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搭理没事找事的周维,老莫也懒得理他,对我说:“我去协商一下,争取给你们多匀出来几个。”
“给我们三个人一人一个就行了,”我看了看云帆腕上的手表,“我们十五分钟后出发。”
“我马上去办。”
老莫快步离开了,我示意云海他们跟我走,蛮蛮也被云帆拉着一起来了。
我们先去了安放石棺的大帐篷,我抽出短刀在右手掌心划了一刀,流出的血也没浪费,全进了飞速旋转的药器里。
五节药器都弄好之后,我先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解下腰带给蛮蛮系上,又把还在运行的药器塞进腰带特制的卡槽里。
我帮她把上衣下摆整理好,恰好老莫在帐篷外告诉我防弹衣准备好了。
拿上防弹衣,我们回到帐篷里收拾东西,顺便再开个小会。
我把我了解和猜测的事情简单跟他们讲了一下,然后让云海和云帆穿上防弹衣,我把最后一个防弹衣递给了云延。
他却不想接,“我觉得我不需要它。”
我直接塞到他的手里,“我们要想引蛇出洞,你就得暴露他们的枪口下,这种情况下你最好祈祷你的对手不想一枪爆了你的头。”
云延很识时务,云延很惜命,他脱了外套把防弹衣穿在了里面,他还关心的问:“不给蛮蛮也来一个吗?”
我转头对低头盯着自己腰部的蛮蛮说:“我们走后你跟紧云延,他要是真的死透透了,你马上去把石棺翻过来,在它们底部有一个和药器对应的圆孔,你把药器塞进去,然后去找我们就行了。”
云延气的想骂我,“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蛮蛮抬头问我:“我不用保护云延吗?”
云延转头又想骂她,“就你那小体格子你还保护我呢,你管好你自己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他活着的时候自己能保护自己,他要是死了,你保护他也没意义呀。”
蛮蛮了然的点点头,云延默默翻了个白眼,他躲开我的手后招呼蛮蛮跟他出去巡山……呸,是巡视防御工事。
我们跟老莫告别后又朝西南方走去,前面有什么等着我们,我其实也不太确定,但我内心十分平静,我不紧张也不害怕,甚至还有点儿小期待。
我对那个瓦鲁兴致缺缺,但我对跟他联系的那个神秘人很感兴趣,我真的很希望这个人就是我惦记很久的人。
白天走了一遍的路再走起来就很熟了,我们在暴雨来临前赶到了之前的那个断崖。
“要下去吗?”云帆问我。
“当然要下去,”我一人给了他们一个开启的小药器,“我们按计划来,我去找食物,你们去那条路附近找人。”
下到崖底,巫蛊族给库鲁巴其特意腌制的婴儿肉的味道就隐约能闻到了,我循着味道去找腌肉,云海和云帆去找瓦鲁。
为了把库鲁巴其引到预定的地点,还不能让气味明显的食物被人发现,这样的话那个食物肯定不能放在我们驻地的附近。
但是距离太远的话,库鲁巴其不一定会去我们的驻地,所以瓦鲁可能会想办法让库鲁巴其的食物带着它去我们的驻地。
巫蛊族把初生的婴儿各种腌制,经过很长的时间才制作成库鲁巴其的食物,这可怜的婴儿不会有诈尸的可能,也就是说它不可能自己跑到我们驻地去,得有个活物带它过去。
不管瓦鲁能不能操控他手里的库鲁巴其,他都不会傻到拿着库鲁巴其钟爱的食物挑战它的忍耐极限,所以我们三个才要分开行动。
突如其来的暴雨和呼啸的狂风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咬牙坚持坚持这些困难都能克服。
暴雨来临后不久,瓦鲁特意准备的库鲁巴其也现身了,我感觉到了它,暴露在暴雨中的它身体快速膨胀,行动速度也不慢。
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我不知道这只库鲁巴其身体里有没有瓦鲁的蛊虫,但我可以做一下尝试,比如给它发出让它静止不动的简单指令。
我一边追库鲁巴其的食物,一边吹响口哨,哨声高亢嘹亮却简短,我连吹两遍,然后我猛地站住了。
纷乱嘈杂的世界里,我听到了不属于我的口哨声,那个声音没有我的哨声响,但能听出它离库鲁巴其更近,下达的指令也更复杂。
我下指令让库鲁巴其待在原地别动,另一个哨声给它下令让它杀了我,从对方的哨声里,我还听出了那个人的舌头不是很灵活。
五师兄跟我说过,巫蛊族人之所以没有掌握操控库鲁巴其的方法,是因为他们的圣女根本没有教过他们。
本不该被掌握的技能,现在却冒出来一个掌握了这个技能的人,如果我不是知道五师兄身首异处绝对不可能来这里,我都怀疑是他在逗我玩。
出现了这么一个有趣的人,我还追什么食物呀,我当然是去追这个人!
