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夭端着酒杯走向傅云生的时候,就知道一定会被拒绝。
到时候回去了肯定会被那些人笑。
她就是想让她们看到,她在傅云生那里,其实也没什么特权。
这样也好让她们后面少找她撮合她们跟傅云生的事......
可当她把酒杯递过去的时候,张嘴正要随便说点什么劝酒的话时,傅云生已经伸手,将酒杯接了过去——
秦夭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听那声悦耳酥麻的低磁:“送她回去。”
傅云生接了酒,就把酒杯放置在他的茶杯旁,没有想要喝的意思。
齐镇应了一声,上前两步,正要跟秦夭招呼,秦夭先一步不依:
“我跟她们打了赌的,你要是不喝的话,我就输了。”
这话颇有几分不没眼力界的无理取闹。
不管男人女人,大多都不喜欢自己成为别人打赌的对象。
齐镇:“秦小姐,您喝多了——”
秦夭看着傅云生:“我是喝的有多点,但我没醉。”
齐镇:“......”没醉还敢这样找死。
傅云生沉默了片刻,问:“赌注是什么?”
秦夭:“当然是首饰啊!”
“不过我不像她们,都穿金带银来的,我今儿唯一一件首饰就是这块运动手表,不过人家看不上啊,所以就用了你赏的那条链子......”
秦夭说得随便,仿佛赌出去的,不过就百八十块钱,输了也不碍事,她不在乎。
话音不落,齐镇不淡定了:
“秦小姐,您怎么能用那条链子当赌注呢!”
“送给我的就是我的,我是卖是送,处置权在我。”
秦夭知道拿人家送的礼物随便扔出去做赌注很不礼貌,可她偏这样做了。
“怎么?”秦夭垂眸看着那张清冷地令人生厌的眉眼:“送出去的东西,二叔难不成要逼着我拿回家天天供着,给它上香不成?”
齐镇:“秦小姐,那是作为——”
话还没说完,余光只见椅子上傅云生拿起高脚杯送至唇边,一饮而尽。
“佛爷!”齐镇惊诧。
秦夭也是不由放大了瞳孔。
吃惊发愣过后,眉心微微拧着,略有几分不满。
傅云生喝完后,把酒杯放回,淡定从容地端起茶杯,压低了声:“你赢了。”
秦夭:“......”
私下里明明吃喝嫖赌烟酒色都来的,说得一副好像为了她打赌能赢,才不得不勉强自己破戒喝酒一样。
傅云生喝了口略带涩味的茶水冲淡舌苔上留下的酒渍,眼皮掀起,声线突然变得浑浊,充满压迫和冷戾:
“再有下次,我拆了你的骨头,补齐那28颗珠串!”
秦夭:“......”
她有点被吓到。
但一瞬间的惊吓害怕过后,更多的是:果然!!
刚才她居然还有种强人所难逼迫良家妇女喝酒的愧疚羞耻感。
呵,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怎么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张脸给迷惑呢!
她刚想拿了酒杯回去,大概是有人见秦夭敬酒成功了,有个男人拿着两杯酒上前来,作势也想敬傅云生一杯——
只是还没走近,被齐镇扭头一句低声:
“滚。”
“你...”男人不爽地看着齐镇,又看了看傅云生,只能把气压下去,小声哔哔:“妈的死保安,狗仗人势......”
掉头走的时候还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是真好色,还是在避什么嫌......”
就知道跟女孩子玩,他们这些男的上门想交谈几句,连句全乎话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让别人觉得他跟那位进退皆宜的傅三公子一样......
傅云生在男人眼里,就是死装。
保持给自己的人设什么的...
.
齐镇看秦夭的眼神有点不高兴:“佛爷忌酒,您别再让人来敬了!”
秦夭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傅云生:“忌不忌酒的,他说了算,我可管不住别人。”
什么忌不忌的,不还是说喝就喝了......
齐镇皱着眉头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傅云生一个眼神,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低声恭敬,改了话风:“您稍等,我让人去准备。”
说完离开。
秦夭拿着玻璃杯,转身正要走,被傅云生冷声叫住:
“不把这一壶茶喝完,不许走!”
秦夭看着桌上圆胖的花茶壶,很是不情愿地脱口而出:“不要,喝茶多了尿尿——”
说完了才回觉自己用词有点太任性了......
傅云生:“......”
要的就是她多喝水!
“要么现在我叫人送你回去,要么坐这,把茶喝完!!”
他发话后,许是怕秦夭叛逆起来不听,便补了句恐吓:
“又或者,我掐着你的嘴,当着所有人的面,强行灌完这壶茶!”
秦夭眸子放大,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地震惊:“你敢.......”
质疑的声音超弱的。
当着这么多人面,强行灌她喝茶,简直荒唐匪夷!
他傅大佛爷不要面子的吗?
傅家不要面子的吗?
傅云生只轻飘飘四个字:“你要赌吗?”
她敢赌,他就敢做。
秦夭:......
疯子!
神经病!
她不过是要他喝了半杯不到的红酒而已,他用得着逼她喝一壶茶水嘛!
真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气死了,他真的气人!
秦夭到底还是怂。
那群女人眼巴巴见着服务生搬来一把白色雕花椅,坐在茶桌的另一边,傅云生亲自给她斟茶倒水......
议论声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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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八点过十分,宴会大概进行到中场时间,有人突然去要来了乐团的小提琴,架在自己肩颈处,秀起才艺来......
秦夭看着几步远对着傅云生拉提琴的女人,真心觉得傅云生这人不值,也是喝了酒的缘故,话不过脑子,直接就说了:
“他是知道门德尔松吗?你拉得再好听也无异于对牛弹琴!”
高贵温柔的音符戛然而止。
不单是拉小提琴的女人,连旁边听了这话的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