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内,雕花窗棂透进的光线被层层帷幔切割得支离破碎,洒在地上仿若破碎的希望。皇后娘娘莲步急移,在房间里来回踱着,精心保养的面容此刻扭曲狰狞,她压低声音,仿佛暗夜毒蛇吐信般小声嘀咕着:“死渣皇上和那野种怎么那么好运气,这般精心谋划,竟然只毒死一个贱命马春喜……”
正恼恨间,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小虎子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全然忘了平日的规矩,连敲门都抛诸脑后。
皇后娘娘猛地转身,凤目圆睁,厉声喝道:“小虎子,想死吗?连门都不敲,这般莽撞,是要拉本宫陪葬?”
小虎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冷汗湿透了后背,他哀求道:“皇后娘娘,求您想办法送我出宫吧。如今我怕事情败露,想起陛下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奴才这条小命旦夕不保啊!”
皇后娘娘凑近,眼中寒光闪烁,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怒道:“谁叫你运气不好,只毒死喜贵妃,皇上和赵靖轩都安然无恙,这皇宫之内,本宫还没有话事权。若是被发现,你也只能担起全部罪责,别无他法。不过,你若乖乖担责,本宫念你多年伺候的情分,自会救你的家人,安排他们隐姓埋名,到别处安稳度日。且容本宫好好想想,该让谁来做这个幕后黑手!”
话音未落,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皇后娘娘的一对子女走了进来。赵靖雄身姿挺拔,已然二十岁,周身散发着皇室子弟的矜贵。公主赵靖安正值二八年华,娇俏的脸蛋却还满是天真,却不知这宫闱的险恶。
赵靖安眨着大眼睛,听闻母后言语,未及多想便开口:“母后,让我来担幕后黑手吧,虎毒不食子,父皇再怒,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皇后娘娘瞥她一眼,眼中满是嫌弃,转而看向赵靖雄,目光瞬间柔和,似有了主意,说道:“雄儿,就让苏丽担下这幕后黑手之名吧。她刚诞下皇孙,外人皆以为她想你早日登上皇位,再传位给她的儿子,如此一来,动机也说得通。雄儿,你拿这药回去,给苏丽喝了,她便会毒哑,到时让小虎子指正是苏丽指使他到御膳房投毒,谋害皇上一家。”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小瓶药,寒芒闪烁的药瓶似择人而噬的凶兽。
赵靖雄面露犹豫,想起枕边人苏丽,刚欲开口,皇后娘娘眼神一厉,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皇后娘娘又说:“雄儿你是大皇子,何患无妻,你要多少女人都有,牺牲一个苏丽而已。”
小虎子在旁跪着,听着这一番绝情言语,看着这冷酷场景,全身直打哆嗦。他心中清楚,如今自己已深陷泥沼,无路可退,为了家人能平安,也只能任由皇后娘娘这般残忍安排。
赵靖安也被母后的狠辣惊到,欲再劝阻,却被皇后娘娘一个眼神制止:“此事关乎咱们母子前程,休得多言。靖雄,速去办事,莫要拖拖拉拉,夜长梦多。待尘埃落定,这皇宫便是咱们的天下。”
赵靖雄一咬牙,接过药瓶,手微微颤抖,向着自己和苏丽的紫藤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