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
春含雪不明白,就是躺在草堆上的苏子宴也不明白,他已经没有力气发出任何声音,他不喜欢这种大白天在野外做这样的事,这样会显得他很不像个人,像没有教养的野兽如此的下贱。
在外人眼里,他一向清冷沉静,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可此时,他觉得自己像没有任何底线,变得不像是他,无论被怎么摆弄,怎么揉碎了,他依然从心底蔓延着无比的喜悦,而没有一点清冷,一点沉稳就这样堕落下去,他的嗓音也是他自己从来没听过的,是如此的娇媚,湿润,明明不想这样,偏偏喉咙里就会发这样下流的音调,不断恳求着她更多更多的爱抚着自己,他每一个地方都需要她,渴望着她,自小就学的那些礼教,规矩,克制,品德修养在此刻全都被抛之脑后。
呵,要不是遇到她,他还不知道自己反差如此大。
但是,他不讨厌。
没想到这种事会很好,以前没接触过女人,还以为会难以忍受呢!
睁开迷醉而模糊的眼睛,不自觉得看着她,好美,她好美,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里最美的一个,即使大汗淋淋,透着她莹玉光泽的肌肤也同样美到无法呼吸,他咽了咽干枯的喉咙,伸手勾住她的脖子。
想叫她的名字,却不知道她叫什么。
大口喘了好几口气后,声音含糊不清的吟道,“嗯,唔,谢谢……告诉我,小姐的名字叫什么。”
她低头,用那双湿润的眸子注视着他。
苏子晏是心动情动,身上的干渴已经逐渐消失了,他现在不受药效的控制,激动的扬起脖子想要亲她的唇,没有想到,却被她一手给推开,连带着勾住她脖子的手也给打掉,苏子晏一愣,使劲眨了下眼睛,更加看清她的表情。
瞬间,他的心凉了下来,本来以为她跟自己一样在享受,可是,她完美无瑕而绝美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有略低沉而急促的呼吸,跟微微薄红的雪脸知道她在做着什么事,细细蹙起的眉头,表示她没在享受。
苏子晏更心寒了。
他虽不是宛国人,可他在宛国呆着了不少时间,按这里的规矩,她可是毁了他的清白,怎么能如此冷漠无情,他今天也是第一次,就……不能表现得高兴一点。
就不能跟其他宛国女人,抱着他安慰,疼惜些,没有药效的支撑,这么久长时间的摆弄,他的身体也感觉到微微疼痛。
不知怎么的,心里一下子就脆弱了,他无比希望能像这里的男人,得到她的爱抚,亲吻,轻声细语的爱怜。
可她一点不顾忌他,身上也越发的疼了,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春含雪本来就看到他眼神已经清明,知道药效过了,正打算停住动作,却见他突然就掉了泪水,似乎在指责她。
她心里也有些不高兴,怎么,这男人……救了他竟然给她这个表情,她欠他的吗,神色一阴,冷冷道,“哭什么哭,这么难过,那你刚才求我做什么,一边求一边发浪,救了你又给我甩脸色,你以为我想上你?我知道你不是宛国人,对女人上你这种很难受,呵,接受不了那就去死好了。”
没有一点怜惜,抓起旁边散落的外衣直接翻身站起,边走边穿上衣服,头也不回的就向山下走去。
春含雪是给自己定了规矩的,成婚前绝不会在碰男人,就因为要救他,破了自己的规矩,搞得她很没下限似的。
何况这男人不情不愿的,用她解完药效,就一脸受辱的模样,没解的时候,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的哀求,这时候装什么贞洁烈夫?做给谁看。
知道她误会了,苏子晏惊慌的一下撑起身体,伸手想拉住她,可他酸软无力,怎么可能拉得住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越走越远,沙哑着声音哭喊,“不……我没有不接受,不要走……好疼,你不要走,我不是这个意思。”
青瑶从旁边走了出来,捡起地上他的黑袍拿过去盖在他光洁的身体上,翠绿的眸子转了转,哼道,“别叫了,你解了药,就快回去吧,一会那边的人追过来,被他们抓住成了奴隶,天天都会有不同的粗俗女人来蹂躏你,那些女人可没小姐漂亮,到时你哭都哭不出来,真讨厌,占了小姐便宜还敢哭,不要脸。”
苏子晏敛起眼神,沉静下来,问,“你,是谁?”
