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田正虽成功的引爆了雷场,可没多一会儿,后面就涌上来了大批的桑军。
南侧小山的斜坡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山顶的机枪阵地眼见着敌人越来越多,急着请示:“卫副,动手吧!”
“再等等,现在暴露,不利于丹嘉偷袭,得等敌人过了半山腰。”
七田正死盯着前面的敌军态势,现下双方各占川石关的一半,为了能给后面的大部队争取进关的空间,身后的山头决不能再让分毫。
既然一定避免不了硬碰硬,那就把敌人尽可能多的往山上引,如此桑军的后方一空,桑吉丹嘉才有偷袭其火炮营的空间。
雷石卫的3班长带着两组色瞳者在半山腰,不断用游击战法袭扰,等他们把敌人引诱到相应位置,七田正即刻下令反击。
刹那间,山顶的机枪阵地刹那间全部显露,十几条火舌正对上桑图军的前锋部队吐去,杀的半山坡上鬼哭狼嚎尸横遍野。
“他妈的,这川石关里到底有多少伊苏军!简直是滑稽,打了半天竟还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情况,侦查部队的人都是饭桶!”
混编军丢了一个加强团,装甲坦克营大半被雷场炸毁,气的军长在指挥所里焦躁的不行。
“前面的两个步兵团给老子一起上,拿不下南边山头,我枪毙了他们!”
“军长,您消消气,伊苏军实在狡猾,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好,别上了他们的当。”
军长不理会参谋长的说辞,一把将桌上的咖啡杯摔了个稀碎。
“你知道什么,两小时内必须拿下川石关,不然等伊苏的大部队来了,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桑吉丹嘉的两个小组刚混进敌营,还没摸清楚火炮的位置,偏赶上了桑军两个步兵团的冲锋。此刻若是反其道而行实在过于显眼,无奈只得先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听声音就在这附近,怎么个毛也发现。”
组里的黄瞳者回道:“卫长,要不我再往里面探探。”
“探,一定要找到。”
说来也巧,没一会儿的功夫,山路上开过来一排前四后八的大车,后面都盖着篷布,看着就是运兵的那种。组里的一名血瞳者没烟抽,就寻思上去搞点。
不想从后车斗摸进一瞧,里面藏着的竟就是火炮。
“卫长,找到了。”
“找到什么?”
“火炮,桑图军是火炮车!”
“火炮车?走过去看看。”
黄瞳者的大范围感知,做不到处处精细。桑军的车辆伪装的很好,从外表上看根本无从发觉。
“妈的,难怪找不到桑图的火炮阵地!全给我收了!”
“是!”
组内的色瞳者迅速分散,一名蓝瞳者混进车辆旁的行军队伍中,趁着无人发觉,他暗用内劲对着后轮毂就是一拳。
“嘭!”
军用卡车往前移动了不到十米,后轴就断成了两截......
把这些火炮车处理了个差不多,前面竟连滚带爬的退下来不少桑图兵。
桑吉丹嘉上前抓住一个询问:“怎么回事?”
“是......伊苏军的大部队......攻过来了!”
夕阳在西边的山头上还留有一点边角,就在七田正眼见要顶不住的时候,桑吉曼曼带着大部队赶到。
没了坦克和火炮的桑图军,根本招架不住伊苏军的冲势,费了半天劲才占领了一半的川石关,仅一个小时就又丢了。整一个混编军最后就只剩下了不到两个师。
而在破列防、诛列狩,击败桑图的这支混编军后,桑吉曼曼出征时的七万精锐,如今只剩了不到四万,死伤总数过半且弹药粮草匮乏,再无撑起一场大战的能力。
“主将,伊苏军向北撤了!”
“北撤?在什么位置。”
“消灭列狩军后,桑吉曼曼迅速集结部队插入川石关内。桑图的那支混编军拦她不住,现在应该在这个位置。”
参谋长迅速在地图上标出位置,荒木止看后惬意的笑道:“伊苏军撤了......桑吉曼曼真有骨气,敢明着忤逆通合的军令。”
“主将,川江西口空了,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过去捡现成的......”
