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听皇后教诲?
孟芳菲蓦然睁大了眼睛,陛下已经立后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难道……
忽然想到了什么,孟芳菲悄悄抬头,看了看站在她旁边的云璃。
莫非……云璃真的是皇后?
可是,弃妇二嫁,不合纲常啊!
云璃这样的身份,怎配母仪天下?
直到陛下的轿辇,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孟芳菲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
她不敢相信,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姿容秀丽,身家清白,却只是个普通的秀女。
云璃声名狼藉,却成了当朝皇后!
真是一点也不公平!
就在她思绪纷飞的时候,云璃轻柔的嗓音传来:
“陛下已经走远了,诸位请起吧!”
赵茗薇和周婉如等人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恭敬:“多谢皇后娘娘!”
孟芳菲则站在那里,一脸的不可置信。
原来……原来她们早就知道云璃已经是皇后了!
云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面带微笑道:
“孟小姐,本宫在凤仪殿等你,你明天一定要来啊!”
闻言,孟芳菲身体踉跄着,差点跌坐在地上。
云璃微微一笑,步履端庄的离开了。
孟芳菲愤怒的看着赵茗薇:“赵茗薇!你早就知道云璃是皇后了,为何不提醒我?”
自己上次在储秀宫,与赵茗薇发生冲突的事情,已经跟她道过歉了,她也接受了自己的道歉。
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没想到,赵茗薇一直对自己怀恨在心,今天还故意落井下石!
赵茗薇面色惶恐:“孟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这些天,我们无话不谈,妹妹已经将你引为知己了。”
“刚刚在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太后娘娘并没有惩罚云璃。”
“还说对云璃处理不好纠纷的事情感到失望,很明显就是默认了云璃皇后的身份。”
“孟姐姐向来聪慧,妹妹能想到这一层,以为姐姐也定能想到的!”
孟芳菲:“……”
这个贱人是在拐着弯儿的辱骂自己愚蠢?
第二天一早,九名秀女就一同来到了凤仪殿。
虽然已经知道云璃被封为皇后了,但是,看到端坐在凤座上的云璃,秀女们还是忍不住心绪波动。
这个对天下女子而言,最尊贵的位置,她们九个人都有资格坐,并且只差一步,就能得偿所愿了。
偏偏被云璃捷足先登了!
她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
不管心里如何不满,秀女们还是恭敬的跪在地上:“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云璃淡淡道:“陛下让诸位跟着本宫学习规矩,本宫自当对诸位严加教导。”
“除了宫里的教习嬷嬷,以前教给诸位的宫规之外,诸位还应该谨言慎行,不得无故辱骂他人、不得以下犯上、不得……”
听着云璃波澜不惊的说了一大堆,秀女们心里屈辱无比。
赵茗薇和孟芳菲,想起自己曾经对云璃的羞辱和谩骂,此时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璃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她说了一大堆,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归根结底,就是让别人日后不得轻视她这个皇后!
一朝得势就忘乎所以的小人!
即便心里压抑着再多的怨气,孟芳菲等人还是不得不恭敬的应答:
“臣女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云璃让人搬了一些书案进来,放在每一名秀女面前,让她们跪坐在地上,把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规矩,默写一百遍。
而她自己,则端坐于凤位上,看起了医术。
周婉如、孟芳菲和赵茗薇三人,气得牙根痒痒,云璃故意让自己跪在这里,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其他几名秀女则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先前,并没有明目张胆的辱骂云璃。
有云璃这个皇后在,入宫为妃的事情,赵、孟、周(周婉如)三人,是彻底没机会了。
两个时辰之后,秀女们跪得腿都麻了,刚好也到了午膳时间,云璃就把她们打发走了。
林嬷嬷端着一盅银耳莲子羹,递给云璃:“小姐,秋日天干物燥,最容易上火了。”
“老奴特意命小厨房,熬了银耳莲子羹,这个最是消火了,小姐赶紧给陛下送去吧!”
陛下性子清冷,小姐如果不主动一点,两人很难拉近感情。
宫里规矩森严,不像在外面那般自在。小姐还这么年轻,若是不能与陛下琴瑟和鸣,以后在宫里的日子,该多寂寞呀!
云璃想起昨天在御花园的时候,箫祁渊不问缘由的袒护自己,心里不禁涌出一股感动。
她接过林嬷嬷手里的汤盅,往养心殿走去。
严福眉飞色舞的禀报:“陛下,皇后娘娘给你送汤来了,据说是娘娘亲手熬的呢!”
箫祁渊把手中沾了朱砂的狼毫笔放在一旁:“让她进来吧。”
行礼问安之后,云瑶把手中的银耳羹放在御案上。
箫祁渊尝了一口,便微微颔首:“味道不错,比起御膳房做的,也不遑多让。”
云璃莞尔:“陛下若是喜欢,臣妾以后日日跟您送来可好?”
箫祁渊静静的凝视着云璃,她是自己这辈子,唯一不厌烦的女子。
就算是与她同榻而眠,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以后天天见到她,貌似也不错。
“好。”
一直被箫祁渊注视着,云璃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陛下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站在一旁的严福,心里却乐开了花。陛下从来不吃甜食,刚刚居然把皇后娘娘送来的莲子羹,都喝完了!
只有皇后娘娘,才能让陛下一再的破例,陛下对娘娘,可真是宠到了骨子里啊!
“过来,给朕研墨。”
听到皇上说话的声音,严福快步走到御案前:“奴才遵旨。”
箫祁渊冷沉的目光扫过去:“谁叫你了?滚出去。”
严福这才反应过来,陛下是让皇后娘娘过去研磨啊,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了。
陛下愿意跟皇后娘娘独处,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会越来越好。
如此一想,严福面带微笑的退了出去。
云璃走到箫祁渊身侧,拿起墨锭,轻轻研磨着,空气中飘荡着静静的墨香。
大殿里格外安静,只能听见箫祁渊手中的毛笔,落在宣纸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御案上的奏折终于批阅完了,箫祁渊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云璃放下手中的墨锭:“陛下可是累着了?臣妾给您揉揉肩吧?”
“嗯。”
柔若无骨的小手,揉捏着箫祁渊的肩膀,给他带来轻微的刺痛,他全身的肌肉,下意识的紧绷起来。
云璃说道:“陛下长期埋首批阅奏折,导致此处经脉有些堵塞,揉开就好了。”
虽然肩膀处有些痛,箫祁渊却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云璃,你很会伺候人。”
她一个大家闺秀,按摩手法怎么比严福还要让人感到舒适?
云璃莞尔:“让陛下见笑了,臣妾的母亲也经常肩膀酸痛,所以,臣妾特意学了一些按摩手法。”
箫祁渊闭目养神,不再说话,云璃身上淡淡的幽香,钻入他的鼻息。
连箫祁渊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刻,他整个人格外放松,清俊的眉眼都比平时温和多了。
就在他享受着美人伺候的时候,严福进来汇报:
“陛下,黎王世子跪在殿外求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