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
看了一眼地上到处散落的书贴有点可惜。
汗湿的字帖自然是不能在用了,春含雪到也没在意,随手捡起那些字帖揉碎的丢进一旁的纸筒里,回头看了一眼他在穿着衣裙,脸上羞涩没有退去,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好几次也没束好腰上的系带。
感觉到她的视线,凤仪头低得更低了,才退去的一点红润又升了上来,脸颊到快要冒火了,他娇软的颤抖道,“小姐,不要看我,太羞人了,我快不能穿衣服了,脚也软得厉害,一会袁少爷起来看到会生气的,我得快点。”
春含雪笑了一声,靠过去,一把将他抱起放到旁边的座椅上坐下,他惊呼一声,“小姐,你抱得动我?”
“恩,你这么轻当然抱得动!坐下吧,这样不是省力些,他昨晚上一晚没有睡,别急,不会这么快醒来的,你很怕他?”
凤仪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长长的睫毛微微发颤,柔顺的将脸靠在她肩膀上,轻声道,“不是怕,他是小姐以后的夫君,又是正室,我只是一个陪侍,总要顾忌些,小姐,我是你的人,你说过,他没有资格发卖我是不是,我现在便不怕他,可是……以后呢,小姐要是有一天厌烦我了,不想要我了,把我丢给他处理,我没了依靠,孤零零的,求你你也不理我,那时……那时……”、
他的声音在也说不下去,一滴滴的泪水滑入春含雪的脖颈里,春含雪连忙抱着他拉开,看着他的眼睛湿得不像样子,透亮的泪珠断线一样滚下来,眼角已经哭红了,她凝起眉头,“别哭,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不会那样做。”
凤仪的泪水却流得更急,“世人都说人性难测,圣恩薄凉,人心是会变的,你现在疼爱我,以后呢,我不想要那么久远的承诺,我只求小姐心里有我一席之地。”他伸手按在她跳动的心脏上,一下子激动起来,“这里,我要呆在这里,以后你真得不想要我,我宁愿是被你赶出去,被你卖掉,让我恨你,我也不要绝望的被其他人赶走,他也不可以。”
春含雪真得不会安慰人,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凤仪突然这样,刚才满脸通红跑了过来,跳到她怀里就猛烈的一个劲抱着她要,完事了,这会又突然说她不要他?
到底出什么事了?
怎么就从一个小心谨慎,娇弱又楚楚可怜的小白兔,突然变得凌厉锋芒起来,字字都带着争斗的意味,跟谁斗?
轻叹口气,她擦着他的泪水,慢慢扬起笑容,她的笑容如缠绵的艳色妖丝,根根拨人情欲,缠入骨髓,将凤仪给深深的笼罩了进去,低声哑色道,“听好了,我只说一次,如果真有那一天,应该是你离开我,而不是我不要你,如果你离开我,我不会去找你,我才不会要一个离开我,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的男人,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凤仪哪里还哭得出来,早就忘记自己在做什么,他根本就抵抗不了小姐的诱惑,她用他最喜欢的声调把他勾得魂都飞出来了,刚刚硬起来的心肠,一下子就软了,他说这些无非是想告诉春含雪,他与袁梦缨谁更重要,或着说,以后他们争斗时,她会护着谁,他自然不会主动跟正室夫君争锋相对。
也不会跟其他男人争斗。
他只想做个小小的陪侍,长久的陪在小姐身边,如果他们非要跟他斗,他不会客气的。
逼急了,他也会咬人的。
他自懂事起就在底层摸爬滚打过来的,什么样的事没见过,什么的人没看过,袁梦缨越爱小姐便越不想让别的人靠近她,他都开始行动了,他怎能坐以待毙。
“满意。”
他控制不住急速的喘息,抱住她的脖子,扬起下巴吻上她的唇,“小姐,小姐,凤仪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凤仪最爱小姐了,怎么可能会离开她!