荒木止摆手:“什么捡现成的。通知桑图军,让他们另派精干驻防川江西口。”
“主将,我们去岂不是更好,还能以此向雷鹰军部邀功......”
荒木止笑着回道:“你啊,还看不明白?通合的襄、图两军就快到了,驻防川江西口的功劳是好拿的?你以为桑吉曼曼为何不原路返回,反而要借道川石关?”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嗯,去吧。我给首领去个电话,半小时内不要有人打扰我!”
“是!”
荒木止是爱财,可他目光长远,神风军此刻北上虽能得到雷鹰的奖赏,但将来一旦与通合联军正面冲突,定是得不偿失的局面。
这当然也是神舍百杀的意思,他在电话里得知大毅击杀襄龙的消息后,连说了三个好。
“好小子,终于了了我一桩夙愿!木啸和成碧在天之灵,定会欣慰......”
“哈哈哈,青出于蓝嘛。不过......百杀啊,通合的灭屠令还是要小心!当年咱们在襄国的境遇何等惨烈,将来怕是会在大毅身上重演,最好还是抽调些精干保护一下大毅。”
“是该保护一下......可派谁去呢?”
“不派人去也可以,你可以把大毅召回波色嘛,清原总不至于到咱眼皮子底下行事,你也多个帮手。”
神舍百杀想了想:“嗯......也是。可我觉得这小子够呛愿意在我身边,再说成碧的孝制期还没结束,不合规矩啊。”
“哎~!什么孝期,他还不是在孝期内跑来了西半,哪里就这么些规矩了。”
“呵呵呵,这事儿你容我再想想......”
“好吧,反正是你儿子,出了事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臭小子有主意的很,出不了事儿。成碧希望孩子能留在雪樱的故土,自由自在、不受绑缚。”
荒木止叹了口气:“我是不如成碧的觉悟高,这辈子也不想被雪樱绑缚。但是百杀,我问你,生儿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子承父业么?”
“话也不能这么说,孩子有孩子的路,没必要硬绑着他接班。”
“有啥不能的......逼急了,我能干的出来!”
神舍百杀大笑了一通:“等你回来,我把你绑着扔进星河的红区,配牲口一样给你多搞出几个儿子来。省得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哈哈哈!”
荒木止和神舍百杀笑过后,又沟通了军务。临了神舍百杀还是有些担心大毅。
“大毅已经离开桑图了?”
“三天前走的,以霓凰风羽的脚力......应该坐上船了。”
南望角港口的楼顶,赵子锋正在拨弄着手里的通讯。昨天整一天都联系不上大毅,他心里有些忐忑,但看艳月在一旁担心的样子,又不忍表现出来。
“大毅一直都很守时,难道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截杀襄龙前,赵子锋与大毅曾有过沟通,那时两人就意识到事后,会被通合追击。
为了不拖累赵氏一族,也为了向往自由,赵子锋当即决定跟大毅去雪云岛。
可走之前大毅有些不放心桑吉曼曼的处境,他怕神风军会按捺不住北上,于是独自前去与荒木止道别。
“月儿,别多想,可能是大毅的通讯坏了。”雷茜知道艳月昨晚一夜没睡,上前安慰她:“也可能是这边楼太高,挡住了信号,要不咱们换个高楼再试试。
艳月摆了摆手:“算了,嫁接天线拆装繁琐,换的过程中大毅会联系不到我们......”
雷茜拉着赵子锋到一旁:“锋子,前天是你最后与大毅通的话,他是怎么交代的?”
“大毅说会有舰船到南望角港口接应!”
“然后呢?”
“然后通讯就断了!”
“大毅不会真在半路上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不会。”赵子锋刚才就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回答的很快:“眼下桑图境内已经被神风军控制,他们不会对大毅出手,清原的人也不会这么快追来......”
