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吗?大清早在我门口敲敲打打。”齐铁嘴打哈欠。
“要不是事态严重,我就该抽你这算命的。”解九爷食指扶了扶眼睛道。
“哎呀,小九九这说话就有点过了。我九分真本事,一分会忽悠。可是有些技艺傍身的。可和那些江湖骗子不同。”齐铁嘴辩解道。
“我爷爷下葬的那块地方有一块洞穴。后天就要下葬了,出了这个事。还是你找的宝地,你说我生不生气?”
“有这事?”他眼球转了转,“这更加证明了这是块好地啊。”
解九听他说这话,直接想抽他,“把我爷爷…他的棺材埋在一个人的头上,你疯了吧?”
“九爷,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听我细细道来,《易经》曰:“古之葬者,厚衣以葬之,葬之中野,不封不树”。这是最早中国人朴素早期的丧葬观念,早期显得有些粗暴且冷漠,从不懂风水的人来说,人无论葬在哪里都是好的。
上次你同我看的这块地方叫藏风穴,《葬书》曰:“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有气才有生命。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人就是靠这一口气赖以生存。好比如生病吧,那段时期你肯定会荒懒无力,那正是气最薄弱之时。”
“那底下出了一个墓,这是好的,还是坏的?” 解九问道。
齐铁嘴笑了笑:“这古人也懂些风水,抢占先机罢了,若底下真出了什么?九爷的人也能解决吧?”
解九恍然大悟,他原来是这番意思。“这看起来挺深啊。”齐铁嘴扔了一块石头,不久才能听到回响。
“小李那几个人没听我吩咐就下去了?”解九问那几个的伙计。
“他们下去也有半个钟头了,小李他们耐不住性子。”
“真的是胡闹。”解九厉声道。
“八成真是死球了。”齐铁嘴挠头。
“九爷这是洛阳铲带上来的土。”那伙计将他铲子递给他。土质十分匀称,松散可以确定这是一座宋墓。
“他们怕是遭到了什么机关?”他心道,就一般而言,唐宋就已经开始运用机关较为娴熟,曾经他爷爷那时就曾到过一座宋墓,差点连命都丢了,里面的机关暗器诡计多端,藏在尸体里的连弩让人避无可避。
“九爷,你看我到来这了,也帮你看了,要不然我走吧。”齐铁嘴,刚想走就发觉到,那个洞口正在扩张裂缝。喊到“跑啊!”脚底一陷。
解九也感受到脚底下的异常,连忙去抓齐铁的衣襟,竟不想连同他自己一起摔了下去。那几个伙计也连叫道。
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解九头疼的要命,应该是摔到哪里了。他感受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齐铁嘴不由叫喊道: “小九九,哎呦你压死我了。”解九没有那么快起身,因为他看见上方有两个大洞,其中一个是盗洞,还有一个就是他们摔下来的形成的洞。
土夫子都贪得无厌,这墓室里的东西恐怕被人拿走了。他赶忙起身。齐铁嘴站起来又摔下去,“哎呦,折寿了呀,我的腿啊!”解九看了一下齐铁嘴的腿,按照他在日本学到的医学知识,他的腿明显骨折了。
这底下还很干净,上面的洞都能透过阳光了,说明这不是一个旱坑,他往右方看去,那上面就摆放着一个厚重的石棺椁。
“都怪你,本来今天还有个富人叫我算卦,全被你搅和了。”
“算了,这件事怪我。”解九刚想辩驳又收回话头。
“我肯定是上不去了。”齐铁嘴叹了口气。
“我们先找出口再说。”
“我腿这样了,怎么找?”解九犹豫了一会儿,把衣服的布条撕下用几块石条按好,衣服乃身外之物。
“小九啊,你太好了吧。”
“别嘴碎。”解九道。齐铁嘴收回了恭维他的话,怎么人的变化这么大。那突然棺材动了,齐铁嘴朝他皱眉,解九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动静。
“怎么了?八爷,你呲牙咧嘴干嘛?”
“你个憨批,他娘的棺材动…动了。”齐铁嘴想赶紧起身,奈何双腿受伤又瘫倒在地。
解九朝他的方向看过去,那棺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盖子都盖不上了。
这他娘的是粽子吧?
这么狭小的地方,身边又没有黑驴蹄子,这下真的死翘翘了。他立即做了个明智的决定。赶忙找个地方躲起来。
齐铁嘴咧嘴笑道:“小九九,不要慌,南派有护身符,我也有我的法宝。”
解九心道,你有什么办法,眼见他从自己的上衣口袋掏出一个核桃。
核桃?
