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十三年,秋。
出京三年的陆远再次回到了长安。
“何人丧事?”
回到长安,刚一入春香楼,就见到春香楼今日居然歇业了。
陆远随口向边上一个人询问道。
“听说是春香楼的老鸨病故了,曾经不少受了她资助考学的人都来了。”
路人应了一句回复道。
“唉......秦姐也走了,倒是凑巧了。”
听到路人的话后,陆远摇了摇头,招呼了一声春香楼的小二,将追云带去了马厩,而后走入了春香楼中。
他和这老鸨也算是熟人了,最后一程遇上了自然是要送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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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年了,主播这次的扮演是真够久的,之前最久的也就是唐俭了,那次扮演了几年,其他的都是一个事件结束就回来了。”
“二十七年,能播的内容才五个月,不愧是主播啊.......”
“有一些可能是过于无聊才没播的,比如之前在洞庭那边开学堂的时候,播的就很少。
后面不是赶路就是赶路,到处玩,到处浪,播的也就少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他几次扮演,播的最少的是春楼背景的剧情。
但主播这次扮演,春楼背景的剧情,反而是播的最多的。”
“故人日渐凋零,好似风中落叶,这话说的是真有意境,跟诗人待久了,主播也文绉绉起来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句话好像在挑战模式那次,看到曹丞相说过,所以主播只不过是借用而已。”
“今日还有仗打?不是说主播不知道自己的剧情吗?这些诗人,也不像能打仗的样子啊!”
“断马刀是真的帅啊!主播从哪掏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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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
转眼就到了元和十四年正月。
这天入夜。
韩愈来到了春香楼,找陆远喝酒。
自从入长安之后,韩愈和陆远其实并没有见几面。
先前秦姐出殡的时候见过一面,相谈了一番。
后面几个月,两人相见不到五面。
这倒不是韩愈当了大官不认人了,主要是他真的很忙。
此时的他,主要工作是对朝廷仪制,吉凶五礼加以修订。
古代最为讲究的两件大事,一件是军队,一个就是大礼了,国之大事,在戎在祀嘛。
所以韩愈是真忙的抽不空来喝酒。
“退之,这又是谁惹你了?
不过你这怒气冲冲的样子,使我仿佛看到了昔日你写《论天旱人饥状》的情形。
怎么,这次你又写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吗?”
看到韩愈的样子,陆远给他倒了一杯酒,不由笑问道。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陛下要迎佛骨入京?到时候,你们道家日子也不好过吧。”
韩愈一口将酒饮尽,看向陆远道。
“哈哈哈,道家嘛,无所谓,不管那皇帝迎佛骨也好,当和尚也罢,别打搅贫道修仙便可。
他爱干什么干什么。”
陆远不在意的说道。
“你.......你帮我看看这个,你帮我算算,交上去我能不能活?”
听到陆远这话,韩愈瞬间就泄气了一半,面对这种道家的无为,他是真没办法。
于是将一卷文章递给了陆远道。
“臣某言: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流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
昔者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年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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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
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已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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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闻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御楼以观,舁入大内,又令诸寺递迎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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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
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
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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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馀,岂宜令入宫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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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诸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后代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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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之呐,这骂人的活,还真得是你们文人来。
写的不错,我得把这一篇写入道藏中去。
以后我们道教弟子要骂人的时候,这不就有出处了,以你韩愈之名声,何愁我道教不兴,快给我再写几篇,我多收一点。”
看完韩愈这一篇《论佛骨表》,陆远不由笑了起来。
怎么说呢,虽然陆远这个道士身份也是扮演的,但也扮演二十多年了。
佛道之争,多多少少也参与了一些,比如跟浩初和尚就曾有过一些道统之争。
可每次到最后都是武力解决不服。
毕竟这一篇《论佛骨表》,陆远没背过,只是知道有这么一篇文章。
现在看到之后,陆远感觉自己错过几百万,若是他前世看过这一篇文章,那浩初和尚拿什么和他论道?
“你看清楚了,我说道士也不许剃度,道观也不能建。”
韩愈指了指文章中的一句话道。
“一句而已,多大点事?祖师爷不会怪我的,到时候我写入道藏的时候,稍稍改一下就好。
我看退之你这次运道不错,交上去后收拾收拾,准备出一趟远门就行。”
陆远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
“这能信吗?你不是说这些东西,不是真的嘛。”
看着陆远那信誓旦旦的话语,韩愈有那么一点迷茫了,这次过来其实也就是找陆远要个心理安慰之类。
没想到陆远居然敢打包票。
“我算的肯定准,就算不准,那皇帝真要杀你的话,老道我去劫法场都把你救出来。”
陆远从墙上把佩剑放在桌上道。
韩愈:........
人无语的时候,真挺无语的。
(今天收到两个大礼,中午睡了一觉没看到,明天五更打底,稍稍挑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