是江挚，他善良可靠，长得也帅，还有钱，你肯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