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见凛风带着团团跑远了,他握紧了手中正不停微微震动的通讯器,对着贺沉道,
“贺哥,我先回房间去了。”
贺沉有点意外,但也觉得很正常,江野不可能一直和他粘在一起
他的眉眼一怔,又很快点点头,只温声道,
“好,小野,中午吃饭叫你。”
江野飞快摇摇头拒绝,大声道,
“不行,贺哥,今天我做饭!”
说着,江野不给贺沉再协商的机会,就一溜烟的跑开了,身影一闪便消失在贺沉的眼前。
贺沉眉眼温和,笑着摇摇头,也抬脚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
江野一把扑到自己的床上,有点偷偷摸摸地点开自己的通讯器。
通讯器上满屏都是小红点,叫江野看着都有点心虚了。
他心中打定主意,等下得再叫老五封锁一遍帖子才行,这样才确保贺沉不会看到。
江野房间里一切都保持着昨日离开时的模样,窗帘都没拉开。
但这正方便了江野,昏暗的房间内,他埋在被子里,点开基地论坛后台消息。
——江哥,罩罩,江哥。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认真的给江野出主意啊?
——江哥,听我的!亲手织围巾!包把贺向导感动到痛哭流涕!
——对对对,这倒真是一招,还有毛衣、手套,江哥,包有用的!
——额……江哥能行吗,织围巾还是要点天赋的。
——(转发:如何织围巾?一日速成法。)@想吃大奶酪。
——上次的玫瑰花没用吗?这不合理啊!
——礼物,礼物!钞能力攻势!
——额,江哥,要不把自己包装成礼物呢?
——送钱吧,最直截了当,贺向导之前很穷吧?
——楼上,贺向导之前穷,不代表他现在穷啊?
——就是就是,再说了,贺向导穷,不代表我们江哥没钱啊?
——……那你们说怎么办,现在末世,也没个什么电影院游乐园的。
——要不,江哥,给贺哥表演个重力场吧,杀几只异兽助助兴。
江野看着五花八门的评论,面上的眉毛不由得默默皱起。
这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太靠谱啊。
这群人,能行吗?
江野怀抱着怀疑的心态,默默敲出几个字——
想吃大奶酪:单身的别凑热闹了,你们的法子能行吗?能行的话,怎么还单身?
江野表示,他只相信成功前辈给出的建议。
至于那些单身狗和舔狗,又或者直接是母胎单身的,还是别出主意了。
他江野敢看,都不敢信。
只是,江野的回复发出,帖子中的回复却猛地更多了。
——不是,江哥,我把你当哥们,你插兄弟两刀?
——江哥,这就是你不懂了吧,智者不入爱河,你懂吗?
——楼上的几位,坐标地址隐藏一下,没别的,就是怕你们被江哥线下面谈。
——……,我谈过,真的,织围巾管用,认同的小伙伴们点点赞。
江野看着最后一条评论旁边正不断上升的点赞数,纯白的睫羽扑闪扑闪,有些意动。
亲手给贺哥织围巾?真的能行吗……?
不过话说,围巾怎么织?
——
江野有点笨手笨脚的绕着手中的毛线,旁边还放着两杆针。
他看着帖子里热心网友给发来的教学视频,硬着头皮咬着牙上。
江野只感觉都不知道到底哪只手是自己的,眼睛也老是看花。
要不是心中存着贺沉收到礼物会很感动的期待,江野恐怕早就撒手不干了。
三个小时过去——
江野看着自己手中才刚成形的一小块‘布’,这就是围巾的头头了。
江野放下手中的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可能天生不是干这种手工的料。
眼看着米黄色的围巾上都是线头和杂乱的结,这正常吗?