有了决断后,我当即转身朝哨声传来的方向追去。我脚下不停,我的嘴也不停,接连不断的吹响口哨给库鲁巴其下命令。
我的口条比那个人好,我的指令准确又响亮,只要我有一个指令让库鲁巴其出现迟疑的反应,对方就会重新下达指令,我也就能再次确定那个人的位置。
果然,哨声再次响起,虽短暂却清晰,就在三点钟方向,于是我脚下一转就奔声音传来的地方去了。
不消片刻,我的背后也传来口哨声,距离算不上近,但也没有多远,我甚至听到了对方被什么东西绊倒的声音。
这个人的口条不错,尽管他很努力的想要还原我刚才吹的哨声,但因为发音位置和转换节奏不熟悉,导致听起来不伦不类的,再加上这个距离太近了,一听就知道是个冒牌货。
显然是给库鲁巴其带路的人发现了我的意图,他不想让我去找真正发号指令的人,所以才用这种愚蠢的办法意图让我改变主意。
他既然要牺牲自我保护队友,我当然要成全他,于是我悄悄折回去摸到了他的身后,在趴在泥水里的年轻小伙子努力仰着头侧耳寻找什么的时候,我来了一招从天而降。
呦,这人反应很快呀,竟然在我往下跳的时候注意到了异响,迅速翻身躲开了。
他这一套小连招也暴露了他绑在胸前的木匣子,那是一个跟当年老纪买的那个匣子一样的木匣子。
看到这个木匣子我想起来了,我们的计划里,我的任务是拿到对库鲁巴其吸引力最大、影响力也最大的它最喜欢的腌肉,现在我的任务就在眼前,我哪有不完成它的道理。
抱着这个想法,我握在手里的短刀就朝刚爬起来的年轻小伙子的胸口劈去,他的反应也很快,在我的短刀马上就要劈中他的时候迅速后退躲避。
短刀将他左肩的衣服划开一道口子,他胸前的木匣子被削下来一个角,我往前追的同时手腕转动,刀尖从缺口处探入,猛地用力来个环切,木匣子的底掉了,里面白惨惨软绵绵滑腻腻的死婴滑了出来。
抖开早就准备好的布袋接住死婴,顺势再往她身上刺入一根赤红色的细针,我把布袋往背后一甩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跑,边跑边不忘吹口哨给库鲁巴其下指令。
砰砰砰砰砰……
被我抢了东西的年轻小伙子在我背后放黑枪,奈何我的走位实在随心所欲,身后的人把一梭子子弹都打完了连我的衣服都没伤分毫,气得他把枪都摔了。
很快身后响起一声炸响,亮红色的信号弹拖着尖锐刺耳的哨声直冲云霄,代表着危险的红光仿佛要将整片森林笼罩其中。
孩子,你以为只有你有信号弹吗?这不是巧了嘛,我身上正好也带了几个。
我脚下不停,手上也没闲着,从背包侧面抽出一根信号弹,在确定也是红色的之后,我也让它上了天。
我放出去的是尚云阁出品的预警信号弹,这个信号弹是为了告诉云海和云帆,马上离开战场,躲得越远越好。
我嘴上依然不闲着,我用哨声告诉越来越近的库鲁巴其,用那个瞎吹口哨的人的头跟我换我手里的美味。
随着我的不断重复,再加上死婴的气味越来越浓郁,我能感觉到那只巨大的库鲁巴其越来越躁狂。
终于,那个口条没我好的口哨声再一次响起,而本就不太平的原始森林里变得更加躁动不安。
濒临失控的库鲁巴其一般情况下很难安抚,想重新完全控制它,也需要时间和耐心,更需要安抚它的人有足够的逃命距离,所以那个人的哨声不会很小,而且持续时间不会很短,这段时间足够我找到他。
我不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而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年轻小伙子时不时就要发射一颗红色信号弹,他在给他的同伙报信。
