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江梦心给她送了块提拉米苏。
结果里面的咖啡太够劲,一直到夜里一点,叶兰音还是没能成功入睡。
她闭眼躺在床上,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开门声,随后有一阵冷风吹拂到耳尖。
叶兰音先是一惊,随后又放下心来。
医院里三层外三层都是裴应淮和谢家的人。
走廊上每隔十步就有保镖,门外也有钟立和谢睿轩的人交替看护。
如果是危险的人,走不到门口应该就被揪住了。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闭眼躺着,尽量让呼吸均匀平稳。
下一秒,一双略微滚烫的大手轻轻探到了叶兰音的脸旁。
裴应淮垂眸看着手下的漂亮面孔。
微微埋在柔软枕头中,笔挺秀气的鼻子像女娲精心捏造的雕塑,他忍不住离开那片柔滑肌肤,指尖轻轻点了点叶兰音的鼻尖。
“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来……”
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熟练地脱下衬衫,轻手轻脚地掀起薄被一角,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展开手臂环住身前的宝贝。
叶兰音的心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
原来每天的感觉不是错觉,是裴应淮真的会偷偷来抱着她睡啊!
感受到男人在身后逐渐粗重的呼吸,打在耳畔的滚烫气息,她忍不住抬起手,假装在睡梦中换了个姿势,离裴应淮远了一拳距离。
看着身前人浑圆莹白的肩膀和披散其上的乌黑发丝,裴应淮深吸一口气,又贴了上去。
这些日子,看着叶兰音对所有人微笑谈天,唯独谈到自己时,总是茫然又隐隐躲避。
裴应淮心里憋着一口气。
直到晚上他跑来“采花”,每天温软在怀,终于能让这口气勉强提在胸腔里,散不尽,出不来。
一绷紧,身上的肌肉就和坚硬的石雕似的,又热又硬,硌得叶兰音浑身难受。
她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在黑暗里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
“吵醒了?”
裴应淮轻轻挑眉,一点被抓包的尴尬和紧张也没有。
他弯着唇角把她的头托到枕头上。
看着她清明毫无睡意的双眼,裴应淮眼底浮现出笑意。
“原来是装睡。”
他脸上的笑容扩大,叶兰音有些羞恼。
“你在干什么?这里是我的病床。”
她伸出左手去推,这才发现裴应淮脱了衬衫后,直接赤着上身躺在被子里。
现在手指触碰到的,全是他胸膛上性感的沟壑。
“我睡不着。”
裴应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显出几分脆弱。
他轻轻抓住她纤长的手指,往下滑动。
“你只对他们笑。”
控诉的话语隐含着几分霸道和委屈。
叶兰音被面前主动的美色勾得心脏狂跳。
她是一个欣赏美的人。
而裴应淮身上此时糅杂着他所有复杂的情绪,危险脆弱,迷人得像一首海妖的歌。
“我对谁笑了?”
她抿住嘴,暗暗稳住自己心底分外陌生的心绪。
“梦心带着宝宝们来陪我,难道我要板着脸吗?”
“你对我就板着脸。”
裴应淮一眼不错地盯着她,眼神又深又温柔。
他重新拉过叶兰音挣扎抽走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腔左边。
“以前你最喜欢这样躺在我怀里,听我的心跳,现在却抽回了手。”
他语气温和,手上力气却用得很大。
叶兰音不得不维持这个姿势,有些无奈。
“我还没有记起你。”
身体的主动亲昵是一方面,可在她心中,对这个男人没有一点过去的记忆,以她的性格,万万做不到就这样对人敞开心扉。
裴应淮眼中的情绪更深了。
“我今天问过专家,也许适当的亲密接触有助于你恢复记忆。”
他低着嗓音说完这句话,没等叶兰音反应过来,就抵着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落了一吻。
稍纵即逝,像一阵风一样轻柔,叶兰音却被突然放大的俊脸激得浑身冒汗,心律失常。
“你。”
她微微涨红了脸,却发现自己并不排斥眼前人的亲密接触。
甚至……身体深处还有一些雀跃的期待和冲动。
“不讨厌是不是?”
裴应淮的语气越发温柔,将她紧紧按在胸口,让她感受着自己蓬勃的心跳。
“我很想你。”
他的眼神、动作、一个微笑、一个呼吸,都在告诉她。
他在乎她,此刻的生命只为她而流逝。
“那……”叶兰音觉得心底好像有一万只蝴蝶被放飞,“呼啦啦”地带着她心里的奇异感情升腾起来。
“那我们再试试吧。”
她红着耳尖垂下眼,主动用左手环上裴应淮的脖子,把唇递到他的唇边。
“就轻轻的,不要……唔。”
话还没说完,裴应淮眸色倏然加深,闪过一缕掠夺的意味。
下一秒,叶兰音被迫卷进了他的狂风骤雨。
气息交融间,男人的喉腔发出一声低吟,仿佛饥饿已久的猛兽终于捕猎到猎物,开始大快朵颐。
若说以前,有人告诉他他会放下身段,夜潜女人的房间,甚至不惜出卖身体色相,裴应淮一定会嗤之以鼻。
可现在,看着身下人泛红的鼻尖,红润双唇,他却甘之如饴。
“你、你耍流氓!”
叶兰音好不容易被放开,有些气恼地瞪着裴应淮。
不是说这个人雷厉风行、心狠手辣吗?怎么像个登徒子一样。
“是我的错。”
裴应淮温柔地看着她,眼里荡漾。
“下一次我保证不再犯规。”
还有下一次?
叶兰音被眼前人的厚脸皮惊呆了。
“睡觉吧!”
知道赶不走他,她干脆闭上眼睛,气呼呼地扭过头。
借着月光,裴应淮静静地看着她额头上的茸毛被呼吸吹得一颤一颤,眷念地在她耳后落下一吻。
原来很久以前就有预兆了,为了她,他的所有原则都可以被打破。
第二天,叶兰音睁开眼后反射性往身后一靠,发现只剩下自己在病床上。
想到昨晚某人的耍赖行为,她就气得牙痒痒,却又没法和人说。
“今天是最后一针了,胳膊感觉怎么样?”
照常去打针时,何源笑眯眯地问叶兰音。
“感觉不错。”
叶兰音环顾了周围一圈,发现何源的坐椅旁竖着一个行李箱。
“何院长你要离开香岛?”
她随口问了一句,何源收起医疗垃圾,点点头。
“是,裴老爷子情况不好,阿淮已经连夜赶回去了,我也得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