江野眨巴眨巴自己有些干涩的眼睛,将通讯器重新在自己的手腕上戴好。
然后起身准备下楼做午饭,这几天都是贺沉在做饭,江野也想让贺沉尝尝他的手艺。
只是,江野才刚走下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安静垂眸看着书的贺沉,看样子,贺沉坐在这已经有一会儿了。
江野扫过贺沉腿边的褶皱,以及面上戴着的无框眼镜。
虽然贺沉什么话都没说,但江野莫名地就察觉到,贺沉好像是在等他。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贺沉看到江野下楼来,目光从手中的书页上移开,手上自然而然地将书本合上,看向了江野的脸,
“小野。”
贺沉的唇边噙着淡淡的笑,口中呼唤着江野的名字。
江野对上贺沉的浅褐色眼眸,他张了张口,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措,
“贺哥,你在等我吗?”
江野的心堵在喉间,最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他赤红的眸子,就那么直接、直白的盯着贺沉看,等着贺沉的回答。
贺沉与江野对视着,他沉默了一秒,略微移开眼,垂眸将手上的书本放到茶几上,
“也不是。”
“只是,如果小野在,那当然更好。”
贺沉说着,喉间紧了紧,温柔的眼眸移开一瞬,但没能坚持两秒,他的目光最后还是又一次地落在了江野的脸上。
因为贺沉知道江野一直在看着他,而他从不舍得让江野的期待落空。
对上那双赤诚的眼眸,贺沉原本想要搪塞的话语也说不出口了。
原本打好腹稿的话在嘴边一转,说出的全是真心实意。
说不是,那是因为不想要平白给江野压力。
但,实际上,贺沉就是在等待江野的出现。
他想,或早或晚、或快或慢,江野总要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他总能见到江野的。
之前黏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但分开了,就算是仅有一会儿也会觉得想念。
两人待在一起的画面就像是电影回放一般,一直在贺沉的脑中反复放映着。
贺沉回了房间,只是坐了一会儿,又有些坐立难安的出了门。
他站在江野的房门口沉思许久,想要敲门,却又犹豫着。
因为江野的房间里一点声响也无,贺沉怕打搅江野的休息。
直到露台的阳光照到贺沉的身上,贺沉才恍然发现自己的行为怎么和江野越来越像了。
他这样想着,无奈的抬抬眉眼,笑着回房间拿出一本书以及一副眼镜,这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坐到一楼的沙发上等着。
贺沉知道,他坐在这里,只要江野下楼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
现在,贺沉面对着江野的问话,罕见地有些脸红,可是江野的表情就好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大事。
叫贺沉无法撒谎,他看着江野,就好像移不开眼神似的,怎么看也看不够。
贺沉说话的时候眼眸弯着,语气不算轻也不算重,但是江野听得很清楚。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江野却听的突然鼻尖一酸,有些想哭。
他躲在房间里想着贺沉笨手笨脚织围巾的时候,他想着的人,也在想着他呢。
可他却愚蠢的将房门紧闭,心中幻想着贺沉收到礼物后的感动模样。
但实际上,在这段时间里,贺沉坐在楼下等着他的出现。
江野扁扁嘴,眼睛里有点亮晶晶的,飞一般地朝着贺沉跑过去。
最后江野几乎是扑进了贺沉的怀里,贺沉慌忙地抬手将江野接住,有些着急的问,
“小野,你怎么了?”
他双手托着江野的脸,与江野泛着水光的眸子对视着,浅褐色的眸子里满是关切。
江野眨巴眨巴眼睛,温热的泪水将纯白的睫羽浸湿,好悬没流下眼泪来。
江野趴在贺沉的身上,抱着贺沉的腰埋起自己的脑袋,
“没什么,贺哥,就是好想你。”
还有,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那个什么破围巾,怎么会那么难织啊。
他织的那么丑,贺哥会喜欢吗?呜呜呜呜呜。
不过贺哥就算不喜欢也会说喜欢的,因为是他织的呜呜呜呜呜。
江野不看贺沉,手抱的紧紧的,脸颊的软肉挤着贺沉的胸口。
贺沉语塞,只得低着头手足无措地抱紧了怀里的江野,想他?那么想吗?
那倒是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