持续不断的口哨声只重复两个指令,而这两个指令就是我刚才听到的那两个,按道理来说这两个态度强硬的指令本来就不适合混在一起用,更何况现在的库鲁巴其正处于发狂的边缘,把这两个指令组合在一起不仅很难安抚库鲁巴其以达到完全控制它的目的,相反还会逼得它发疯。
当然了,如果那个吹口哨的人跟那个空一样,是个有碾压级实力的高手,他下令让它自己自裁,欺软怕硬的库鲁巴其也会乖乖照做。
但话又说回来,这人要是这么厉害,他干嘛还要搞出这么多麻烦事,只要他一声令下,石棺里的家伙自己就跑出来找他了。
所以我的判断是,这个人只知道这两个指令能让库鲁巴其听他的指令杀某个人,而要被杀的这个人也是要符合某种条件的。
我躲开急于逃命的野猪全家,上蹿下跳的过程中我终于反应过来,我在追的人就是五师兄要钓的人。
怎么办,突然不太想追了。
不行,必须追,万一五师兄要钓的人跟我要找的是同一个人呢,来都来了,不搞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那么折腾这么久不是白折腾了。
刚想到这里,我听到正前方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直觉告诉我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闪身躲避的同时甩出救援索直接上了树。
借助救援索连跳五棵大树,身后不出意外的传来爆炸声。
我真的很想骂脏话,我到底遇到了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还带着炮!
不是手榴弹,是货真价实的肩扛式火箭炮!
我去,我是遇到了什么法外狂徒呀!
很快第二发炮弹就来了,别说,瞄的还挺准,要不是我耳聪目明提前跳下树找掩体躲避,爆炸的碎片也会波及到我。
一连躲了五发炮,再好的脾气也会恼火,更何况我最近的脾气还不好,再加上雨太大似乎浇进了脑子里,我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吹响口哨给库鲁巴其下了杀生的指令。
我没出声之前那炮弹就瞄着我来,我一吹口哨,更多的炮弹从四面八方就来了,我凭着直觉往一个方向冲。
这个举动让我不仅成功躲过炮弹的轰炸,我还遇到了一个扛着火箭筒还没来得及发射的年轻小伙子。
在他瞄准我并发射前,我贴上去直接开抢,他不放手没关系,我手里有刀,他不放手我就帮他把手砍下来。
小伙子很惜命,瞄见我手里有刀后没做抵抗就把火箭筒让给了我,我也没为难他,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我扛着火箭筒转身随意选了个方向就发射了,炮弹前脚飞出去,我后脚就把手里的炮筒甩向被我踢飞的小伙子,趁他分神躲避,我故技重施又抢了他手里的枪。
我继续往前跑,顺便抽空看了一眼手里的全自动步枪,好家伙,还是把外国货,刚才那个火箭筒也是个外国货,难不成我真的遇到了外国的军火商?
【云帆:跟张留白出门就是刺激,又是枪又是炮的,这规模待遇都快赶上非洲小国武装政变了。
云海:专心点儿,你要真被炮崩了,我可不管救你。
云帆:知道啦,知道啦,你要是被炮崩了,我肯定救你。
云海:我好像看到熟人了。
云帆:熟人?谁呀,我怎么没看见?
云海:十点钟方向,那个光头后面。
云帆:呀,还真是个熟人,看来咱们是撤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