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可是,女人心海底针,爱得时候怎么都爱,不爱的时候你就是死在她面前,她也无动于衷,他才这样惶恐。
为她,他死也甘愿的,但小姐的心可以分成很多份,她也能爱别人,爱别人的时候对自己的爱就会少,那时,她还能现在这样吗。
感觉到小姐也在热烈的回应,他心里激荡不已,就这样吧……他不愿去想那些,只原时间停留在此刻。
他的小姐不知道,即使她不用那种声音说话,他也会被勾引的,她无论怎么做,他都会飞蛾扑火的扑向她,他整个人都是她的所有物。
半个时辰后,凤仪红着脸喝醉酒样,脚步轻浮的终于离开书房了。
要不是想着还有事要办,他实在不想离开,小姐的字帖也全毁了,她都没写几个字,一直懊恼不该让他躺在桌上的,又觉得那桌子做工太差,竟然这样就快散架了,羞得他头都快抬不起来,赶紧跑到西院那边叫人送些字帖过来。
顺便又回了厨房,听说青瑶已经去前院拔死竹去了,又连忙赶过去,寻问那鹿血汤是怎么做的,他要学着做。
青瑶将落到腮边的红发撩到耳后,他脸色有些发白,眼里多了几条血丝,整个人萎靡不振疲惫不堪,听他问起鹿血汤,连忙轻声道,“我不是说了,这个不可多喝,偶尔喝一次有功效,喝多了,只会对身体有损伤,你刚刚……”
话还没说出来,凤仪就又红了脸,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回道,“没事了,我就问问,以后在做嘛,偶尔喝,不会天天喝的。”
青瑶看他满脸娇柔,一副被宠爱过的模样,心里一颤,刚才他痛苦得要死,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拿了凉水洗了半天才缓过来,他却在小姐那……不知怎么的,鼻子有点发酸。
“鹿血已经没有了,想得,也得看有没有卖鹿的猎人,怕是得特别找人买了,等下次有鹿血了我在教你。”
凤仪有点失望的点下头。
看他已经把死掉的竹子全拔了,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过份,给他这么重的活做,撇眼看到他袖子上的污秽,有些愧疚道,“你陪我出去一趟吧,我要去找大夫,小姐那没什么事也不用人伺候,我看你得买几套衣服换洗才好。”
凤仪骨子里还是善良的,觉得愧疚又想补偿他,但又不敢把他放在小姐那,只得带在身边。
两人一起出门。
七拐八拐的,找到一家医馆里。
医馆里有好几个女人带着自家的夫君在看病,像这样的医馆大多数是以看生育为主的,能来这的,都是为了生育在发愁。
两人找了个椅子坐下,等着医师看完前面的病人。
这几个病人里,主要是妻子不能育,一直在掉眼泪,旁边的夫君们都安慰着,气氛很是温馨。
医师拿了几瓶药给他们,叫他们不要担心,吃了药就有孩子了,几个人欢天喜地的付钱走了。
凤仪盯着女人们的瓶子,眼睛都快看直了,吃了这个就能有孩子了?
此时,就不得不说一下宛国女医的厉害了。
宛国对于生育这方面,或着女子疾病这些,医术治疗都非同凡响的精湛,可以说是顶尖的存在,这归功于,自从这里是女人当权后,为了减少女人生育的痛苦,还有羞耻不能言说的疾病,又为了恢复国力,人口,当年宛国的开国皇帝,大笔一挥,写到‘女为国之根本’便直接从国库里拨出巨款全力培养女医。
发展到现在,女医已经能随时控制生育这方面了,这么多年来,各类秘药存出不穷,几乎解决了生育的烦恼,甚至已经发展到女人生孩子不在痛苦,也不需要挺着大肚子小心翼翼,只要四肢能动,都会很轻松,女人们生孩子也不再是什么羞耻的事,孕妇出门都会有专人照顾。
朝廷还特别设置了育儿司,只要家里的女人有怀孕了,都要到育儿司报名,随后就会有育儿官上门传授各种育儿技巧,孩子生下来,自有后院的男人们接手去养,家里多娶几个夫君,都不用操心孩子会不会没人带。
男人们也从小要学着怎么带孩子,怎么养孩子,给家族做贡献,连孩子都不能生的男人们,也只有这些作用了,
而女人们不用管孩子,可以专心事业上的事。
所以,宛国从来没有因为人口问题而烦恼过,能控制生育就是一种强大的国力,当周边国家总嘲笑宛国女人当政,以裙边维持国力是,他们最后的结果是被看不起的女们打了一遍又一遍,就拿南月国来说,他们当年嘲笑得最厉害,当年的皇帝还写信给宛国的开国皇帝,让她干脆带着宛国当嫁妆,嫁给他做皇后,免得受国败之苦,被生擒就不值钱了,那会子,南月国已经集结了军队准备吞并刚刚建立起来的宛国。
最后,在战场上,御驾亲征的宛国皇帝一身戎马,将那南月国的皇帝三擒三放,最后还把人绑回宫宠幸了一个月,觉得没意思又把人家甩了。
这比杀了他还要可怕,从此南月国头都抬不起来,其他国看到这个,倒吸口凉气,谁还敢攻打宛国?
后来,再有蠢蠢欲动者,几乎都是被虐的份。
凤仪紧张的坐到医师前面,把手伸出来,红着脸不好意思道,“大夫,我身体不太好,帮我看看我是否能生育,你如实告诉我,我家小姐已经允许我有孩子了,我怕我身子不太好。”
医师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青瑶,笑道,“没事,你们家小姐好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夫郎为她操心生育之事,我看看。”
青瑶撇过脸,“我不是她的夫君,只是陪着这位小郎君来看病的,别胡说八道。”
医师也不恼,又笑了笑,把脉后说道,“你没事,已经能生育了,叫你们家小姐多多临幸你就是了,孩子的事不要急,如果还有问题,就叫小姐过来一趟吧。”
凤仪一下子高兴起来。
没想到,医师却指着青瑶道,“小公子,可否让我也把把脉,看小公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你根骨奇异,肤色异白,外火内虚,气血不太好,恐怕生育方面有很大的问题……”
凤仪惊讶了一下,青瑶愣了愣,他生育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