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手指要触及的瞬间,天台的铁门“哐”一声巨响。
惊的女人脚底一滑,许在瞳孔瞬间睁大,来不及多想,扑了上去,紧紧抓住女人的手腕。
此时女人像是一件衣服,在风中飘摇。
从陆斯衡的角度看,许在背对着他,似乎在正准备爬上栏杆,他面色一凛,吼道:“在在,我就那么让你讨厌,讨厌到要自杀?”
许在很想回答他,别那么多废话,快来救人。
可只要她一张口,浑身的力气就会被泄掉,只能咬紧牙关,松开拉着栏杆的另一只手,两只手同时伸向大楼外侧,拉住女人。
见她又松掉一只手,陆斯衡心头一紧,不顾一切扔掉拐杖,连滚带爬地冲向许在。
“在在,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手刚搂上许在的腰,要把她硬拽回来,才发现她手底下还吊着个人。
许在浑身肌肉发抖,脖颈冒起数条充盈的青筋,咬牙吐出两个字:“救人!”
陆斯衡二话不说,一手固定许在的身体,一手扣住女人的手腕,用力向上。
悬着的女人突然抬起头,黑漆漆的眸子在看见陆斯衡的瞬间发亮。
今时不同往日,陆斯衡毕竟是伤后还未复原,经这么两次闹腾,人已脱力,坐在顶楼水泥地上喘气。
被拉上来女人的手,因自身重力作用在坠落的时候脱臼。
许在将她安排在一边,帮她肩关节复位。
不一会就听见人涌上来的声音,她站起身准备先一步离开,就在这时,陆斯衡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低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想起他刚刚问的话,嗓音冷冷清清:“斯衡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你自杀?”
顿了下,嗤声道,“你也太自信了。”
说完,无情地甩开他的手。
她离开的同时,小护士叫来的人与她擦肩而过。
见是院长救了人,个个赶紧闷头处理善后。
医院管理中,病人在住院期间自杀,那医院是要负管理不善的责任的。
轻则赔钱,重则全年精神文明奖被敲掉。
隔着人群缝隙,陆斯衡望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你自杀?】
【你也太自信了!】
男人眸色变暗,脑中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
他内心无声地自嘲。
你只会为爱的人自杀。
我不是太自信,而是太在乎。
……
自那日后,许在再也没有和陆斯衡有任何接触,保持住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午餐时间,程晨避开人群与许在在食堂角落碰头。
落座后程晨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手伸进白大褂的内侧,抽出张对折的A4纸,神神秘秘地交到许在手中。
“在在,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要让西门女王知道我和大外科的人通敌,一定会把我扫地出门。”
许在拿到复印病历,心不在焉地安慰她:“晨晨,安啦安啦。你这种行为不是通敌叛国,最多算个出卖主人。”
程晨:“……”
她就是嘴上说说,许在交代她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干。
只是她不明白:“在在,你要看她的病历干什么?”
“最近医院发生一起病人自杀未遂事件你知道吗?”许在放下手中的病历反问她。
程晨点点头,他们科室的,她当然知道,而且就是这个人。
阮静怡,23岁,二年前乘坐私家车发生一起交通事故,导致右侧头骨骨折,三个月前频繁头疼入院检查。经脑部核磁确诊,在右侧额叶和颞叶上发现轴突损伤。保守治疗效果欠佳,近期还出现频繁走失现象,已经联系精神科会诊。
许在仔细看了看阮静怡的病史,抬头问程晨:“她平时有没有提过她前男友是谁?”
程晨边吃饭边回忆,脑外科八病区的规矩多,午餐时间限时一小时。
“好像没有。”
“除了父母亲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探望过她?”
程晨进脑外科不久,之前的情况她不清楚,但阮静怡的事她有印象,因为她和许在一样长得特别漂亮。
只是没有许在那么有活力,阮静怡总是一副林妹妹的模样。
“那倒没有,也没有听其他同事提起过。”
又想了想,她回忆起一个细节,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讲了再说,“她每天有对着手机视频,很长时间。小护士去查房还调侃她和男朋友关系亲密。”
这个视频里的男人应该不是阮静怡的男友,她明明爱前男友爱的要为他自杀,怎么可能还谈着一个。
许在又问:“那精神科会诊的结果是什么?”
“抑郁症。”
找不到合理解释,都归结为抑郁症。
许在陷入沉思,看来得尽快找到那个在医院里的男人,才能避免阮静怡下次自杀。
想的太专注,没注意眼前来人,直到程晨提醒:“诶,在在,你哥,哦不对,陆院过来了。”
许在二话不说,饭也不吃,蹭的一下站起身准备走。
被邢浩推着的陆斯衡黑眸一沉,出声叫住她:“许医生,跟我去趟办公室,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不是他没有用手机call过她,也不是没找人去心胸外科请过她。
她充耳不闻,全当没有他这个人。
所以只能当众逮她。
都撕破脸皮了,还有什么可以怕他的,就是告到刘清麦那,也是他理亏。
许在昂着下巴,睨着坐在轮椅上的陆斯衡。
自从一周前,他来回追着她跑,再加上救人,好不容易恢复点的腿,打回原形,甚至还变本加厉,现在完全得靠轮椅出行。
“陆院长,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