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予知还在那认真打量的样子,花半缘心中突然一紧,心里早已闪过无数的可能性。
什么牙尖嘴利的骷髅鬼了,吊死索命的长舌怪了等等。
只是没想到的是,扭头看去,身后却只有一只体型偏大的黑犬蹲在屋前,正一脸好奇的歪头看她。
那黑犬伸着舌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见到生人的气息一点也不认生,反而热情的对着花半缘摇着尾巴低声呜咽。
“原来方才是你在屋子里面?”
看着黑犬那炯炯有神的眼珠,花半缘自己这才知道原来刚才在看到的也并不是什么小鬼幽火,而是黑犬在黑暗里的眸光。
黑犬闻声而来,热情的在二人之间来回跳跃,他刚要扑到李予知的身上,就被李予知散发的冷气自觉缩了回去。
“这是什么犬啊,怎么这么大一只?”
看着花半缘蹲下身摸着毛茸茸的狗头,李予知只扫了一眼,就看出来此犬乃是犬类较为凶悍的品种,狼青犬。
“这是只狼青,只是寻常狼青犬大多是棕灰色瞳孔,体态幼小,但是这只狼青犬眼眸蓝绿色,体型又硕大,看起来至少有一半以上带有狼的血统。”
狼犬是狗和狼的杂交混种,因为狼的基因格外难以驯服,所以在现在驯养的狼犬里大多是都是只有五分之一,甚至七八分之一的狼族基因,狼青幼崽时候眼睛会呈现蓝绿色,成年后因狼性基因削弱,眼眸便会渐渐变为棕色。
可见眼下这只眼睛依旧冒着蓝绿光,是实打实狼与犬的第一代崽子。
“畜生的习性难以改掉,仔细你的手,别还路走不利索,出去又成了独臂。”
李予知的话让花半缘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畜生怎么了?它要是想攻击咱们早就下嘴了,再说了,畜生也是有感情的。”
她看着还在地上打滚的狼青犬,并不认同李予知刻板的说法,反而又去伸手摸了几下。
“我看它被驯养的挺乖巧的,比就知道毒舌的某些人乖多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花半缘说的没错,狼青犬竟然滑稽的转起了圈,哈喇子都淌了一地,惹得花半缘哈哈大笑。
“哼,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听到花半缘那暗戳戳戳的指桑骂槐,李予知望向黑洞洞的屋子,若有所思。
到底是何人,居然会在此地驯养如此纯正的狼青犬。
和这个黑不溜秋的黑犬玩耍了一会,花半缘伸手挠了挠狼青犬的下巴,“小家伙,你知道这户人家的主人去哪里了吗?”
呜呜呜……
花半缘原本就是开玩笑的随口一问并没有打算有什么结果,但是听到花半缘的话,狼青犬竟然原地绕起了圈。
狗爪子在土地上刨了两下,随后仰着头响亮的嚎叫了几声。
正当花半缘还在一头雾水的猜测狼青犬的意思,就听见院外骤然响起来一阵沙哑又沧桑的声音。
黑风听到声音的主人,耳朵瞬间直立起来,飞快的窜向院子外。
有人回来了!
花半缘两人皆是扭头望去,果然就见一位身穿朴素,手挎菜篮的老阿婆正推开小院的栅栏门走了进来。
那个阿婆步履蹒跚,身子还未进门就见狼青犬先一步跑到她的身边。
她伸手摸了摸狼青犬的脑袋,盯着李予知二人上下打量。
“黑风,你怎么看的家,怎么把陌生人都领进门来了?”
看着阿婆手里的拐杖还在对着李予知,花半缘担心阿婆误会是李予知方才在虐待狼青犬,连忙摆手解释。
“阿婆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上山游玩的游客,因为林中的瘴气让我们迷失了方向,好不容易走到此地发现户人家,就想打扰来讨口水喝,若是叨扰到您了,还请您见谅。”
听到花半缘的解释,阿婆的眼光半信半疑,“上山游玩?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山头有什么好玩的?”
听到这话,阿婆的脸色还是怀疑,只是目光转到李予知的身上时,语气又冲了起来,“这个混小子也是和你一起的?是不是就他刚刚打我家狗来着?冷气巴巴的小混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说着,阿婆手里的拐杖对着李予知指指点点。
听到阿婆劈头盖脸的诬赖,李予知的脸色有所动容。
“阿婆,误会了误会了!这是我相公,他没有打您家的狗。”
眼下这阿婆并不知道李予知七皇子的身份,见到阿婆的拐杖还在对着李予知指指点点,花半缘担心李予知露出皇子臭脾气,惹得老阿婆不高兴,可别他们还没进门就又被赶出去。
“我相公从小娇生惯养的,这次走了一夜的路,难免脸臭了点,还请阿婆见谅。”
看到花半缘陪着笑脸,身后的李予知扭头冷哼了一声。
荒谬。
自己作为一个堂堂七皇子,从来都没有遇见有人对他如此诬陷,只是没等说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紧紧拉住。
侧目看去,果然是花半缘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李予知自然知道花半缘什么意思。
只是他看到阿婆半信半疑的目光后,当下也没有再说什么,任由花半缘挽着。
看到两人行为亲昵,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对前来悠闲游玩的小两口,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所以阿婆慢慢放下了拐杖。
“既然来了那就是客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们且先进来喝口水歇歇脚吧。”
阿婆沉了一口气,拄着拐杖率先进了屋内。
再次进屋,屋里的黑暗已然被驱散,有了光亮之后,迈进门槛的花半缘这才看清屋里的每户窗户上竟然都挂满了布帘。
原来如此。
怪不得自己刚刚进屋的时候乌漆嘛黑的,一点都见不到阳光,原来都是被这些布帘挡的严严实实。
花半缘刚坐下,就见阿婆已经端着两碗清水放到木质方桌上。
“今天的日头足,黑风自己在家我怕晒着它,所以出门之前就先把布帘都拉上了。”
阿婆许是见到两人好奇的目光,自己开口解释了起来。
“黑风?原来它叫黑风。”
花半缘点了点头,摸了摸桌下的狼青犬,“果然如其名,黑乎乎的跑的飞快,不负风的名号。”
趴在在桌下的黑风似乎是听到自己被夸奖,吐着舌头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