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柬上写:新郎杜成宏和新娘姜宁的结婚典礼,恭请光临。
地点滨江酒店水晶厅,时间是月底三十号。
姜宁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什么情况?
她给纪思思发消息:你在哪儿看到的?
消息发出的同时,纪思思发过来几张聊天截图。
她发的是高中同学微信群的聊天截图,姜宁只有qq群,早都闲置了。
截图上主要是一个人在发言,头像一角有个秀字,应该就是赵春秀。
纪思思给她的备注是蛤蟆精。
赵春秀在说下周六聚会的事。
局就是她攒的。
看得出来她是真发达了,场地餐饮酒水一概包完,饭后还有娱乐活动。
说完安排,她就在群里发了请柬的照片。
蛤蟆精:咱们这次聚完,下回应该就是在姜宁的喜宴上了。
纪思思:姜宁要结婚了?
蛤蟆精:是啊,你们还不知道吧,她去做了胎儿性别检测,是个儿子,她提的要求杜家全答应了,彩礼给了五百万,另外还有别墅和跑车。
有人说:呵呵,一直也没联系过,聚会也从来不参加,别说嫁到杜家,就是当了皇后,也不可能请咱们喝喜酒,都别想了。
蛤蟆精:格局小了不是。虽然她姜宁不怎么样,但姜家在江城那也是排得上号的,杜家就更不说了。她妹妹姜茴说了,杜公子放话,要搞个盛世婚礼,宴请全城,去了的都让上桌。
纪思思:这就有点扯淡了,滨江酒店摆满也坐不下全城人啊。
立马有人怼她:也不真是全城人都会去啊,牛马就得上班,去不了。
下面一片附和。
姜宁翻完几张聊天记录,都是在说她婚礼的事,赵春秀还说下周六的同学会杜公子也会去,到时候亲自给大家发请柬,还有伴手礼。
一群人热烈讨论杜家的伴手礼会有些什么东西,纪思思艾特赵春秀:他一个人来?姜宁不来?
不等赵春秀回话,立马有人跳出来:人家怀了金孙,肯定是要在家好好养胎啊,万一磕着碰着算谁的?
蛤蟆精:我给她打电话说了……嗐,也没什么,都能理解。
逻辑满分!
姜宁倒回去看请柬,请柬是发给一个叫张展鹏的人。
她给纪思思发信息:你帮我问问赵春秀,这个张展鹏是她什么人。
简书颜见她一直盯着手机,时不时的打字,半跪着挪过来,“干嘛呢?跟骋哥说悄悄话呢?”
姜宁白她一眼,“我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你俩今天才没少聊吧?”
简书颜往嘴里塞了块薯片,沾着些许粉末的拇指食指隔着条缝捏起来,“一点点啦。”
知道她好奇,姜宁直接把手机拿给她自己看。
简书颜全程瞪大眼睛看完,调侃,“哇哦,真是恭喜你呀,要当新娘子啦!”
姜家那些事她是知道了,虽然刚开始有一秒钟的震惊,但结合那一家子以往的奇葩操作,只能说小巫见大巫,不足为奇。
姜宁歪着身子靠过来,胳膊搭在简书颜肩上,手伸到她面前,“我结婚你不得随个大礼?”
简书颜在她掌心拍了下,“免费给你当伴娘。”
姜宁轻嗤,“谁要你个已婚妇女当伴娘。”
简书颜放下薯片作势去掐她脖子,“我就要,你结婚我必须是伴娘,听到没有。”
姜宁左右闪避,主要是躲她沾了薯片粉末的爪子。
俩人正闹着,姜宁手机震动,纪思思发来消息:张展鹏是赵春秀老公的弟弟,也就是她的小叔子,还说是你姨妈的女婿,你不认识吗?
人物关系稍微有点混乱,几秒之后,姜宁把这个张展鹏跟印象里的一个模糊人影对上了号。
她就一个名义上的姨妈,曹惠娴的姐姐曹惠淑。
曹惠淑也只有一个女儿邱欣,她叫欣欣表姐。
前两年邱欣结婚的时候她还去了,送了个绘鸳鸯戏水的漆器捧盒,因为这事儿她还被曹惠娴好一顿训,说她送个破盒子,抠搜眼浅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所以她和张展鹏是见过的,就是不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赵春秀居然是张展鹏的大嫂。
姜宁跟姨妈一家并不亲近,非必要几乎不走动,但姜茴不一样,姨妈待她跟亲闺女似的,姜茴和邱欣经常约着一起出去玩儿,因此姜茴认识赵春秀不足为奇。
她给纪思思回消息:认识。谢谢你思思,咱们下周六见。
最后加了个emjio表情里的“嘘”。
纪思思回了个oK。
简书颜嚼着薯片看她发信息,拿胳膊肘撞她,“我也要去。”
姜宁收起手机斜眼看她,“你去干嘛?”
简书颜眼睛眨巴眨,“看戏啊。”
姜宁从沙发上起身,抓着她的头把脸转向电视,“看你的帅哥吧,还看戏。”
杜家在江城颇有些势力,惹麻烦这种事还是不要组团得好,从战术上来讲,也得留一个负责接应。
简书颜讪讪,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
两条新消息,一条微信一条短信。
短信是推荐最新的活动套餐,微信是简妈问她周末要不要和周竞回家吃饭。
她打字回复:竞哥出差了,周末不一定能回。
神色黯然的点开置顶里备注为‘盖世英雄’的聊天界面。
俩人最近一次聊天是今早九点,她简单说了一下跟老太太吵架的事,醉酒伤人进派出所那段儿只字未提。
周竞说他来处理,让她安心在姜宁这里住着换换心情,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她问什么时候回,他说不确定。
没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简书颜总觉得周竞这次出差和以前不太一样,去得有点久,而且格外忙,发条信息要隔很久才回,打电话要响很久才接,接起来也是三言两语就挂了。
就连回的微信也是极简,给人感觉不是敷衍,而是冷淡。
思维发散,简书颜心头一紧,头转向一旁连着呸了三声。
姜宁端着温好的牛奶过来,放了一杯在她面前,满脸嫌弃,“干嘛呀,能不能讲点卫生。”
她继续之前未聊完的话题,“你跟老太太闹成这样,竞哥那边怎么说?”
简书颜努力忽略掉心底的异样感挤出笑脸,“我家竞哥当然是站我的啦,他让我安心在你这儿住着,一切交由他来处理。”
姜宁,“那你赶紧让他把房租水电生活费转过来,我这儿可不是收容所。”
一周时间过得飞快,姜宁的狂犬疫苗已经打完第三针。
周五下班回家,姜宁一开门就看到简书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自说自话,走过去才发现她怀里抱着一只小奶狗。
是陆骋的莽仔。
狗子洗干净了,浅黄色的毛柔软蓬松,像一团,偏着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软萌到了极点。
像金毛又有点像还没立耳的柯基,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大概率是个串儿。
为了治疗伤口,狗子脖子上的毛被剃了一圈,结痂的伤疤裸露在外,看得人心疼。
姜宁要挨五针的火气一下子消了大半。
她坐过去摸了一把,莽仔转过来,讨好似的拿头蹭她的手。
剩下的一半气也消了。
吃完饭洗完澡,两人一狗在客厅玩得正起劲,门口传来开锁声,陆骋回来了。
他换好鞋过来,摸了把狗子,对姜宁说:“跟你说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