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拿了信就到外面拆开看了,柳青浮并没有说什么话,简单写了几个字,说他有急事走了,请她有时间去书范找他,知道她上学,大概是没有时间的,但依然希望她能去,去了后,他会有惊喜给她,也一再的请求她不要忘记了他,他知道自己能力微弱,实在无法跟别的人抗衡,却依然想跟她在一起,也盼着她快点上完学,不管以后会不会娶他,他都会跟着她,不要让他像浮萍飘荡,每日受着相思煎熬。
看了信,春含雪凝起眉头,什么叫无法跟别的人抗衡?他离开难道是因为被逼走了,并不是真的有事走了?
能这么做的只有谢衍,他可是全方位不让她跟他在一起,昨天那眼神更是吓人,要真的对付柳青浮,抬抬手的事。
她收了信,快步往回走。
回到课室时,看到谢衍坐在桌前不知在写什么,见她回来,立马轻轻放下笔墨,眼角含了温和的笑意,优雅的起身从桌那边走出来,“怎么样,见到想见的人没有,我刚刚在给你布置课业……”
“你知道我去见谁?”
听了这话,春含雪已经有些生气了,果然跟他有关系。
谢衍怔了下,神色一敛,垂下眸子,“我不知道你见谁,只是猜你出去见人了,为何又生气?我不放你出去生气,放你出去又生气,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又开始睁眼说瞎话了,以你的本事,你会不知道我去见谁?柳青浮今天来请辞,请辞完,他一定会来见我,而你的人会拦着他,他见不到我便会去别处等我,我刚才出去就是找他,可他只留了一封信就走了,以他的性格,见不到我是绝不会走的,他能走定是因为你……静心室那些夫子跟你串通一气,逼走了他是不是。”
“你……”
谢衍一巴掌拍在桌上,似有些难受的怒道,“你住嘴,柳青浮算什么东西,本公子不屑与他说话,更不会跟他有丝毫接触,逼他走,哼,需要我逼他走吗,他自己就呆不下去,何须我出手,本公子的本事从不会对付他这种无用之人,你太高看他了,也太小看我谢衍了,还有……”
他眼神中更是无法控制的伤心,“就算我对付他,也是不希望你跟他那样的人在一起,他无权无势,现在连名誉也没有了,你跟他在一起有什么好处?你既是想走仕途,就该避开些,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话。”
这话他早就说过,但她就是不听。
而春含雪现在也不会听,她一拂袖将桌上所有东西都摔下桌,也怒道,“谢衍,这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我之前就说过,我不在意他有没有权势,有没有名誉,我在告诉你,他发生那种事我就在当场,那些责任有我一半,我的罪比他还大,你们这些世家子弟明知道不是他的错,却还是把错怪在他身上,够了,那个什么三皇女就是该死,我早该杀了她。”
谢衍全身一震,似乎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他惊愕的一步走过去抱住她,又捂着她的嘴,“你不要说,你闭嘴,不许说……你真的在那里?不对,就算你真的在那里也不许承认,我不许你说,你是想死吗,跟我说也就罢了,不许在对其他人说了,
我们知道错不在他,但你以为这件缪论是怎么传出来的,是有人故意传的,为得就是皇家脸面,必须要牺牲他一个,总不能告诉天下人,是三皇女霸王硬上弓吧,如果不传这种谬论,那真像很快就会传出来,所以必须有假的消息先传出来,你懂不懂。”
春含雪更怒了,看着他,“我就知道是这样,所以你们都针对他。”
谢衍真被她的话给吓到了,一头的冷汗,气息也越发的不稳跟惊悚,杀皇女无所谓,主要是,她如果被牵连进去了不知得受多少罪,皇帝是好对付的吗,想杀皇女当然是静悄悄的动手,谁像她这样嚷嚷着,他伏在她的肩膀上,一边被刺激得直喘息一边苦笑道,“不是针对,是冷淡,就算没有这样事,他对我们来说也毫无存在感,你不要把我说得那么差劲。”
春含雪眼神一动,压下怒火死死盯着他,这些世家公子之间的尊卑之分,也太森严了,因为柳青浮身份差一点,就这样冷淡?
可是,自己只是一个平民?还是他们口中的贱民,那他对自己的好又是什么?又是亲手做饭,又是给她喂食,像个夫妾一样的伺候她,要不是她清醒着,还以为谢衍是她的男人呢,做得比梦缨还要好。
春含雪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也更直观的明白他们对利益有多看重,有利益才是共同体,没有就是外人,甚至能把别人逼死。
柳青浮的意志力很坚定,发生这样的事也没有求死,以前翠娘跟九姑娘聊起宅门内风流韵事时,就说过,如果遇到这种可怕的,即使不是自愿的,很多男子也会选择上吊以求保全名誉,是很丧天良的事,可又没有办法解决,因为就算他们自己不想死,最后也会被家里人逼死,何况他遇到的,还是皇女。
谢衍的脸靠在她耳边,炽热的气息喷到她颈窝里,丝丝缭绕的勾人异香从她身上扑面而来,搅得他一阵心潮迭起,他放软了声音,“以后任何事都不要在说跟我没有关系,我是你的夫子,对你就得负责,怎么可能没关系,你总是为外面的人跟我生气,到底把我放在那里了。”
他整个人攀附在她身上,眸子中全是暗诲的异样。
春含雪感觉他越发沉重的呼吸,低头看去,他却一把紧紧捏住她的手腕,抓得死死的,长叹一声却又无比克制道,“啊雪,叫我宝儿,快叫我……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叫我这个,不要在说柳青浮了,我不想提他,你用他冤枉了我,我要罚你,快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