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衡闭眼点头。
有点红痕,没有起水泡,应该是处理的及时,也没慌不择路地直接脱他刚被泼了热水的裤子。
不然得撕掉一层皮。
那她真是对不起陆家的列祖列宗。
许在长长舒了口气。
就在她精神松懈之际,车内的灯突然全暗。
疑惑间,她的双臂被两只大掌扣住,整个人被提到了男人的腿上。
黑暗中男人贴着她耳廓的嗓音哑的一塌糊涂。
“看够了没?”
许在想挣扎,但又不敢动,怕辗转间产生二次伤害,只能任由陆斯衡抱坐着。
像是吃准她这一点,男人的手开始肆无忌惮。
而死死盯着她的黑眸,在酒醉与清醒间不断变换神色,让许在害怕地哆嗦。
“斯衡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没有答应你。”
掐着她腰间软肉的手顿住,陆斯衡压低身体。
没有眼镜的阻隔,高挺的鼻尖在她柔嫩饱满的脸颊顶出一个小酒窝。
嗓音低沉性感,却又是透着丝丝寒意:“你真以为你给陈嘉月下跪道歉,她就会同意和解?”
许在身体一紧:“你都知道了?”
“我看见的。”陆斯衡没有瞒她,“你宁可给别人下跪,也不答应我的条件。”
顿了下,“在在,你就那么讨厌哥哥?”
他的声音渐低,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许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沉默以对。
陆斯衡知道她心里没有自己,可就是想问,问了没有结果,心里更憋屈。
许是酒精和黑暗的双重刺激下,藏在心底的阴暗面不断滋生,最终占据了理智的上风。
他抬手扣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在在,我告诉你,在我给院长打招呼前,他们给程晨的处分意见还是开除学籍。
陈嘉月根本就没有撤销的意思。”
“什么?!”
许在抵着他胸口的手渐渐攥紧,将衬衫布料拧成一朵花。
陆斯衡的拇指在她婴儿肥的脸颊流连,她的心思和她的脸一样单纯。
“在在,你太单纯了,也太容易信任别人。”
许在皱眉反思,正如他所说,要不是他,要不是有更高一级的权力关系,她已经遭受了社会的毒打。
见她心思沉重,男人进一步逼迫。
菲薄滚烫的唇碾着她发抖的唇瓣,酒精淳厚甘冽的水汽侵入她的唇齿之间。
“在在,哥哥舍不得你被骗伤心,所以尽管你没有答应我,但我还托了关系帮你朋友。
那算不算是交易达成?”
何止是帮了程晨,他还将罪魁祸首连同她一家都斩草除根。
女孩眸光微动,内心挣扎。
以她对陆斯衡十几年的了解,他的行事准则里没有走空这一说法。
他既然做了,不管你答不答应,报酬他是一定要索取的。
唇压着唇,不进也不动,就等着她的答复。
随着心脏猛烈地跳动,最终许在认命地闭上眼。
一场夏日的暴雨而至。
狭小的车厢内充斥着酒香茶香。
陆斯衡拽了她马尾的发圈,披散的黑发掩盖了他箍着她后颈软肉的手。
正当一个沉沦一个清醒着沉沦的时候,车外响起闷闷的说话声。
“斯衡是不是在里面?”
“白小姐,您现在不方便过去。”
“有什么不方便的?斯衡,是我画意,斯衡。”
随着白画意的招呼声,车窗玻璃被敲响。
在几下之后,单透的车窗降了下来,白画意鼻子一皱,闻见浓烈的酒味和一股淡淡的女人的香气。
“斯衡,你喝了不少。”女人的第六直觉让她往车里望。
“画意,你有什么事?”男人的嗓音哑的磨人。
“我看见你的车在这里,想给你送一张我们芭蕾舞团的演出门票。”
白画意借着送门票的机会,把头勉强探进半开的车窗。
车厢内没点灯,远处的路灯又打不进去,
只够看清后座上有个被西服盖着的鼓包,和一只露在西服外的手。
那只女人的手腕上戴着雅宝的四叶草手链。
自枪击案那日后,他们没再见过。
白画意认为他是在避嫌,毕竟陆斯衡没有对尹乔一“成全”的言论进行任何澄清,若是她与他过早地频繁接触,对他的名声会有不小的损害。
只是她没想到这仅仅是她的猜想。
向来男女关系干净的陆斯衡,竟然酒后在车上和女人玩车震。
这才是他对自己爱理不睬的原因。
为了让白画意快点离开,而腿上的人不至于被闷死,陆斯衡收下门票。
“我有空会去。”
礼节性的客套话。
白画意扒着车窗的手攥紧,像是听不懂他话里的疏离,脸上的笑容依旧:“我等你。”
说完,爬进驾驶座的邢浩立即发车,同时陆斯衡的车窗升起。
穿着雪纺连衣裙,身材纤细修长的女人,站在黑暗中许久,直到驶离车尾灯彻底在眼前消失。
一条黑影靠近她耳朵,幽幽说话:“白画意,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接近陆斯衡的女人。”
*
开出酒店广场,陆斯衡松开手:“起来吧,走远了。”
得到自由许在一个弹跳,躲到了与男人相对的车门。
整个人团在车座上掩在最角落里。
正在驾驶的邢浩微微侧目,后视镜中瞥见许小姐头发散乱,眼角还挂着泪珠。
陆斯衡瞧她那副模样像是受了多大迫害。
邢浩问:“陆院,是回陆家别墅吗?”
“不回。”
“回。”
许在抢着回答。
邢浩难办地看着后视镜。
陆斯衡被她谨慎防备的模样气的好笑:“怕什么?我这样的吗?”
听他话里似有隐隐的自嘲。
许在不敢开口,怕伤了他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