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不好意思地回答。
“大嫂,过几天就还,要不这筐算我买的行吗?”
“算你买的,传出去还不让人戳你大哥的脊梁骨吗?”
春生媳妇想也不想的反讥一句。
秦卫国惆怅的直挠头。
这筐借也不是,买也不是,大嫂这是想让他干啥?
秦春生气得瞪了一眼自家媳妇。
“你吃枪药了?大早起来给人添堵。”
借钱的时候就没提多久还上的事。
他和卫国虽是堂兄弟,但打小关系不错。
50块钱相当于他两个月的工资,家里还没穷到揭不开锅,向卫国要钱。
可到底还是自家媳妇更亲近,他也只能白了一眼媳妇。
谁知春生媳妇假装看不见,还在指手画脚。
“要我说,你家小昇把强子兄弟的200块钱收了,不光能还清债还能送个人情,多划算的事情,你们居然还嫌钱少。”
秦卫国和秦春生愣了愣。
秦春生刚想让媳妇闭嘴回屋去。
春生媳妇抹了把眼泪。
“当家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家小连也要说亲事谈对象了,手里没余钱,去女家上门会客都买不起像样的见面礼。”
现实问题把秦春生说沉默了。
秦卫国张了张嘴,还是没把自家决定不私了的事往外说。
这会儿说了,大嫂一定有更多的话等着他。
他只能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句。
“大嫂你放心,我这两天就凑凑钱,先把欠你家的50块还上。”
实在不行,只能先从小昇那里拿钱了。
就怕除了大嫂要钱以外,别人也会跟着催债。
“好咧,我等着,就这两天啊。”
春生媳妇脸上这才阴转晴,主动去柴房,选了四个半个高的竹筐,递到秦卫国手里。
临了,还不忘记提醒秦卫国。
“你别在村里凑,昨晚翠莲他爸请了不少人喝酒,听说好多借你钱的,都说这两天去你家要债呢。”
秦卫国心想:难道昨晚吵闹到大半夜才散场,原来是林强在煽动村里人,向他家施加压力。
回到家,秦卫国唉声叹气了好半天,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
性格沉闷的他,没打算把这个压力转移到家人身上,而是思考着。
要不去外村亲戚那里借些钱,拆东墙补西墙。
总不能让亲戚们担心钱还不上,更不能让林强得逞。
“爸,筐借到了吗?”
秦昇抬着两个背篓回家的路上,看到老爸耷拉着脑袋往前走,忍不住调侃一声。
“爸,地上有大团结吗?”
“哪儿呢?”
秦卫国这才听到儿子叫他,抬头叹了口气。
“小昇,地上有钱捡了也不能自己收着,要拾金不昧。”
“我知道,爸你去哪儿?”
爸找钱去。
这话秦卫国不能说,只是摆了摆手,继续往村东的田野里走去。
秦昇多看了老爸几眼,总感觉老爸今天情绪很低落。
“可能是爸妈的屋子正对着林家院子,昨晚被吵得没睡好吧。”
想到这里,秦昇加快脚步往家走去。
结婚时剩的还有两瓶酒,赚了钱买些下酒菜。
晚上陪老爸喝两杯,让老爸睡个好觉。
回到家时。
苏妙龄已经起床了,正在洗两人昨天脱下来的衣服。
秦昇瞥见她用自己那半块肥皂,洗她的秋衣,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提醒。
“妙龄,你可以帮我洗衣服,但咱俩的衣服还是分盆洗,另外,肥皂也不能共用一块。”
卫生问题还是得重视起来。
尤其他活动量大爱出汗,担心把妙龄的衣服给洗脏了。
“分盆洗,还要各用一块肥皂?”
苏妙龄低下头抿了抿嘴,再抬起头时,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我记住了。”
她用力搓了一把手里的裤头,眼角余光瞄了眼窗台下的蝴蝶兰,有些郁闷。
昨天表现得那么积极,今天就要分开。
算了。
大不了多浪费一块肥皂吧。
秦昇没察觉到苏妙龄在生闷气。
有人能够帮着洗衣服,他心怀感激,十分开心。
“妙龄,我今天要去城里卖山货,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没有。”
哦。
秦昇感觉碰了个软钉子,不做他想。
他把菌菇和专门准备的一种平价蔬菜,分门别类整装好。
又去堂屋,找了一条长板凳和一捆尼龙绳。
先将二八大杠推到院子正中,接着将长板凳反过来绑在后车座子上。
“哗啦!”
洗完衣服的苏妙龄,看到秦昇忙得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尽管心里的气还没消,但还是没忍住擦干手,上前询问。
“要帮忙吗?”
“扶着点车子,我得把长板凳和竹筐全部绑结实了,免得半路上颠簸掉下来。”
绑完长板凳,两端末尾处,正好可以压住半边竹筐的底部。
四个竹筐对称的拴在上下的位置上,腾出转轮还有另一个背篓的位置。
绑定了竹筐后,他还测量了一下上坡时,底部与路面的倾斜度。
确认不会拖底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自行车的载重拉满,也不少装东西呢。”
“要把剩下的菌菇全部转移到竹筐里?”
“对。”
秦昇先把割的野草铺到底下。
接着一层菇菌一层草,依次摆放。
全部装满时,后胎顿时压扁了许多。
他拿出老式打气筒,吱吱呀呀地抽拉着打了三桶气。
站起身来,苏妙龄将水壶和三个红糖烧饼递给他。
“路上小心。”
“今天我要卖完山货再回来,你别在门外等我了。”
哪怕有人等着晚归,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但秦昇要提防对门的林强使坏。
苏妙龄轻轻“嗯”了一声。
秦昇把车推出大门,摁了摁车座,试了试感觉。
他一百四五十斤,四个筐一个背篓,加起来有一百来斤。
“上坡的时候要往前趴一趴,免得被翘起来。”
秦昇转身和苏妙龄告别。
趁她弯腰时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