“大毅是飞......雷达干扰、防空导弹锁定、战斗机追击,这些......”
赵子锋被雷茜的脑洞搞得一脸黑线。
“唉!你想什么呢,大毅懂得规避,他在空中飞翔就同大鸟一般,不会成为防空雷达的锁定目标。”
辛荣凑过来拉了一下雷茜,示意她小点声。雷茜转头看艳月趴在天台边上望眼欲穿的样子,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不会有问题,肯定不会有问题。”
雷茜这话是说给艳月听的,经她这么一大声,赵子锋突想起大毅在斩杀襄龙之时风羽受过伤。于是他走向艳月,拍了拍她的肩头。
“未必就会从空中来。再耐心的等等,大毅从不食言,况且你在这里,他定是归心似箭!你要相信他!”
大毅的确是归心似箭,他急着与艳月团聚,从荒木止那一出来,即使出全力向南望角飞去,就没顾上风羽上的伤。结果半途中与赵子锋说着说着,就忽从空中栽了下去。
好在下面是一大片农田,相对而言比较松软。可即便如此,掉下去时他还是费了一番周折,最后好不容易才连滚带爬的拱进了一堆秸秆里。
“疼疼......”
从秸秆里钻出,大毅觉得全身如同散架了一般。往前看了看自己的落脚点,竟有几十米的距离。
“我去,亏的我命大。”
没等高兴,大毅突觉得裤裆一凉,低头一看才发现裤子被扯出了两条大口,半个腚都露在了外面。
且不仅是衣服烂了,领口上的通讯设备也不知被甩去了哪里。
“这咋办......”
大毅不由得心里暗骂,身上没有备用的通讯,如此一来就联络不了观山和葵组了。不过看着眼前的农田,他又笑了。
“有田一定就有人家。”大毅感知网迅速张开,向前探了不远还真有个小农庄:“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有房子起码能找到一身衣裤。”
大毅一展风羽朝着目标飞去,可随即又是一个趔趄摔进了农田里,他这时才意识到是风羽出了问题。
风羽形态受损不会使天赋者感到肉体上的疼痛,但也正因无痛才让使用者忽略了风羽的状态。
大毅仔细的查验了一番,才发觉翅羽上的多处斑驳,且最薄的地方仅只有剩下几根羽杆。
难怪刚才从天上栽下时摔得这么疼,按道理自己即便跌落也有风羽保护,不会损伤至此。
“唉!算了,走着去吧!”大毅收起风羽,心里琢磨着回到雪云岛后,得向欣刃雷掣请教如何恢复。
大毅进到农庄里巡了一圈不见有人,于是只能偷着从柜子里翻出了几件衣裤,穿上之后倒还算合身,只是对着镜子一照,完全是一副农民的样子。
进屋前,他看见院子里有个车库,现在衣服有了,就想着里面能有个带轮子的。
一开门,车库里还真停了一台拖拉机,大毅高兴极了,可跟着就闻到里面涌出的一阵腥臭。
“谁!”
感知中拖拉机的后边似是有人,大毅瞬出刀刃一个闪身跳上了车头,可眼前的场景却令他惊愕不已。
后面的一根矮梁上竟悬着一大一小两具尸体,下面大滩血迹爬满了蛆虫,这明显是被人挂在上面放血而死。
且看装束这尸体应是这农庄的主人和孩子,大毅切断悬吊的绳索将人放下,转头又发现里面维修间内还有一个被凌辱致死的女尸。
埋葬这一家人时,大毅从女尸紧握的手心里发现了一枚软质军衔,上面的花纹正是依波斯坦陆军的图腾。
大毅沉默了,他恨得咬牙切齿......拖拉机冒着黑烟朝着南望角的方向开去。小农庄院落里留下的坟包前,竖着一块长木碑,上面刻着“安葬通合之念”六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