“我跟你说,我花了好几两,寺庙那几个大师为这个核桃赋过灵的。”“你确定有用?”“死马当活马医总比没有好。”
解九看他神情,这东西好像应该是有些用的吧。
他用力一抛,那核桃就落在了棺材里面,声响反而更大了。
“他娘的,要被你害死了。”
“谁害死谁呀,我他娘的跑到这来,又被你一股埋汰,哎呦哎呦,我的腿呀。”
解九虽然是读过书,但是也十分恼火,他们扭打在一起。
那棺材盖被崩开,有一只灰青色的手拉开来。
解九只发毛,齐铁嘴这厮直接晕过去了。
本以为是只粽子,却听到棺材里传来阴沉沉的声音:“两个刚上冈冈的青头,吵嚷嚷的。”
眼见一个中年男人从棺材里坐起来,身着黑色的长衫,眉宇之间皆是凶狠恶戾,两边的头发已经剃掉了,头顶留下一片,这是青帮的标志。
解九一时想不起他是谁。要报些春点问问是何人,“一朝风雨寒,无人行得万事难。”“远山亦有庙,庙里有个木字立岗前。”
庙上面有个远山,说明是江湖人士,行的都是江湖之事,说自己没有定所。庙里立这个木字,则说明为李氏。
“在下解九德,为祖父寻墓地,一不小心掉到了这,无意惊扰,前辈多多体谅。”
“姓李,叫我李瘸子的人多。叫我三爷的人也多,我也好久都没说这么文绉绉的话了,你是第一个,我们踩盘子为扫仓做好准备,可惜这是个滤坑,打了眼了也不知怎么上面塌了,就跑到这棺材里面吃臭。”
解九从他的眼神当中得知,那些人的去处他已经知道了。
“哎呦,哎呦,这不李三爷,上次我俩喝过茶来的。怎么记不着了?”齐铁嘴讨好的朝他笑了笑。
“你好像是村西的那个算命铺里面的算命先生?”半截李看了看。
“对咯对咯,正是。”
“今天我们都没捞到好,莫名其妙折了命可不好。算我失敬,这玩意儿还请解九爷收下。”半截李从棺材里扔出一个东西来。
解九一看,不免有些发毛,竟然是死尸的一只手,那上面手指上戴着四五个戒指。看起来应该是送葬的人牲。
齐铁嘴直接吓得躲在后面,所以说自己祖上做的都是下斗这门勾当,可也是迫不得已,没想过伤其尸体,每次都是毕恭毕敬的磕头。
“谢三爷。”
“这个斗我已经看过了,好东西早被拿走了。接下来都是些破铜烂铁。看不上眼的西贝货。”半截李从棺材里用一种古怪的姿势撑起来,解九和齐铁嘴都看到他的脚不规则的扭曲,看来关于他的流言是真的。
半截李只是阴冷的笑:“这世道啊乱的很,人比鬼凶。”
齐铁嘴忽然坐在地上,“三爷,我的脚啊,疼啊,真疼啊。”
“我倒看过我以前一个下斗的伙伴一只脚被石洞卡住,我另一个伙计就把他的脚剁了,虽然现在是个半残,但好在还活着对吧?八爷,我乐意效劳。”
齐铁嘴赶紧站起来,又跌下去。
解九打圆场:“他脚跌下来的时候就受伤了,我的人估计很快就会下来。”
“九爷。随便你,既然碰巧遇上,聊聊霍三娘的那些货?”
“佛爷还没有对我下达放松货口出入的通知。我们恐怕还要再等等。”
“等什么?”
“等霍三娘下台。”
“你当真她会下台,长沙至少前些年都由白沙井的霍家牢牢掌握着。”
“所以我们要等。因为结果对你我都是好的,出货口开放以后,霍家新当家需要一定时间整理盘口,那时正是我们俩的可乘之机。”
“你回去告诉张启山,我再等一个月,温水煮青蛙可不行。别怪我亲自盘问。”
半截李看着上面的洞口放下的一大堆的绳子。
“我不在乎真假。”陆建勋把那几个小盘子用摆了摆。
“可你说过你答应我去搞张启山。”霍三娘皱着眉头,细细的说。
“武汉那边战局并不是很顺利,战火很快就要烧到长沙,我跟上面说了,调回重庆,相信很快就能回去的。”
“你身为军人,怎么说出这么一番话?”霍三娘问。
“我算上半个军人,对战争一窍不通,又渴望战争。家父有些能力,把我送到这来当这个官。可惜啊…真正的军人已经死了,战争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你的意思是你马上就要调离这了,可是张启山还在这。上次还是这里,你郑重的跟我说出承诺。”
“霍小姐,愿你明白,做出承诺和兑现是两码事。”
霍三娘呼吸声变得沉重:“你他妈的,你他妈的!老娘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了,你还不帮我去做事,我们半辈子基业在这,这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你什么意思?”
她藏在袖口,靠近时立即用发簪戳他胸口。
陆建勋也是瞬间打落她的发簪,把她摁在沙发上,“你别不识规矩。发什么癔症?”“我说过我能给的我一定给你,我不想给你,你就见好就收。”“我可怜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姐。玩乐又如何。况且是你求我。”
霍三娘胯部扭动,呈成一个不可能人类做到的动作翻转,摆脱了陆建勋的控制。自己的军装也被踹了一脚。
陆建勋看着她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怨恨的看着自己。
“我也不想这么没礼貌。”他摆了摆手。
“你会后悔的。”霍三娘悻悻而去。
陆建勋拍了拍军装上的灰尘。这女人应该不会再为自己展开其他的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