“哼,你管我是谁,快走吧。”
他眼神一暗,“她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叫什么,我,我叫苏子晏,你帮我告诉她,我刚才没有怪她,还有我的名字也告诉她。”
“露水姻缘罢了,告诉她做什么,你们今日所做,你以为你还能在宛国呆下去,在不走,宛国上下都要张贴你们的画像,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还敢惦记着她。”青瑶狡黠的勾唇一笑,手指戳在他胸口上,“呵,刚才要不是我怂恿她救你,你现在就是死人了,只知道想着她,不感谢我吗?”
苏子晏一把拍开他的手,忍着酸涩的身体,挣扎着把衣服拢住胸口,怒道,“你做什么?”
青瑶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也转身离开了。
春含雪这一气之下,竟然一下子走出了鬼打墙,终于遇到有人的地方,只能说她也该出来了,毕竟其他错误的地方都走过了,最后一个方向,不可能在走错了,青瑶一路小跑的跟着,看到前面的人群,连忙紧紧抱住她的胳膊,惊恐无比道,“小姐,是那些铁骑,他们果然找来了,会不会知道我们……”
他全身颤抖,害怕得快要昏过去了。
春含雪拍了下他的手,嘴角含笑,低声道,“闭嘴,一会见到他们不要胡说八道,你要敢胡说,把山上的事告诉出去,我就把你还给那个胖女人,她怎么说来着,要把你日爆了,我还没见过这样厉害的,到时,可得让我开开眼界。”
看着春含雪那脸上纯洁的笑容,嘴上不饶人的恐吓,青瑶怔了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错了。
这小姐一点不好惹。
铁骑似乎在这里查点抓起来的人,春含雪一走过去,那些人就注意到了……在一大群灰头土脸的男男女女中,她跟青瑶就跟鹤立鸡群一样,陈留自然也在这里,他一眼便看到她,翻身下马迅速走过来。
“春小姐……”
春含雪回头看他,轻笑起来向他行礼,“拜见陈氏长公子,不知道长公子在这里公干,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
陈留也微微一笑,“的确,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你不该来这?你为何从山上下来?”这话一出,感觉不对,他又立马打着转看向青瑶,转移了前面的话题,“这位是……‘择花令’里的令奴?这种美色,十万金打底,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奴隶,也不应该是小姐的手笔,不知他是谁家的?怎么就落到你手上了?”
这里的人都知道春含雪没有钱,买不起青瑶这样的货色。
多半是这奴隶逃跑,被她收在身边的。
青瑶吓得躲到春含雪的背后,紧紧抓着她的后腰,全身颤抖,小声的哀求,“小姐,你不要让他们带我走,我会给你好好干活的,不会让小姐吃亏,我什么都会干的,他们问明白一定会把我还回去,我死也不要回去。”
春含雪掩饰的咳了一声,轻声道,“长公子可以不要问吗,能不能请长公子行个方便,帮我找下我家侍从,还有两个属下,他们跟我一起来买些干活的奴隶,奴隶还没买,就被你们打扰,又被人群冲散,也不知他们去的那?”
陈留轻嗤的一笑,“小姐,我们只见过一面……小姐还是跟袁宜来参加宴席时见过,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小姐怎么会有这样无礼的请求,不过,看在袁宜的份上,可以帮你找他们,但是他……”
“他是我的奴隶,我要带回去干活的,长公子,这里是你做主……你说什么做什么没有人敢反对,还请公子帮忙。”
“春含雪,你好大的胆子,即使我能做主,我们又没有深入的交情,为什么要帮你,袁宜的情份刚才已经给你了,别得寸进尺。”
春含雪思索了下,上前靠近他,用那种很疑惑又很天真的语气问道,“那怎么样才能跟长公子有深入的交情?”
她美丽的眼睛似乎有暗金流动,注视着陈留的时候,尽乎妖异一般散发着异样的魅惑,陈留怔了下,在看,她的眼睛依然是黑如宝石,晶亮无比,带着圣洁一样的纯净,这些话问得如此暧昧,可她的模样却像是真心求问,并无半点私欲。
“你……”
陈留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沉默了一下,“你自己不会想吗,问我,我怎么知道?”
说完这句话,陈留又怔住了,他竟然会这样回答,他可是跟玉贞皇女定了婚的,这样回答不就是鼓励她做些深入的事吗,一向温润又从容的他,瞬间眼角染上一丝绯红,见她真的低头在思考,正想打断她,后面就有人叫道,“统领大人,我们找个通往市场里的洞穴,应该是他们逃跑时所用,请大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