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没回过神来不明白这些东西的含义,现在明白了,才知道是真不能收,也真会出事。
等皇女发现他不是清白之身,定会彻查,这不就是要闹得所有人看笑话?那皇女怎会善罢甘休,查到她这里……是会死人的。
没想到绿韵盯了她一会后,低声道,“你是关心长公子,还是关心你自己?呵,如果真被发现了,那也只能怪长公子命该有此一劫,请小姐放宽心,长公子不会让你有事,就算他自己受此牵连,入了罪,也不会让小姐你受半点影响。”
春含雪一时语塞,这种事何尝不是明知不可为之而为之,可陈留偏偏就要这样做,连胁迫都用上了。
她倒不怕什么皇女,而是陈留,被发现后,在陈家他要如何自处?在皇女府又该怎么办?为何非要把自己逼到绝境?
绿韵看她皱起了眉头,很聪明的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笑着说道,“这些东西是你参加宴席时的华服,跟妆奁,是公子给你准备的,不是什么奇怪之物,也是内府缝制出来的,长公子最多绣两条帕子便是他的极限,做衣服是万万不会的,请放心吧,请帖我已经送到,就此告辞。”
拿起他送来的那件华服,宝石蓝的颜色很是奢华庄重,上面绣着精致的金丝雀鸟花卉图,把本来还有些沉闷的颜色衬托得华丽无比,衣料更是讲究,就她这种分不清布料区别的人,都看得出衣服的贵重,完全是贵女参加正式宴席才会穿的正服。
不是说平常宴席吗,为何要穿正服?
翠娘今日难得回来一趟,知道她要去参加高高在上的三公之一的陈府宴席,差点跌坐在地上,全身激动的颤抖捏着她得袖子说道,“你一定要去,一定要做到完美,一定要在那上面多结交好友,不管如何,一定要多认识些朋友,
就算被那些人奚落也要忍着,这可是你露脸的好机会,那种地方最好能展现一下你的才华,糟糕,你会什么才华?不对不对,最先是礼仪,一定要得体淡雅,不能在做那些粗俗的动作,说话要柔顺细语,你看那些大人物哪一个是大喊大叫的,要庄重,要让人对你有好印象。”
她因为太激动说话说太快,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又蹲在地上努力抓着脑袋,想着以前做为贵族时,她是怎么参加宴席的,可她太久没做贵族了,她们蔡氏又是小族小贵族,并没多少机会参加大人物办的大宴席,
她那会年纪也不大,还不能担重任,母亲带她参加好一点的宴席,便小心束着她不乱跑,别说有机会展露才华了,母亲生怕她惹祸,连话都不让她多说两句。
更重要的是,她们身份不高,就是参加宴席也见不到大人物,多数是站在外围远远看一眼,跟其他同等身份的小贵族,一起说些恭维的话,想来思去,竟是帮不上一点忙,等看了陈留送来的衣服跟妆奁,她又不但称赞送的东西好,可眉头却皱得能夹死苍蝇,送的东西越好,越说明那宴席的隆重。
她回头看了眼春含雪,她这女儿还气定神闲坐在那吃晚饭,她立马上火的敲着桌子,“啊雪,你怎么一点不紧张,这可是陈家的宴席啊,我都紧张得要呼吸不过来了,你还有心情吃饭,要不是知道你以前误闯过陈家的府宴,又在奴隶市场与陈长公子认识,我还以为你跟他睡过,他竟会邀请你一个平民去参加宴席?”
噗嗤,春含雪正喝着汤,被她一句话给弄得都喷了出来,错愕不已的赶紧提醒,“你别说了……让人听了误会,你这是污蔑人家清誉,小心被乱棍打死。”
糟糕了,连翠娘都能猜出这种话,别的人不会也这么想吧?
虽然现在没有做过,但以后……
她瞬间没了吃饭的心情,看了看衣服,这个宴席是非参加不可吗?
翠娘看她一脸郁闷,挥了下手帕调侃道,“你心虚什么,你又没真跟他睡过,在说了,人家是长公子,身份多尊贵,他还婚配了皇女,我们这些甚微的平头百姓都知道这桩珠联璧合的婚事,你就是想,人家也看不上你,我污蔑他清誉也得有人相信啊!哼。”
翠娘也没心情管她,连忙跟自己其他的姐妹联络去了,看能不能找个贵族的礼仪师傅来教她几天,找来找去,没想到还真找到了,一个姐妹给她介绍的,说这人的身份曾也是个不小的贵族子弟,因家里犯事被抄家,整个族群被连累,瞬间死得死,下大狱的下大狱,他却因为在外地求学逃过一劫,后来事情平反,并不是他家的问题,可家族已经没有人了,他也心灰意冷入了妓院做了礼仪师傅。
但他教导礼仪的价格很高,外出授课,一天二十两,最多只教五天,而且还得他有时间出来。
翠娘兴奋得一口就答应了,春含雪赚的钱不少,花这点小钱学点礼仪并无什么大碍,没多久连听到消息的九姑娘也来了,她这几天有点不顺,不管去什么地方说媒,似乎都会被拒绝,前两日杨氏小姐杨业要求娶徐洲,让她去说媒,为了赚那大笔媒人钱,她战战兢兢的去了徐家,还没进门就差点被轰出来,好不容易见到徐氏夫人,哄着说起徐洲的婚事,那徐氏夫人竟对杨业印象非常好,也很乐意跟杨家结亲。
最主要徐家几位小姐也非常赞同他嫁去杨家,一个个都很高兴,她也以为这银子赚到手了,正打道回府,却遇到正主徐洲长公子回来了,立马就冷着脸狠狠拒绝了杨家的提亲,整屋的徐氏众人笑容僵在脸上,徐大小姐瞬间跳起来拿了茶杯就砸到他身上,那二小姐拦也没拦住,连徐氏夫人也黑下了脸,冷冷跟她说婚事从长计议,让她赶紧离开,吓得她立马就跑了。
弄得她到现在也没办法跟杨业交代,这会子听说春含雪得了陈家的请帖去参加宴席,只得苦笑得过来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顺便让春含雪这次在宴会上去探探徐洲的口风,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说不愿意出嫁也很好解决,杨业说了,徐洲不愿意嫁出来,她愿意嫁过去,有什么其他要求也可尽管提,她能满足的全都满足。
谁叫她喜欢他多年,只要能让他开口同意婚事,一切都可以商议。
春含雪一口就拒绝去问徐洲,上次被他拦着说了那种话,她也没答应,这次去问怎么问得出口,真要想跟他结为连理,也应该亲自与他相处才对,找别的人帮忙怎么能成事!
就在此时,外面一辆马车悄然驾驶到了春含雪的家门口,谢衍被鱼珠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她不去找他,那他就找过来,谢衍挑起眼角打量周围,周围还算干净,比他家的府邸差太远了,这么小的地方怎么住得人,真是个混蛋东西,竟让他一个夫子屈尊降贵亲自来找她,好大的面子。