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对马文斌的谦虚十分满意,稍加思索,说道:
“文斌,你听说过‘麒麟送子’吧。
麒麟可是祥瑞之兽,代表着正直高尚。我看咱的儿子不如就叫马麒麟可好?”
“马麒麟?这个名字好啊。大气,稳重。咱有‘麒麟儿’喽。”
马文斌高兴之情洋溢在脸上。
“文斌,其实我给咱儿子起名麒麟,还有另一层含义。
我记得曾在《淮南子?地形训》中看过这样的记载:
‘毛犊生应龙,应龙生建马,建马生麒麟,麒麟生庶兽,凡毛者,生于庶兽。’
由此可知麒麟的父亲是建马,你也姓马,正和天意。”
李梅小小的卖弄了一下学问。
马文斌虽然听不大懂李梅说的是什么,但‘建马生麒麟’这句话听懂了。
再次趴到她肚子上,仔细听儿子的心跳声。
李梅把纤纤十指插到他浓密的头发里,轻轻地摩挲着。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时间就这样停滞了,过了许久,马文斌才抬起头来,抚摸着李梅清瘦的面颊,深情地说道:
“小梅,你和儿子就是我的命根子,我不会让你们娘俩跟着我吃苦的。
你看书吧,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
说完,在李梅额头印上深情的一吻,转身出去了。
马文斌走出家门,想起马翠花暗中陷害自己,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趁着自己让周猴子整蛊她的事没传到胖婶口中,马文斌决定设法将胖婶家的大酱连缸端了。
马文斌先是到赵哥家了解了一番胖婶家的近况,心中想好了对策,这才悠哉悠哉地向胖婶家走去。
刚进院子,见胖婶一家人正围坐在一处吃饭,马文斌便热情地打招呼:
“哟,胖婶,有日子没见您了,大侄这心里还怪想的呢。”
“你小子没事想我一个大老婆子干啥?纯吃饱了撑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说,有屁放。别耽误我吃饭。”
胖婶把手一挥,不耐烦地说道。
马文斌挨了撅,一点儿也不生气。
反而笑嘻嘻地坐在胖婶旁边,说道:
“我婶说话还是那么麻溜脆,听着就得劲。”
胖婶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在他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
“你小子一撅腚,我就知道你拉几个驴粪蛋。
说,是不是又惦记我那两缸大酱了?”
马文斌被说中了心事,嘻嘻笑道:
“还是我婶了解我。我还真是为这事来的。
谁让我婶子手艺好,下出的大酱味最地道呢。”
胖婶被马文斌一通忽悠,依旧不理不睬,撇撇嘴说道:
“上次你死乞白赖买走一坛子,我被我大姑娘好顿说。
你要知道,那些酱都是给她店里留着卖的,说啥也不能再给你了。”
马文斌见她封了口,心想无论如何,这酱今天必须得买走。
一来教训一下马翠花,二来总不能把到手的钱再退回去。
想到这,急忙摇着胖婶的胳膊,打起了感情牌:
“哎呀,我知道婶最疼我了。
我爹妈死的早,被人欺负的时候,都是我婶子为我撑腰。
再说了,婶子,我这要你买你的酱,又不是管你白要。
就是白要,婶子也不能不给。毕竟咱两家可是未出五服的亲戚。
实在不行,我多给钱,还不行吗?”
“多给钱也不行。我姑娘可说了,再把酱卖给你,她就跟我急眼。
我看你呀,少在这跟我磨嘴皮子。趁早上别人家淘弄去。咱这村会下大酱的也不止我一个。”
说完,胖婶自顾自地埋头吃起了饭,不再搭理马文斌。
马文斌一看,再次吃了闭门羹,心里也不气恼,转而望向他家的大小子赵旭东,打起了闲唠:
“旭东,我听说你和俺村的小菊搞对象呢,快定亲了吧?
小菊可是我们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了,你小子可真有眼光。
你俩配一对,那可是妥妥地郎才女貌呀。”
马旭东听马文斌夸起了自己的对象,心里别提有多美。喜滋滋地说道:
“可不,下个月我们就要定亲了。到时候你可要来喝喜酒。”
“那是自然,你娶了这么好的姑娘,咋还不多给点彩礼,多给她买几件新衣裳穿。”
马文斌笑嘻嘻地说道。
马旭东瞥了一眼胖婶,小声咕哝道:
“就我妈那抠样,还舍得给我多花钱。
人家都是重男轻女,我妈那可是妥妥地重女轻男。
攒点钱都搭我大姐了。也不知道我那姐夫哪一点比我招她稀罕。”
胖婶一听儿子数落她,气得拿筷子一敲他的碗,训斥道:
“闭上你的臭嘴,麻溜吃饭。吃完饭,还得帮我熬猪食呢。”
训斥完儿子,胖婶又转头对马文斌说:
“你小子没事趁早家去,少在这瞎掺和。
也甭惦着我那两缸大酱。看着你,我就心烦。”
马文斌见胖婶下了逐客令,依旧一副皮糙肉厚的样子,掰着手指与她算起了账:
“婶,你说,你那一缸酱500斤。
按两毛钱一斤算的话,就能卖100块。
这次大侄我每斤给你再加3分,两缸酱可就多了30块钱。够给你儿媳妇做一身新衣服的。
到那时候,小菊穿着崭新的衣裳在村里走一圈,还不是给婶你脸上添彩。”
胖婶听马文斌这样一说,也有点心动了。不过依旧绷着脸不搭茬。
马旭东也被马文斌的话说活了心,见胖婶死活不吐口,索性撂下饭碗:
“妈,马哥说的对呀。
你那两缸酱给我姐,她一分钱都不给你。
每次她要,还得搭上我给送到县里去。
你就是偏心,也不带这么欺负你儿子的。
你要知道,将来可不是你女婿给你养老,而是你儿子我。
小菊早就说让我给她买一件布拉吉穿,可我兜里没有钱,就一直没答应她。
为这事,她都和我嘟囔好几回了。
现在马哥把钱送上门来了,你还不要?有你这样当妈的吗?
要这样的话,这媳妇我也不娶了。”
胖婶见他儿子真生气了,面色这才缓和下来。对马文斌说道:
“小子,你要想买,我只能给你一缸。那一缸我真得给我们家翠花留着。”
马文斌一见胖婶松口了,反而拿起了褶:
“婶,我要买,就两缸都买。要不我就一缸都不买。
你要是实在不想卖,我就上小菊家淘弄去。
我就跟小菊他妈说,胖婶连给未来儿媳妇买件布拉吉的钱都舍不得出。”
说完,马文斌转身就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